“这是……仙人果?”
陈士卿愣了一下,随即想到,火龙果貌似属于仙人掌科的。
赵老爷子这么说,也没问题。
“差不多,老爷子,这东西我入手之后,一直没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是我养的不对,还是怎么弄得。”
陈士卿正讲着呢,赵老爷子已经蹲下身子,检查起来。
“这是扦插的吧?”
“对对对,是我自己插得。”
老爷子眉头微皱。
“你每天都浇水了?”
“对啊。”
陈士卿不假思索。
“唉,果然。”
老爷子摇了摇头。
“仙人果不能勤浇水,要多施肥,这一株没烂掉已经是万幸了。”
仙人果……仙人掌……火龙果……
陈士卿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一次肥都没施,水倒是天天浇了。
奶奶滴,出事了。
“额,那个,老爷子,你有办法补救吗?我之前自己不懂,瞎搞的。”
陈士卿只感觉脸颊臊红,连忙背过头去。
“我试试看吧,不一定能成,这一株仙人果有些怪,不像是普通的仙人果。”
赵老爷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语气不是很坚定。
陈士卿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把希望寄托在赵老爷子身上了。
一下午的时间,老爷子就在火龙果藤蔓根茎旁边站着观察,这让陈士卿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老爷子身子骨好了不少,闲不下来。
陈士卿拗不过他,就随他去了。
晚上李长阳归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龙三投毒案已经结案了。
他对自己在黄花街投毒一事供认不讳,已经收监,明年秋后问斩。
跟他有牵连的王捕快,也被革职查办。
听到这个消息,陈士卿拍手称快,巴不得明天就把龙三砍了。
囡囡和赵老爷子虽然什么都没说。
但陈士卿能明显从两人的表情看出来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
“好了,恶有恶报,不用去管他们了,吃饭吧。”
见陈士卿发话了,李长阳和王粲纷纷落座。
赵老爷子却拉着囡囡往屋外走。
“老爷子,该吃饭了,你要去哪啊?”
陈士卿赶紧跑到老爷子身前,一脸疑惑。
“公子,上下有别,咱们这也算是宅院,哪有下人上桌共席的。”
陈士卿微微皱眉,不以为然。
“虾扯蛋,在我这,没有这种规矩。”
赵老爷子死活不肯。
之前他身体不好,一直卧床不起,饭菜都是囡囡帮忙喂的,所以没碰上这档子事。
今天听陈士卿这么说,老爷子十分惶恐,他这辈子活了这么久,还没听过这种事。
主子和下人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这成何体统?
“公子,这万万不妥!我和囡囡得公子相救,绝不敢有丝毫逾越。”
陈士卿见赵老爷子这么说,眼神骤然一冷。
祛病要下狠药,之前赵老爷子第一次见李长阳的时候,也是跪下直磕头。
陈士卿不喜欢这样。
“老爷子,今天你可囡囡要么上桌吃饭,要么就回黄花街,就这么定了。”
赵老爷子听罢,拉着囡囡,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陈士卿可不是在开玩笑,毫不退让。
过了好一会,老爷子还没有动弹,陈士卿只能故意板着脸,暗中给王粲使了个眼神。
王粲为人虽然豪爽,但粗中有细,立马就明白了陈士卿的意思。
他主动起身,走到老爷子身边,连拉带拽地把老爷子和囡囡按到了桌子上。
“赵老爷子,坐吧,公子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老爷子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劲的叹气。
“这就对了嘛,老爷子,什么下人不下人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你在,是我的福气,多吃点。”
见两人坐下,陈士卿的表情重新变得温和起来。
可赵老爷子和囡囡依然吃的畏手畏脚。
陈士卿只好不断给二人夹菜,在李长阳和王粲的眼中,搞得像是陈士卿在伺候两个人似得。
他的这番热情,让赵老爷子和囡囡如坐针毡,饭都不敢多吃,反倒是陈士卿累出了一身汗。
一顿饭下来,腰酸背痛的。
“士卿,这段日子没什么事,你就别乱走动了。”
吃完饭,李长阳和陈士卿坐在小院闲聊。
“怎么了?”
“监察司那边,上面派人下来了。”
李长阳压低了嗓子,低声道。
陈士卿心中一惊。
监察司?
那里面的监察使不都是仙盟的人吗?
“我听说是广厦城这边的监察司指挥使失踪了,加上秦安城那些事,我估摸着这指挥使就是朱荃那个……”
李长阳话说了一半,陈士卿立马就反应过来。
那个首尊,不会就是广厦城监察司的什么指挥使吧?
这可是中头奖了。
“监察司那边来了新的指挥使,俗话说的好,新官上任三把火,指挥使的权利,其实要压城主一头的,这几天刘大人的脾气差了不少。”
“我知道了,李哥,这几天没大事我就不出门了,等风头过去再说。”
陈士卿虽然有系统,但这不代表他可以无视仙盟的存在。
更何况,他现在的小日子过得挺舒坦,脑子进水了才去招惹仙盟。
两人聊了一会,见时候不早了,便各自休息去了。
可是,这一晚,陈士卿并没有睡好。
久违了的噩梦再次袭来。
在梦中,陈士卿在一条看不见尽头长廊中奔跑着,身后阴风阵阵,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追赶自己。
只要停下,就有性命之忧。
长廊每隔十米,身旁的墙壁上就有一盏灰暗的油灯。
每一次路过,陈士卿都能借着灯光,看到身后有些模糊的身影。
太哈人了。
终于,在陈士卿跑的筋疲力尽,不得不停下脚步喘气之时。
他猛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随后睁开了眼。
“呼……呼……呼。”
陈士卿喘着粗气,擦去额头的汗水,看了看时间。
凌晨三点半。
时候还早,陈士卿坐起身,只感觉浑身疲惫,好像刚才跟人打了一架似得。
披了一件大衣,下了床,他推开窗户想透透气。
可窗子一开,片片雪花就带着冷风就钻进了屋子。
陈士卿赶紧关上窗户,只留了一道缝。
鹅毛大雪。
被冷风刺激了一下,陈士卿睡意散去大半。
他点燃一盏油灯,坐在窗前,发着呆,胡思乱想起来。
自己真的要在这个地方过一辈子吗?
面对疑问,陈士卿转念一想。
回去干嘛?
继续当一个屌丝?
想想自己穿越之前,为钱生,为钱死,为钱奋斗一辈子。
难道还要吃钱亏,上钱当,最终死在钱身上?
还不如留在这里呢,当个大少爷的,多舒服。
小院的雪夜静悄悄。
冷风吹得灯火不停地摇。
陈士卿差不多冷静了下来,关上了窗户缝,可刚坐下。
桌前的油灯突然熄灭了下来。
他眉头顿时一皱。
自己明明已经关了窗,身子也没碰到油灯,怎么会熄灭呢?
然而,陈士卿不知道的是。
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赫然多出一道白色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