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然将这三人的情况向姬无裳解释了一遍后,几人围着文青,思虑着该如何解决眼前的状况。
“我这里倒是有粒药,可以暂时吊着他一口气,只是后作用过大。”姬无裳说的有些为难,风铃儿已是开口问道:“具体是什么后作用?”
“人知三觉,视,听,味,少说三月,每夜更要承受锥心之痛,常人难以忍受,十分折磨,其实此药尚算失败品,因此才会有如此剧烈的后作用,但眼下,实无它法。”
“这......”金灿灿开口却是说不下去。
风铃儿沉着张脸,身边人一声痛呼,眼看是要撑不下去了,嘴唇都泛了青,而她自己一身灵力也快要耗尽,全身虚的好似随时会随风而去。
“眼下你们的朋友耽误不得,更何况此处是莹祸泛滥之地,若是莹祸再次袭来,唯有死路一条。”
“将药拿来吧!”风铃儿下定决心,目光在文青的脸上流连,心道:“臭蚊子!别怪我心狠,你可要挺住!”
拿药的手是抖的,塞进嘴里的力道却是大的,带着一股狠劲,好在药丸入口即化,不多时,就见文青嘴唇开合,缓缓吐出口气,气息连绵,脸色亦逐渐好转。
风铃儿二人眼中露出喜色。
“可以将灵力收了。”姬无裳开口提醒,风铃儿收回所剩无几的灵力,身形微晃,金灿灿上前一步,将人扶住,“还挺得住吗?”
“死不了!快走吧!”
金灿灿点头,上前一把将文青背了起来,而后感激的看向翁然三人,“多谢,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渭城,潇潇雨楼,随时恭候。”
“记住,药效只有二十四个时辰。”
“多谢,告辞。”
人暂时算是保住了,风铃儿的脾气也稳定了些,抱拳向众人道谢后,翻身上了焰魔兽,三人一兽快速离开了此处,赶着救命去了。
“师兄,可知晓潇潇雨楼是什么地方?”
面对翁然的提问,姬无裳摇了摇头,这世上门派千林,家族无尽,各种组织更是层出不穷,不争名,只暗地默默行事的更是数不胜数,简而言之,这世上势力复杂的就像老妪脸上沟壑纵横的褶子,摊不开,抹不平,数不清。
“我倒是更好奇那位美人~”姬无裳摇着美人扇,转身看向只剩半池的湖水,残破战场。
“人家覆着脸呐,师兄怎知就一定是美人~再说了,那好像是男子。”
唰的一声响,折扇归拢,姬无裳十分傲然的点头,“你师兄我的眼力不会错,那是一等一的美人,再者说,男子为何不能称为美人,就好比~”
他拉长着声调,偷挪的看着翁然,“就好比,你的顾大师兄,难道不是美人嘛~”
他笑的狡黠,翁然没想到他会提起那傻子来,一时竟无言以对,一旁徒留影有所感的点着头,“不得不说,那的确是美得很~”
姬无裳笑的更加放肆,翁然无奈的瞥了徒留影一眼,叹了口气,“师兄,咱们还是干正事吧。”
“师妹害羞了,那师兄就不说了,你二人可有受伤?”
翁然二人一同摇头,姬无裳也放下心来,“那就继续找找有没有活人吧,千万要小心,如果遇上敌人,就将动静闹大,就好比刚才,我会尽快赶来的。”
翁然有些意外,此时此刻,她竟然在这个不正经的大师兄身上找到了一种安全的感觉,让人很是信赖,好似他在就不会有危险。
与姬无裳告别后,又剩下了翁然二人。
翁然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觉得你刚才出手相助有些鲁莽了。”
徒留影正将一具尸体收进空间戒指,闻言,沉默一瞬后,竟点了点头,“我后来也是如此觉得,但是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你这样会吃亏的。”
不成想,徒留影却笑嘻嘻的凑到跟前,“有你这个高手在,不会的,你刚才那招好厉害啊,是叫‘风动’是嘛,破坏力超强的,连同那池湖水,四周所倒树木的范围,怎么也有百丈,几乎全部搅碎,就连地皮都是如此。”
她十分兴奋的说着,脑袋里还回想着那招的画面,眼里光芒闪烁,充满想要挑战一下的意味。
这是个实打实的武痴!
“好了好了,再拍马屁就穿了。”翁然有些不好意思,风动可是她的杀招之一,但她的火候还不够,师父施展出来,那才叫厉害。
说话间,忽闻哼哼唧唧的声响。
二人交换眼色后,随声而去,树干谨慎的拨开腐烂杂草,就见一草鹿倒在地上,肚子烂了好大一个口子,流出来的竟是一只更小的鹿胎,已见成型。
因为疼痛,草鹿不住的叫着,只是那叫声都十分虚弱。
徒留影不忍再看,转过头去,一双手死死攥住,莹祸!万物何其无辜!
正想着,痛着,恨着,身后的叫声突然戛然而止,徒留影转身看去,流光溢彩的绮罗横在鹿首,割断了苟延残喘的生机,鲜血如注,成溪,簌簌流过地面,染红一片。
她看着那利落收剑的人,那双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震惊让她哑然。
“将尸体收了吧。”
没有回应,翁然不解转身,就对上了那双瞪圆的眼,“怎么了?”
徒留影瞳孔微晃,偏移,落到那草鹿之上,她知晓,草鹿活不下来,翁然如此做法反倒是减轻它的痛苦,只是......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将那尸体收起,喃喃的嘀咕了句,“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她虽是自言自语,但翁然也听的清清楚楚。
一个个残忍的画面呼啸而来,但好在她习惯了,没有被冲垮,只眉头稍皱,又很快舒展开来,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继续向前走去。
树干拨开那些杂草,残枝。
终究是不同的......
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眼看着夜尽天明,翁然停下了脚步,“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嗯。”
徒留影应了一声,两人向回折返,又突闻打斗之声,从不远处传来,二人话不多说,已是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