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承的腿僵在原地,闪电自身后不远处劈落,轰隆隆连绵巨响,仿佛上天发怒,照亮了黑夜,一棵粗壮老树引得雷霆青睐,树叶簌簌狂颤,焦黑掉落。
茂盛在一瞬间颓败,而后无力倒地,砸塌灰白的墙,又是几声响便尘埃落定。
顾轻承眼看着那蛇骨鞭张牙舞爪而来,身后的一切已无法引得他的关心,瞳孔不住收缩,隐约间有一道黑影,自对面冲来,但实在太过模糊,让他无法看清。
可眼前一花,一纤细背影已挡在身前,同时听到一声冷嘲:“哼~真是上杆子找死!”
顾轻承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之人,手中一把漆黑匕首,挡在自身左侧,与那蛇骨鞭缠绕在一起,双方互相使力,不断拉扯,僵持着。
“你怎么醒了?”
翁然一声冷哼,若不是最近自己实在混的凄惨,凭你一记手刀,也想打晕我,痴人说梦!
“我们秋后算账!”
翁然说着,手腕一转,匕首缠着蛇骨鞭前后转了一个方向,紧接着,匕首尾端上的奇异纹路闪过一丝幽光,竟又冒出一道三尺长的剑身,剑身三折,透露着凌厉,两边刻槽,槽上有花,花下有纹,十分精致,但这种剑刺进身体里可是会吸血的。
对面的壮如山停下脚步,打量着翁然,脸冒红光,呼吸急促,看样子情况有些不大对劲。
身边的皮包骨则扯着蛇骨鞭和翁然较量着:“贱人!你可真是急着去投胎!不送你一程,我都对不起你!”
“屁话真多!”
翁然嚣张说道,气的皮包骨七窍生烟,脸色发青:“该死!”
一声大喝,蛇骨鞭突然节节作响,绷得笔直,翁然也不再言语,握着师傅亲手为她打造,专属于她的武器“死声”,向着蛇骨鞭一挑,剑身与蛇骨鞭摩擦出让人牙酸的声响,同时迸发出不小的火光。
兵器错开,翁然一步上前,上挑下砍,不断逼近,就见火光四射间,蛇骨鞭上出现一道道裂缝。
她的速度,超乎皮包骨想象的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已来到跟前。
“刺罗天地!”
皮包骨一声大喊,眼底有一丝惊惧,蛇骨鞭上的利刺顿时暴长,似柳枝般柔软,如刀锋般锋利,向被包围着的翁然刺去,这要刺中,必成人肉筛子。
直到此时,皮包骨才来得及施展自己的能为,眼中那丝惊惧被得意占据。
她有自信在翁然转攻为守之后,自己必胜无疑,因为只要她防守,她就等同于选择了死亡,自己的刺罗可是极其黏人的,稍有示弱,便会将对方吞噬殆尽。
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挑,露出残忍的笑容,好像已经看见了翁然防守的那一刻,在面对刺罗无穷无尽的攻击之下,渐渐力弱,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被刺罗刺的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无数的利刺果真好似天罗地网般向着翁然袭去,翁然一剑落,眼前的利刺被斩断,体内灵力一阵不同寻常的波动,翁然了然,看来这利刺会吸收灵力,接触时间越长,越多,越是必败无疑,更别提那被斩断的利刺还会重新生长出来。
再瞧皮包骨,就差胜利的欢呼了,翁然心中冷笑,在皮包骨逐渐瞪大的瞳孔中,按照实际情况本该回身防御的死声,却挟着催命的攻击,朝着皮包骨的腹部,捅了过去。
顾轻承和壮如山同时动作,只是一者拔出了身后大锤,粗臂轮圆,大锤带着呼呼风声就朝翁然砸了过去,而另一者只能无力呼喊,甚至硬生生止住脚步,怕自己将她拖至深渊。
死声势如破竹的捅进皮包骨的肚子,就见剑身血槽之中,瞬间贮满鲜血,但却不见溢出,仿佛有一个无底洞般。
皮包骨面色痛苦的看着翁然,对方的眼睛瞧不出丝毫的情绪,即使她伤到了自己,即使利刺刺进了她的肩膀,她也毫无反应。
她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人。
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翁然是鱼死网破的打法,自是能感受到那大锤声势浩大的一击,于是她趁着皮包骨失神这一瞬,用力挥臂,脚尖一个旋转,就和皮包骨掉了一个位置,肩膀上的利刺被扭断,离开了蛇骨鞭,留在了她的身上,伤口又大了几分。
同时一步退后,拔出死声之时,又是三根利刺分别刺入腹部一根,腿部两根。
另一边壮如山见自己的大锤就要打中自己人,手隔空一握,大锤硬生生停住,怒喊一声:“你她娘的让人打傻了不成!”
话落,就见皮包骨肚皮一阵起伏,肉眼可见的怪异,脸色愈发痛苦......
翁然面对着遮天蔽日的利刺,手上死声狂舞,利刺再不断被斩断的同时又不断生长,同时不断吸取着她体内灵力。
但是生长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她的剑!
而此刻皮包骨自身难保,更没有心力来支撑蛇骨鞭,一股突然暴发的剑气在她腹部横冲直撞,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是伤了五脏六腑。
鲜血自皮包骨的口中溢出,只好收回灵力,和体内剑气相抗。
壮如山见状,赶紧跑了过去,厚厚的手掌搭在皮包骨的脉络之上,脸色难看,而此时的翁然已经从自己砍出的缺口中,飙着鲜血冲了出来。
壮如山见状,停在半空中的大锤又晃了一下,但却没有动作,壮如山眯着眼瞧着跑过来的顾轻承,目光定在了那腰间玉佩之上。
之前美色误人,她只盯着那张脸瞧了,竟没注意到......
阴沉着脸,收回大锤,任由着翁然搂着顾轻承消失在雨幕之中。
回首,强硬的往皮包骨口中塞了一粒药,便将对方扛上了肩头,与翁然二人背道而行。
翁然如今已是强弩之末,神识亦开始模糊,脸上的潮红之色渐渐退去,呼吸却是越来越不平稳。
带着顾轻承飞身落到一户人家院中,一把扔下顾轻承,自空间戒指中取出迷魂香,送入房中,待两个呼吸后,又一把扯过还未回神的顾轻承进了屋。
关上房门,寻着张椅子坐了下来后,二话不说便开始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