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最难还的是人情
这热闹，看得人是跌宕起伏，先前以为沈昱母子恐怕会吃了大亏，可是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两个人，居然一下把局面反转过来，看着秦五几个人被衙役给带走，还在惦记煎饼果子做法的几个人小心地凑到沈昱身边，讪笑道：“那个小哥，你刚刚说的话还算数不？”
“算数，怎么能不算数。”沈昱点了点头，笑道：“只不过我可有话在先，咱们要学可以，可是别学得太多，学的人一多，这煎饼果子就卖不上价了，本来也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再这么一哄，大家就都赚不到钱了。”
几句话说得周围人心里暖乎乎的，其中不乏有眼红凑热闹的，一上头便冲了过来，现在听沈昱这么一说，自然也打了退堂鼓，跟沈昱道了声谢，自动站到了圈外面。
不大会的功夫，刚刚身边十几个人就只剩下了四个，见几个人一直坚持要学，沈昱自然也不会把送上门来的钱往外推，先跟许厚熜以及陆炳打了声招呼，正好秦五被带走之后，铺子里又空了下来，拿着现成的东西便把手艺交给了大家。
煎饼果子算不上什么高深的手艺，除了那薄脆之外，剩下的动作看都能看得八九不离十，一番操作下来，四家倒是很快便学会，至于最后一项的薄脆作法，还得他们回家去准备，沈昱把方法交代清楚之后，答应明天一早再来教他们炸制的方法。
忙了这么久，沈昱总算是脱身而出，见许厚熜跟陆炳居然还没走时，自己连忙上前谢道：“刚刚多亏二位公子出手，不然的话我可真要吃大亏了。”
许厚熜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一付仗义感爆棚的样子：“像这种市井恶霸就应该好好教训他们一番才对。”
“其实五叔也算不错的人，当初我跟我娘没地方去的时候，还是他收留了我，给我机会，只不过就是用的方法太激进了些。”沈昱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接着便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抛到一旁，笑道：“二位帮了我这么大一忙，本来我应该请你们吃顿饭表示一下谢意，只是我跟我娘现在还没有住的地方，得先去找间房子住下来才行，所以这顿饭先欠着，过几天我一定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招待二位。”
“你还没有住的地方？”那许厚熜听到时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仔细想了想，喃喃道：“要说房子吗，家里好像还空着几间，要不昱哥儿在这等一会，我去找人问一问。”
“哟，这敢情好，我娘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合适的，有个落脚地就行。”
陆炳腿快，许厚熜吩咐完之后，自己便匆匆跑掉了，三个人就在道边歇着，沈昱干脆给许厚熜讲起自己会做的小吃，却把许厚熜馋得口水直流。
等到陆炳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已经多了一个相貌忠厚的中年人，先是看了一眼沈昱，冲着许厚熜刚想开口，许厚熜突然大声地咳了一下，背着沈昱给那中年人使了个眼色，主动提道：“廖总管，我们许家在附近可有空着的宅子？给我挑一间。”
廖总管先是一愣，接着似乎明白了什么，顺着许厚熜的话道：“回少爷，附近倒是有几间空宅子，就是不知这位公子喜欢哪间，要不我领他转转去？”
许厚熜满意地点了点头，回身道：“沈公子，咱们这就转转，看上哪间跟我说，直接送你便是。”
“这，这不大好吧。”沈昱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犹豫道：“我跟我娘手里没那么多钱，买是买不下来的。”
“买什么买，都说是送你的了。”许厚熜手一挥，豪气道：“走，先领我到最大的一间宅子看看。”
廖总管一看，这回少爷怕是又当了冤大头，不过没关系，少爷说是送，可是这地契还在自己手中，只要不换名字，这宅子随时都可以收回来，为了替少爷涨脸，自己直接领几人到了一间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门口。
得意地看了沈昱一眼，廖总管笑道：“少爷，这就是最大的宅子，要不咱们进里面看看？”
“不用了。”后面的沈昱一摆手，干脆地摇了摇头：“这宅子太大了，真的买不起，可有再小一些的？”
“这……”廖总管心里一愣，诧异地看了沈昱一眼，大概没想到他居然会嫌弃这宅子太大。
许厚熜本来都想往里面走了，可是听到沈昱的话自己又停了下来，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说的也是，他们母子俩住这里的确太大了些，换。”
离宅子不远，又到了一家，这间宅子的确小了些，廖总管介绍道：“这宅子两进两出，一共七间房，应该可以了。”
许厚熜也比较的满意，回头问道：“昱哥儿，这里总可以了吧？”
“还是太大。”沈昱继续摇头。
“这……”许厚熜都有些无语了，在他看来这样的房子已经是够小的了，再小的话该怎么住人呢？
可是看沈昱连看宅子的想法都没有，自己只能无奈叹了口气：“再换。”
几个人一连走了三、四家，沈昱居然连进院子的想法都没有，这回就连廖总管也扛不住了，苦笑道：“沈公子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宅子，咱们说清楚不就好了。”
沈昱脸一红，轻声道：“这些宅子都不错，就是太大了些，不知廖总管可有再小一些的？能住人的就可以。”
沈昱这么一说，倒是让廖总管有些刮目相看，身为王府总管，自己见惯了贪得无厌之人，从来都是觉得自己拿得太少、住得太小，还从来没见过像沈昱这样觉得自己住大了的，暗暗点了点头，把几人领到附近的一条小巷，推开其中一家之后，自己笑道：“沈公子看这间宅子如何？除了一间正房之外，就剩下两个厢房了，这已经是我们家最小的宅子了。”
顺着大门往里看去，宅子的墙壁已经斑驳不堪，院子里满是枯黄的杂黄，墙角处还堆着厚厚的垃圾，似乎已经荒废了好久，许厚熜只是看了一眼，有些不太满意这里的环境，摆了摆手道：“这里怎么能住人？再换一家。”
“我倒觉得这里不错，就是这了。”
沈昱脸上明显松了口气，心中暗忖：总算是找到能住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