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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跟着向导继续在下水道前进。

走过最初的黑暗,渐渐的就有了一些光,昏暗的,散碎的,自污浊的水面上反射,在同样污秽不堪的墙壁上摇出星星点点斑驳的光。

为这污浊不堪的世界增加一点亮色!

向导踩着积水过去,跟在其后的奥利维亚一伙也踏着同样的路线走过。他们都穿着长筒的军靴,厚实的鞋底踩在水面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解语花穿的是柔软的雨靴,几乎没有什么脚步声。

许尽欢装备最差,穿的花枝招展,光鲜亮丽。她低着头,像个小蹦豆是的,在过道里左一跳右一跳,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脏污的积水,免得弄脏了她的鞋子和裤脚。

走在前面的奥利维亚皱眉,转身。

“吉姆,管好你的北鼻。如果她还不会走路,那就记得带上婴儿车!”

咬牙切齿,恶声恶气,极具嘲讽。

说她?

许尽欢抬起头,像个真正的孩子一般往解语花身后一躲,脸上露出怯生生的表情,然而两只大眼睛却毫不畏惧的看着奥利维亚。

解语花对这抱怨充耳不闻,只会低头看了一眼许尽欢的鞋子。

那是一双相当精致的牛皮靴,皮质柔软细腻,做工也很特别,一看就是手工定制的鞋子。

带着特殊的眼镜,颜色看不真切。但想来应该是个非常粉嫩娇艳的色彩。

她在穿着打扮上上面完全抓住男人的喜好,毫不吝啬的妆点自己的青春美貌,显然对自己的美貌颇为自得。

这也就难怪她这么小心在乎自己的鞋子了!

这完全是误解了许尽欢,以她的品性大概唯一会用心的就是吃。衣服搭配则全是唐仇一手包办,显示的是唐经理的审美品位。

大概是自觉自己的地位越来越薄弱,唐仇如今恨不得把许海天的活也干了,亲自上阵给许尽欢当爸,全面包办她的吃穿住行,好让她彻底离不开他!

为了照顾她的“美少女之心”,解语花低声问了一句。

“怕脏的话,我跟你换双鞋子!”

嗯?换鞋子?她看他一眼。

“我的鞋子,你穿不上吧?”穿上了也一定穿坏了。

“我可以不穿!”他说。

这么体贴?大护法我好感动哦!不过谢谢啦!不需要!

“不用!我走的小心一点就行了!”她才不要穿他的鞋子呢,万一他有脚气怎么办?

既然她不要,解语花也就作罢。幸好大护法并不知道自己被嫌弃有脚气,否则一定得当场脱鞋证明,到底有没有。

看到这两人“黏黏糊糊”的举动,奥利维亚气的眼冒凶光,恶狠狠的催促向导。

“还要走多久?别带错了路!”

说完,还在向导的脑袋上狠狠抽了一记。

向导被她打的冲出去好几步,哆哆嗦嗦解释。

“这里是外围,你们要找的人在最里面。我们不能直接走进去,不然你们会被发现的。这条路虽然远一点,但人少,容易避开!”

“少啰嗦,快走。”奥利维亚只是发泄自己的郁闷,才不管他究竟说什么。

她明显的嫉妒表现,让欧金发出哧哧的笑声,惹得对方朝他呲牙示威。

越往里走就越觉得温暖,墙壁上暖气管子冒出呲呲的白烟,水汽翻滚着带出下水道里永恒的潮湿腐朽,令人眉头一皱。

地下管道四通八达,犹如一张巨大的地下网络,谁也不知道这些错综复杂的圆形管口究竟通向哪里。

穿过这一段特别潮湿的管道,渐渐的就有了稀疏的灯光,隐约还有人说话的声音,通过管道传来,带着隆隆的失真感。

向导顿时紧张起来,猫着腰回头示意所有人放慢速度,放轻脚步。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几个“人”。

之所以不能肯定对方是不是人,是因为这些人形的生物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肤,浑身都是烂疮,双眼充满绝望。

三个或四个,也许更多,这些生物聚集在一张脏污不堪的床垫上相拥而眠。每一个都衣不蔽体,体无完肤。昏暗的灯光如同微弱的烛火一般,点亮管道的一角,然而始终照不到这张床垫上。

床垫旁脏污的地面上,扔着几支带血的针管和几个尚未挤完的牙膏壳。

向导看见那些牙膏壳就立刻捡起来,揣进滑雪衣的兜里,还嬉皮笑脸的回头对他们说。

“反正他们已经用不上了。”

这什么东西?许尽欢皱眉。

那当然不会是牙膏,脏兮兮,黏糊糊的胶质,好像胶水一样!

“是黄胶!一种具有刺激性气味的劣质毒品!地下城的领主李向所有忠诚于他的臣民免费发放这些毒品,用以巩固自己对领地的绝对统治。”解语花在她耳边轻语,因为贴的近,灼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痒痒的。

她伸手抓了一把,扭头瞪他一眼。

他们跟着向导路过。

对此,床垫上的生物们无动于衷。它们睁着眼,一动不动,仿佛是看这个世界,但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也丝毫不关心,就如同这个世界也毫不关心他们!

在被世界抛弃的那一瞬间,他们也抛弃了世界。

他们活着,但其实早已经死去。这就是那些被国家和历史抛弃在下水道的不幸孤儿!

*

向导带着他们继续前进,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抽搐起来,噗通跪倒在地。

“怎么回事?”奥利维亚一脚把他踩住,质问。

向导在地上抽搐着,口吐白沫,两眼翻白。

解语花推开挡在前面的欧金等人,蹲下看了一眼,伸手从向导的衣兜里掏出刚才捡的“牙膏”,用力挤出一些黏糊糊的东西涂抹在他的鼻子下。

他立刻用力的吸起来,整个人剧烈的颤抖几下,渐渐安静下来。

奥利维亚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挪开皮靴,后退一步。

“这些恶心的生物!根本就不配活着!”

解语花扭头看她一眼,然后一把拽起那向导。

向导摇摇晃晃,恍恍惚惚,过了一会才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不知所以的笑容。

他一巴掌就劈过去,啪的一声脆响。

挨了这一巴掌,那向导仿佛是清醒了一些,用力的吸着气,终于能自己站立。

他伸手推了一把。

“继续带路!”

然后用质疑的目光看向奥利维亚。

奥利维亚有些尴尬的解释。

“整个地下城都是这样的瘾君子,你让我能怎么办?”

这小小的插曲暂且不提,众人继续前进。然而没走多久,前面就突然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向导哆嗦一下,挥手示意众人躲起来回避。

奥利维亚等人立刻靠墙站立,隐身于黑暗之中,解语花也把许尽欢拉到一边。

踢踢踏踏的声音继续传来,黝黑脏污的管道墙壁上渐渐显露一条长长的影子。脚步声越是接近,影子就变得越短,最终在管道上凝成一个佝偻的人形,踉踉跄跄的朝他们走来。

许尽欢所在的角度看不到来者究竟是什么人,耳边突然一阵凉风拂过,肩头就压上些许的分量。

“那是一个流浪汉,只有一个人!”严国邦的声音响起。

她挑起眉,点了点头。

耳边的凉意就消失不见,悄无声息的隐匿于黑暗之中。

解语花用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一抹黑影,便知道那个黑色的恶魔并没有离开太远,显然是在就近保护她,或者充当她的耳报神。

那个绿色的鬼呢?去了哪里?怎么不现身?是不是她对它另有交代?

那个突然闯入的流浪汉发现了向导,停住脚步,迟疑的喊了一声。

“戈比?”

“是我,老伙计!”戈比笑着迎上去,张开双臂。

对方吸了吸鼻子,也笑起来。

“老伙计,你有黄胶!我用口香糖跟你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口香糖摇了摇。

“好啊,老伙计。”戈比上前勾住那人的肩膀,把他往相反的方向带。

把人带到角落里,接过对方手里的口香糖,又递上那已经差不多挤空了的胶管。

那人拿到那个胶管就一脸兴奋用力挤着,把粘稠的黄胶往鼻孔里抹,用力的吸着。

而就在对方吸食黄胶的时候,戈比却偷偷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恶狠狠的拍在他的后脑上。

“啊!”那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戈比立刻扑过去,跨坐在那人的背上,举着手里的砖块用力的拍打,一下一下,又一下。

那人叫了几声之后就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戈比还是不停的敲打着,手里的砖头被敲碎了一截,碎掉的砖块落在地上,发出噗噗的声音,在管道里来回震荡。

每一片碎块上都沾满了粘稠的血液和白色的脑浆!

打了近两分钟,戈比才扔掉手里的砖块,站起身,把尸体拖进另外一条管道里,然后喘息着摇摇晃晃的走回来。

他一走近,众人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让奥利维亚等人气息急促起来,纷纷呲牙。

看到他们嘴里的獠牙,戈比恐惧的用手捂脸,慌张的后退,靠着墙角缩成一团。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被他发现。现在他死了,我们就安全了!”他解释道,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脸上还带着那人的血。

奥利维亚对他呲牙,发出低沉的类似野兽一般的嘶吼。

“我们不关心那人的死活,你快点带路!否则我撕碎了你!”用脚踢打他,恶狠狠的催促。

其他人也发出嘶吼,与她的吼声产生共鸣。

戈比就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往前继续带路。

解语花冷眼旁观,对这些事丝毫没有动容之处。

看着眼前这些人和非人,许尽欢觉得她已经分不清,在这地下究竟谁是人,谁是怪物。

也许,这里就是一个非人的世界!

*

这个非人的世界让她感受不到半点愉悦,有趣渐渐消退,厌恶则不断的浮上来。

她皱着眉,闷声不响的继续跟着这些人前进。

身后有微光闪动,一阵凉风拂过她的鬓角。

“我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一个阵法,就在前面!”是亓源,隐匿在她背后,小声的说道。

她继续往前走,手指在背后轻轻一动。

那微光就如同萤火一般飞走。

解语花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身看了她一眼。

前面的人还在继续赶路,他从她脸上察觉不到什么,就转过头去。

一行人越走越往里,来到一条岔道。岔道是三个将将可容人直立走入的管道口,离地都有半米高。

其中一条滴滴答答的趟着污水,在脏污的墙壁上画出一道黝黑粘稠的痕迹,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油光。

另外两条则都是干的,一条透出一点光和人声,另一条则一片寂静黝黑。

那个叫戈比的向导指了指那条寂静黝黑的管道,爬了上去,往里走。

管道里黑黝黝的,伸手不见五指。他干瘦脏污的身影仿佛是被一头巨兽吞噬,消失于黑暗之中。

奥利维亚皱了皱眉头,双手一撑,也爬了上去,钻进了黑暗之中。其他人依次跟上。

解语花留了心眼,侧身退开一步,貌似体贴的伸手做了一个要扶她上去的姿势,实际是想让她走在自己的前面。

许尽欢没有推辞,当真让他托着自己的腰,翻身跳上了管道。

随后他也双手一撑跃起,跟在她身后。

管道里一片黝黑,偶尔有悉悉索索的甲虫在鞋面上爬过,让人头皮发麻。

戈比在前面走着,虽然生活在地下,但黑暗似乎也让他感到恐惧,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偶尔能听到隆隆的声音传来,到处轰鸣,墙壁也随之微微震动,据说这是火车经过的声音。

隆隆的震动盖过了众人的脚步声,在这轰鸣声中,戈比突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咣的一下撞到墙上。

这一下撞的厉害,只听咔擦一声脆响,似乎连脖子都撞断了。

“怎么回事?”奥利维亚喝了一声,瞬间拔出手枪,打开保险。

保险栓打开的刹那,蓝色的冷光从瞄准器上射出,小小的光圈照出一张怪物的面孔。

那怪物轻轻扭头,对着奥利维亚张开嘴!

这是个什么玩意?许尽欢瞪大眼。

怪物的面孔乍一看似乎像人,然而皮肤苍白的如同石蜡,头发像干枯的杂草,稀稀拉拉的挂在额头。眉毛已经全部脱落,眼睛则全是黑色,既没有眼珠也没有眼白。鼻子的位置只是一个孔盖着两片薄膜,薄膜扇动,气流就呼哧呼哧的穿过。

被冷光照到,这怪物撕开嘴,这嘴格外大,一直撕到耳根后,整个下颌骨都脱落下来,形成一个血盆大口。嘴巴里上下两排密密麻麻的尖牙犹如锉刀一般,粘稠的口水滴滴答答的落下。在两排牙齿之间,一条带着倒刺的长舌真嗖嗖的伸缩着。

这难道就是地下城里的恶魔?这整个生化危机啊!

没错,许大仙还是看过几部电影的,用手机!

奥利维亚并没有被眼前这个怪物吓到,就在怪物张嘴的瞬间,她手中的枪口立刻闪出火花,啪啪啪啪的打出一串子弹,丝毫没有犹豫。

怪物在子弹的压迫下连连后退,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

这嘶吼声招来更多悉悉索索的声音,显然是来了更多的怪物。

其他人也纷纷拿起武器,蓝色的光圈不断的扫过。七八只这样的怪物从管道深处涌出,尖利的爪子抓在管壁上刷刷的朝他们几人扑来。

这些怪物速度飞快,转眼间就有七八只涌出,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扑来。

此起彼伏的枪声响起,在狭窄的管道内轰鸣,震耳欲聋。

在发现怪物的一刹那,解语花就拔出绑在腿上的长刀,握在手上,一个箭步挡在许尽欢前面。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虽然他心里很明白,她压根就不需要他的保护。但她穿的那么鲜亮娇嫩,似乎并不适合打斗。即便是在下水道里,美少女也应该保持她的美丽。

因为身为男人,就希望看到女人保持美丽。在她面前,他愿意当一个男人。

对此许尽欢依然没有表示异议,很配合的往他身后一躲,什么也不做。

弹夹里的子弹很快就打光,奥利维亚大喊一声。

“欧金!”

黑暗中咔咔的声音响起,只听见轰的一声,一团巨大的火光从欧金的手里喷出,朝着那些怪物扫去。

那是一架丙烷喷火枪,威力强大,如同喷火的巨龙,所到之处,妖魔鬼怪全都化为灰烬。

在烈火的炙烤下,怪物们吱哇乱叫,手舞足蹈的后退。

趁着这压倒性的时机,奥利维亚等人利落的把弹夹换好,再次向前逼近。

为了节约丙烷气体,只喷了不到半分钟,欧金就关闭了气瓶。

被打死的怪物跌落在地,尸体燃烧着,发出阵阵的恶臭。火焰把管道照亮,奥利维亚上前,踢了倒在地上的戈比一脚。

他翻过身,露出一脸死相,脖子呈九十度扭转,显然已经没救了。

奥利维亚咒骂一句。

“奥利,这家伙已经死了,现在我们怎么走?”欧金端着喷火枪问道。

奥利维亚皱紧眉头,扭头去看解语花,似乎想从他这儿获得一点有用的建议,哪怕是一个安慰的眼神也好。

然而解语花却怔怔看着身后。

在他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许尽欢不见了!

*

原来自枪声响起,他一个箭步挡在她前面,全神贯注盯着怪物涌来的方向时。她已经猫低腰,闪身遁入黑暗,朝着相反的方向疾步而去。

亓源在不远处为她指明方向,绿色的萤火在管壁上一闪而过,只够她一个人看见。

她飞快的跳出管道口,然后顺着他指明的方向爬进了那条淌着污水的管道。

这一刻她丝毫不顾衣服裤子被污水沾染,鲜亮的牛皮靴直接踩在积水里,啪啪的朝深处跑去。

转眼就消失在黑暗深处!

在原地愣了两秒钟,解语花回过神,意识到许尽欢偷溜了。

一定是她的小鬼发现了什么,所以她才会偷跑!可恶!竟然被放了鸽子!

他还想着保护她,像个愚蠢的傻瓜一样!

皱了皱鼻子,清秀的五官扭曲着,他面目狰狞的磨了磨牙齿,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

察觉到队伍里少了一个人,奥利维亚一挑眉。

“吉姆,你的北鼻呢?”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他就气得要炸肺,仰头嘶吼一声,手中紧握的长刀咣的往管壁上砍了一刀,闪出一阵火星。

“喔,吉姆的女孩逃跑了!”欧金幸灾乐祸的说道。

看来吉姆并没有完全控制住他的新女孩,这真是有趣极了。他心想,对那个漂亮的女孩越来越有兴趣了。

同样幸灾乐祸的还有奥利维亚,她想他确实应该受点教训,免得总是搞不明白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

对他们的嘲讽,解语花充耳不闻。他扭转头往回走,准备去找回许尽欢。

“吉姆!别忘记我们还有正事!”奥利维亚喊道。

她话音刚落,一阵古怪的响动就从管道深处涌出,伴随而来的是更多牙齿摩擦声,以及爪子划过管壁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怪物又来了,而且这一次来的更多,更迅速,更迅猛!

“吉姆!”奥利维亚大喊一声,随后猛然转身,枪口再次闪出火花。

欧金等人也立刻跟她一起并排战斗。

解语花走了几步,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回走。

看到他回来,欧金等人立刻为他腾出一个位置,好让他和他们一起并肩战斗。

然而他对此毫无兴趣,只是抬腿把绑在小腿上的匕首也抽出,握在另一只手上。然后一手长刀,一手匕首,冲向了那群怪物。

欧金对着他的背影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奥利维亚的目光也变得更加灼热和疯狂。

在蓝色的光圈扫射中,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飞快的掠过,手中的刀不断飞舞,发出阵阵寒光。寒光所到之处,就有无数腥臭腐败的碎肉残肢落下。

解语花板着脸,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看那些怪物,而是死死的盯着空气。仿佛空气中站着一个许尽欢,他要用眼神把她杀死,才能发泄心头的郁闷。

此刻他是凶神,是一台无情的收割机。眼前张牙舞爪,嘶吼扭动的怪物在他眼里都只是杂草,寒光所到之处,只有无情的收割。

奥利维亚一口气把手里的子弹尽数打光,然后端着枪看着那无情的凶神,双眼灼热而痴恋。

那只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但他如此强大,令她着迷。

她迷恋了他整整三十年!三十年,对她来说不过是很短的时间,所以这热情仍然在她胸膛里熊熊燃烧,像火,又像血,令人痴狂的热血!

她真想一口咬断他的脖子,吸干他身上所有的血,然后让他喝下自己的血,从此把他占为己有。

但是他拒绝了,他说他是人,他不想要她这样腐朽的冰冷的苍白的永生。他要的是更真实更美好,也更体面的永生。

像公爵大人追求的那种吗?显然也不是!他有他自己的追求。

她搞不懂他!东方人,太难懂,这个神秘的族群有自成一套的文明,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但这不妨碍她迷恋他!

把手中的枪扔掉,她拔出匕首,嘶吼一声,冲入怪物群中。她要和他一起战斗,她要站在他的身边。如果他不能成为她的,那她可以成为他的。

一场激战过后,满地都是怪物的尸体和残肢碎肉。

解语花站在这些肉块之中,身上一点污秽也没有沾到。他仰起头,张嘴喘息,胸膛用力起伏,不知是因为累,还是因为生气。大喘了几口气之后,这才把手里的长刀和匕首用力甩了甩,插回刀鞘里。

“吉姆!”奥利维亚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一侧身,甩开,然后冷着一张清秀的脸,转身往来时的方向走。

“吉姆!”奥利维亚追上他,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不要忘了正事!”

他冷着脸回头。

“对我来说,找到她才是最重要的正事!”

“吉姆!她只是害怕了想要回去,她不会有事的。”奥利维亚说道。最好有事,最好被怪物拖去吃掉,最好她永远消失!

她眼神和话语严重对不上,解语花突然想笑。

“她不是逃跑,她是想在我们之前就找到凤凰!”

奥利维亚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没有人带路,她怎么可能找到?这个地下城,就连我们也无法也不敢贸然搜寻。”

他冷笑出声。

“那是因为你们无能!”

“吉姆!”他的态度让她生气,伤心,愤怒,嫉妒!奥利维亚皱眉。

解语花长吁一口气,伸手撩开她的胳膊。

“她一定是有所发现,可能已经找到了。”

“这不可能!”

“你爱信不信!我现在就要去找她,你来不来?反正,你们的向导也已经死了。”

“吉姆!”

他不再多说,而是继续往外走,把奥利维亚等人扔下。

奥利维亚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他,她的脚步没有动,但她的心……早就已经跟随他而去。

欧金上前,到她身边。

“奥利维亚?”

她狠狠一咬牙,决定跟上她。

欧金一挑眉,朝身后的两位伙伴撇了撇嘴,然后也跟上她。

奥利维亚显然是被吉姆刺激的昏了头,打定主意要跟着他。他信不过奥利维亚的判断,但他相信吉姆。吉姆从不做无用功,跟着他一定会有收获。

况且,他也很想再次见到那个漂亮的许。

能拒绝吉姆,欺骗吉姆还甩掉吉姆的女孩,一定很有趣。

*

众人跟着他回到管道口,跳下,来到一开始的岔道。

有两条管道摆在他们面前,该选哪一条呢?或者说,许尽欢选了哪一条呢?

奥利维亚看向解语花。

他谁也没看,只是站在原地,伸手从腰包里拿出一只用黄纸叠成的纸鹤和一张符箓。把纸鹤的翅膀展开,然后把符箓贴在鹤背上。

符箓一贴,这纸鹤就燃烧起来。他随手一抛,纸鹤就在半空中燃烧,火光一闪,一抹红光嗖得就飞进了那淌着污水的管道里。

他二话不说,直接跳上那条管道,径直往里走。

其他人也急忙跟上他。

红色的光斑在管道里不断闪烁,似乎在给他指引方向。

他的这种东方玄术,奥利维亚等人不是第一次见识。然而无论多少次,都总能让他们感到新奇和赞叹。

东方人在他们眼里似乎人人都会武术和玄术,既神秘又厉害。

奥利维亚追上他,好奇的问。

“你的纸鹤能带你找到那个女孩吗?”

他摇摇头,继续走。

纸鹤指引的方向并不是许尽欢的所在,而是严国邦。他还没蠢到在许尽欢身上下咒,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既然不能,就不如不做,免得惹她恼怒。

所以,他把咒下在了那个恶魔身上。她总不会以为,自己真的会白白就把到手的东西还给她吧?

何况,那个恶魔还杀了他一次!他本来是想把对方抽取神魂,封在法器里做成器灵。有了器灵,法器的威力就会更大。一个强大的邪灵,正适合做一件强大的法器。

但她向他要了,他不能不给,可也不能白给。

她对这个恶魔很好!比对人好!他看得出,这个恶魔跟她有交情。

她带着他,保护他!一个恶魔!

真让人嫉妒!

但他忍耐了,还为她奉上带有符咒的耳钉,好让她的恶魔有合适的栖身之所,方便她带着他到处走。

只要她带着那个恶魔,那么他就能找到她。

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她别想甩了他!

*

甩掉了解语花和奥利维亚他们之后,许尽欢就在亓源的带领下往那个阵法而去。

对亓源来说,管道只是一个平面,他可以随意穿梭在墙壁之间。可对许尽欢来说,这管道就是立体的,她只能在管道中穿行。

于是,就得绕路。

好在亓源的方向感不错,虽然路途远了些,但方向始终没错。

只是越走越往里,灯光越来越多,人声也越来越杂。显然,她跟着他已经越来越接近地下城的中心。

不可避免的,她撞上了地下城的居民。

幸而严国邦挡在她前面,施展了障眼法。

这个地下城阴暗而污秽,居民们一个个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对世界和生活充满绝望与仇恨。这种完全负面的情绪交织杂汇,形成一种怨念。

这怨念融合了地下的阴气,正适合恶魔的修炼。所以对严国邦来说,这里简直就像是他的乐园。

他在地下如鱼得水,法力倍增。

区区障眼法又算得了什么,不过雕虫小技罢了。

而且这些地下城的居民元气衰弱,身体被毒品和病痛折磨着,全身的器官都在衰竭。别说障眼法,就是平时也看不清楚这个世界。

故而许尽欢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在他们的眼里不过就是一个和他们一样,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穿着脏兮兮油腻腻的衣服,蓬头丐面的等死幽魂罢了。

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畅通无阻的行走。

其实也不能算畅通,越到中心,管道越狭窄。这些人几乎都是蜷缩在管道里,拥挤着相互取暖,寻求慰藉。他们已经被地面世界抛弃,所以只能在地底和同伴们一起。

最拥挤的地方,一个床垫上东倒西歪的挤着七八个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无法想象七八个成年人怎么可能挤在一张床垫上!然而,他们个个都骨瘦如柴,挤在一起又如同一捆干柴一般。

虽然这些人令人作呕,脏污不堪。然而他们并不争吵,也不喧闹。他们安静的分享彼此的所有,食物,饮用水,床垫,毯子,当然还有罪不可或缺的毒品。

没有毒品,他们连一天都活不了。

因为这个世界太残酷了!

这里没有希望,只有死亡。活着,只是等死罢了。

这一路,三位非人全都沉默无言。连一向呱噪的严国邦也闭了嘴,直到再次进入寂静幽深的管道,他才低声咒骂了一句。

“艹,这地方简直就是地狱。”如果这是地狱,那他宁可留在地面当鬼,也不愿前来。

“比地狱更残酷!地狱里的魔鬼是罪有应得,但这些人从出生就注定被世界辜负,完全是无辜的。”许尽欢也长吁一口气。

这个世界的罪恶她看过太多,然而再多也不会令人释怀。因为世界的恶意从无底线,永远能让你震惊。

连她和严国邦这种真正尽力过战火熏陶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亓源。

亓源一直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可怜最无辜的人!他做了什么?他那么努力的学习,有一个远大而光明的前程。结果突然一场病,就什么都失去了。

所以他憎恨这个世界,憎恨所有比他幸福的人。

他诱惑别人替他杀人换命,吃鬼修炼,即便变成了鬼,他也要用双手去向老天爷讨回公道。

因为这是老天爷欠他的!这是整个世界欠他的!

可现在,看到这些地下城里的居民。他突然觉得自己那点仇恨和怨念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毕竟幸福过,成功过,满足过。他所失去的,远远比不上这些人失去的。

这些人从未拥有过!

他感觉自己似乎懂得了一些什么!这感觉真奇怪,他做人的时候没有懂得,成了鬼却懂了。

该死的天道,该死的黑色幽默。

*

“就在前面,那个阵法!”把她带到更深处,停在一处管道口,亓源伸手往黑漆漆的管道里一指。

许尽欢停住,探头看了看。

“我不敢进去!那个阵法让我害怕!”他在她耳边说道。

“切!一个阵法有什么好怕的,胆小鬼!”严国邦哇哇大叫,一脸的鄙夷。

她眯着眼回头瞪他一眼,把手指挥了挥,示意他们两个留在原地。

“我进去看看!”说着钻进了管道里。

管道里黑,但黑暗遮挡不住她的眼睛。然而为了看到那个阵法,她闭上双眼,改用心眼去看。

黝黑的管壁上立刻浮现出黑色的线条,这些线条复杂而又繁琐,组成一个个奇怪的图案。这些图案有些她认识,但有些压根从未见过。

亓源说的没错,这是一个阵法。一个藏匿和保护的阵法!

藏匿什么?保护什么?凤凰吗?

是谁画了这个阵法?又想要克制谁?

她伸出手,手指轻轻滑过那些线条,但并不触碰。一旦触碰就会激活阵法,她现在还不想和谁正面冲突。

吉普赛人说,地下城里住着恶魔。恶魔值得是谁?是地下城里的居民吗?

显然不是!这恶魔应该指的是那些在管道里攻击奥利维亚他们的怪物!

这些怪物为什么要攻击斯塔塞家族的人?仅仅只是为了捕食?还是为了复仇?

这些怪物看起来更像是兽类,它们有智慧吗?如果没有,那它们又怎么会去保护凤凰?

如果有……一种具有智慧的地底生物,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斯塔塞公爵为什么要和这些怪物为敌?仅仅只是为了抢回凤凰吗?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看来这个地下城,藏匿着许多秘密。

想要知道这些秘密,必须先找到凤凰。

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转身走出管道。

“严国邦,亓源,到我的耳钉里来,我带你们过去!”这阵法虽然搞不懂,但阵法这种东西万变不离其宗,终归是有一个核心来控制。只要能找到核心,顺势而行,就能轻松通过。

对她来说,小意思!

然而一到外面,却无人,不对,无鬼响应。

愕然抬头,发现外面既没有严国邦,也没有亓源。只有解语花梗着脖子仰着头,叉开两条腿,用紧绷的下巴冷冷的看着她从管道里探出口。

在他身后是奥利维亚和欧金他们,每个人都端着枪,枪口统一瞄准她。

她眨眨眼,有点惊讶。

对方哼笑一声。

“许小姐!你让我好找!”

------题外话------

大护法扳回一局!怎么办,我感觉我要变心!大护法好帅啊!星星眼!是个能干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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