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轻响传来，声音不大，在竹林中听上去却格外刺耳。
苏如月脸色一变，连忙弯下腰去捡，等把毛笔捡起来之后，她有些尴尬的朝着台下解释道：“抱歉，刚才是我失手没握住毛笔。”
苏如月话音一出口，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现场十分安静，所有人都眼神古怪的看着高台上面，没有一个人听她说话。
苏如月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顺着众人的目光转身，看向梨花木架上的画卷，紧接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只见画卷中心的位置，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盛开，两只蝴蝶翩然而至，其中一只正停在花瓣上，似乎被花香吸引。
而在蝴蝶翅膀的位置，本应该用蓝粉色勾勒出翅膀上的花纹，而眼前却是一道极长的深色墨迹划过画卷，从牡丹花瓣贯穿到花径，这么一处败笔，生生毁了一幅原本还不错的画。
苏如月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台上，拿着毛笔的手哆嗦着，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这一次、她的名声全完了。
果然，台下的贵女们纷纷从呆滞中回过神来，看着台上那幅毁了的牡丹图，开始纷纷交头接耳，甚至有不少人忍不住讥笑起来。
“不会吧，刚才琴弹不好就算了，没想到连画都画不好。”
“这莫非就是她刚才说的灵感？嘻嘻，还真让人觉得意外呢。”
“真是可惜了一幅好好的牡丹图，你们说，苏如月怎么正巧就这个时候手抖了呢？真是让人遗憾。”
“有什么好遗憾的？”旁边一名擅长丹青的贵女闻言，不屑的开口：“就算没有这处败笔，她这幅画的意境也只是平平而已，真不知道这才女的名声到底是哪来的。”
一众贵女们刷刷的盯着苏如月，表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现在的不屑。在她们看来，苏如月刚才弹琴若是意外，那这幅画总不会也是意外吧？
什么京城中有名的才女，根本是骗人的。
苏如月迎上那些人眼中的讥讽，只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那些讥讽和话和眼神传过来，仿佛一个个响亮的巴掌，隔空打在她的脸上。
苏如月想要张口反驳，但是她想破了脑袋都弄不明白，那如同鬼魅般出现的巨痒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让苏如月觉得无地自容的是，安世子妃慢悠悠的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苏三姑娘画完了吧？要是画完了，就别占着台子耽误别人的才艺了。”
言下之意，她连站在这里都碍事。
“是，月儿这就退下。”
苏如月紧紧的咬着嘴唇，低声下气的说道。虽然心里面不甘心，但丢了这么大一个脸，她脸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灰溜溜的快步离开。
苏如月这么一走，梨花木架上的那幅画少了身体遮挡，更加清楚的展示在众人眼前，上面那道墨迹更加清晰可笑。
苏如月转头朝台上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又白了白，感觉周围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如刀，她站在这里完全像是被凌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