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他们这里不断有人死,还查不出来原因,但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这两天的饮食作息跟以前无数天没有任何不一样,唯一变了的就是,碰了嘉悟殿下送来的宝物。
车隶父亲叹了口气:“我们也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讨回来一个公道,给那些无缘无故死去的族人要一个说法。”
很早很早以前他们就这样,被族人像是猪狗一样对待,他们不敢有怨言,任劳任怨,谁知他们却变本加厉。
一次又一次,现在连活着都是问题,他们也不想这样下去了。
“虽然我们不一定能成功,但至少我们要尝试一下,为我们的后代争取一下,我们朝不保夕,但希望他们能平平安安。”
“不用说了,我们行动吧,先去把牢里的人放出来,之后再去找那群皇族算账!”
明面上打着道歉,修复关系的幌子,实际上却给他们下毒,真的是受不了了。车隶父亲站起来:“好,行动!!”
大牢的位置在普通血诡和皇族住处的交界处,看守的人看到有人过来,也没有防备。
进牢里的都是普通血诡,他们当看守的是不是就能收到点东西,别的他们管不了,但还是能让里面的人吃点好东西的。
“你来了呀。”守卫笑,“这次又带了什么东西?”
这人老伴在牢里,他就时不时会过来打点一下,但上次死了那么多人,后来他查了一下,他老伴已经不在牢里了。
但这件事情得保密,送的礼他就一直收着。
“带了呀。”那人悄悄把刀掏出来,靠近看守。
看守以为是什么好玩意儿,也朝那人靠了靠。
血诡最清楚自己化为人族时的身体构造,哪里是薄弱之处,哪里坚不可破。
一刀毙命。
看守倒下去的时候,脸上还是不在意又有点好奇的神色。
那人朝后面招了招手,一行人涌进了地牢。
为了确保把人都能放出来,他们分了很多队,在地牢的几个入口同时动手,将所有人都放出来。
空间一震,千漓雪的身形显现出来。
看守密牢的人一惊:“离血殿下你怎么来了,但是这里您真的不能进去。”
“我不是让你们开门的。”千漓雪走过去,微微一笑,轻声道,“是来要你们的命的。”
她抬手,精纯的生命本源之力朝着血诡兜头而去,瞬间,那血诡就没了气息。
看守的当然不止是一个血诡,但是另一个周围跟有什么屏障似的,任他任何攻击,外面都没有变化,甚至连声音都传不出来。
千漓雪意念一动,精神力直接把血诡包裹起来了,然后不断向内挤压,外面看只能看到血诡惊恐的神色和不断说话的嘴,但是却什么都听不见。
场景莫名惊悚。
精神力第二境界,灵神境,精神力液化成滴,威力几何式翻倍。
血诡表情痛苦,渐渐没了声音,最后啪叽一声倒在地上。
千漓雪从两人中间走过去,看都没看他们。
牢房也是有锁的,但是所有锁在暴力面前都不值一提,齑粉飘飘忽忽地落在地上,千漓雪推开门走进去。
里面的牢房构造跟外面差不多,不过这里面都是一间牢房一个人。
“你是谁?”一个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的人抬起头打量千漓雪,“不是送饭的吧。”
他们这里,只有送饭的时候才会有人进来,但现在这时候不是饭点,而且进来这人没带食物,也没有一进来就吆喝,用各种地话骂他们。
不怪他们认不出来,着实是现在血诡披着人皮,不露气息的时候根本没什么区别。
“你们中毒了?”千漓雪扫了一圈牢房,每个都是一副浑身没力气,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
看来果真不是血诡,说话的人眼睛一亮:“没错,不知道血诡从哪里弄出来的,化功散一类的东西,阁下你是人族吧,你怎么混进来的?”
千漓雪抬手,锁着门的锁链哐当一声掉下来,她给那人一瓶丹药:“给他们分下去。”现在她来不及炼丹做解药了,就用生命本源之力让他们慢慢化解体内的毒性吧。
那人接过丹药:“好。”
“快点,我们时间不多。”
千漓雪一路走,锁链一路往下掉。
活人祭,人越强大,效果自然就越好,抓进来不能说是绝顶高手,但也绝对不弱,本身恢复能力好,不少吃完丹药,就能帮着千漓雪把还被关着的人放出来。
开始分丹药的人本来还想着丹药分完了之后,是要再找千漓雪要一点还是让他们自己恢复,毕竟这种丹药这么厉害,肯定不普通,人家也不一定有多少。
但分着分着,这人就不纠结了,虽然这丹药瓶小,拿着也不重,但里面的丹药是真的多,他分了这么久,重量连变都没变。
其中还有无法帮千漓雪卸锁帮他分丹药的人拿走了不少,但丹药依旧那么重。
那人看了千漓雪几眼,这是哪个隐藏的天才少年吗,他以前怎么没见过。
因为生命本源之力的丹药全能用的多,千漓雪就炼制了不少,但是瓶子太多了还不好放,用着也麻烦,千漓雪就往丹药瓶里面放了一个小空间,丹药瓶材质普通也放不进去多大的空间,但却省了千漓雪不少麻烦。
“外面现在有点乱,你们不要管别的,一路往西,就是人族的地盘了。”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那人问,“这里是血诡的地方,咱们在这里很危险的!”
“我还有事情,你们先走。”
“那恩人自己小心,还不知道恩人尊姓大名?”
“千漓雪。”
“我叫常怀,您若是出去了,可以去炼器师工会寻我,救命之恩,常某一定会报。”
“先出去吧。”千漓雪道,“若是你们再被抓进来,我也救不了了。”
现在外面正乱着,正是他们浑水摸鱼混乱逃跑的最好时间。
外面乱成这样,皇族的人除非死了,不然不可能不知道。
长老把守在门外的人叫进来:“外面什么情况?”
“不知道,我们的人已经去看了,马上就回来。”
“快,再派一些人过去,我要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他血诡很快就回来了,看见长老脸色一肃:“长老。”
“外面怎么样?”
“外面族人叛乱,闯入大牢,把里面的人全都放出去了,看守大牢的人全都死了。”
长老狠狠地皱眉:“他们想造反吗?!!”
“长老,现在怎么办?”
“派人过去,把带头的那几个就地处决,剩下的抓起来关牢里,多派些人过去。”
他们血诡大概分为三个阶层,根据测试台上光柱的高低才分别,最低的就是普通血诡,亮起的光柱不足圆柱的四方之一,最高层的是皇族,剩下的那部分也是血诡占比例最大的部分。
血脉没有皇族那么纯净,但却要比普通血诡好上很多。
看守地牢,在伏尸域各地驻守等比较重要的职位靠的就是这一部分人。
普通血诡比较也是血诡,对伏尸域的地形非常的熟悉,把牢里的人都放出来来之后便一路想着黑崖过去。
虽然他们这样每个皇族的血诡都有责任,但一旦他们有反抗之心,首当其冲的就是嘉应,一是他最看不起普通血诡,第二,这次牢里这么多人死去,估计大多数人都觉得嘉应是罪魁祸首吧。
黑崖虽然叫做崖,但其实并不是一个崖,她之所以令人害怕,是因为它能看破人最柔软的地方,然后让进入其中的人不断经历着此生最害怕的事情,一遍一遍,直到从这里出去。
像是有人害怕死亡,这个人就会不断体会慢慢死亡的滋味,从恐惧到麻木再到崩溃,重复不断地感受绝望的滋味。
这时候是杀一个人最好的时机,他们在外面,就能毫不费力地杀死里面的人。
七上八下也不知道在幻境里经历了什么,普通血诡过去的时候,他正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也不知道吚吚呜呜地说什么,一张脸血和泪混在一起,本来长得就不怎么样,现在一眼看过去,效果堪比鬼片。
“他这是,看见什么了?”
“管他的。”车隶父亲吐出一口血,“今天他必须死在这里!”
“你先冷静冷静。”旁边的人拉了他一把,“你可想好了啊,杀了嘉应殿下,咱们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啊。”
“要回头路干啥。”车隶父亲冷笑一声,“接着回去被压迫,给他们当奴隶?与其这样,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
车隶父亲走了一半停了下来,回头:“你们若是不愿意,就说是我逼迫你们的,把事情推给我一个人就行。”反正他也不想活了。
那人无奈:“我们不是这样的人。”
车隶父亲扯了扯嘴角,接着往前走。
前面就是黑崖的地界,他必须在黑崖的边上一击必杀。
一步一步,他离嘉应越来越近,手中也缓缓地蓄起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