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冰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下,拭掉他脸上的眼泪,轻声安慰道:“宝贝,那都是封建迷信的说法,现在是科学时代,哪来什么劫不劫的,占卜什么都骗人,占卜的东西要是真的,妈咪老早把你干妈给揪出来,狠狠地揍一顿。”
“就算是有大劫,你妈咪也经历那么多劫难,早已经安全度过,以后都不会有事。”
原来儿子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一直记恨自己,得知这个结果后,墨隽心里轻松了不少,故作大方道:“好了,今晚你就跟爸爸和妈咪一起睡,大不了咱们一家三口全感冒,一起上医院探望你姨祖父跟你风叔叔。”
“你想得美。”
儿子马上回了他一句,看着他一脸鄙夷道:“人家才不像你那么缺德,为了把人家挤走,故意把感冒传给妈咪。”
噫,墨隽惊讶目光一斜,没想到儿子居然能看穿他的心思,不以为意道:“我都那么缺德了,你觉得你会有德吗?说得自己这么高尚,你不愿意跟我们一起睡,其实是因为佳佳吧。你怕自己感冒了,就不能跟佳佳腻一起。”
儿子听到这番话后,小嘴一噘,就见父子俩同时眯起眼睛,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在一起。
薄冰几乎都能看到火花,然后发出嗞嗞的声音,瞪了一眼墨隽道:“行了,你一个大男人,跟自己的儿子计较什么,肚子饿了,赶紧给我端点吃的上来。”
低头对儿子道:“你是自己睡,还是跟奶奶一起睡。”
“孙子,跟奶奶一起睡吧。”不等小家伙回答,墨青华就从外面走进来。
“您想得美,我要自己睡。”
儿子的小眼神儿一瞟墨青华,鼻子里哼一声,仰起头趾高气扬地走出房间。
扑嗵一声,刚刚走到门口时,小家伙居然自己莫明其妙地摔了一跤,估计小家伙自己也不清楚,爬起来揉揉膝盖,赶紧跑到隔壁自己房间内。
“我也回房睡觉了,明天早上还要继续瑜珈。”墨青华优雅地打了一个呵欠,摇曳多姿地走回自己的房间,离开时脸上还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薄冰看着她的风情万千的背影,嘴角狠狠地抽了抽,没见过这么小气的奶奶,居然因为小家伙不愿意跟她睡,就故意把他绊倒,缺德这事儿果然是遗传的。
墨隽下去拿粥后,无意中瞥到墙上的时钟。
薄冰差点惊讶得跳起来,原来已经快晚上十点,没想到自己一觉睡了这么时间。
粥一直在锅里面热着,墨隽很快就把一碗粥端上来,现在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人,两人独处的机会不多,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微妙和压抑。
薄冰伸手想接过粥,墨隽却避开她的手,拿起小银勺装了粥送到唇边,刚想抗议,那知她一张口,墨隽就把粥塞到她嘴里,冷声道:“敢抗议,我就用嘴巴亲自喂你,反正这药粥也很适合我吃。”
房间内,本来的气氛就很微妙,他的话一出马上在空气中酝酿出几分暧昧。
盯着近在咫尺的完美面孔,薄冰心跳不由快了几拍,墨隽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到面无表情,从容自如地一口一口喂她吃粥。
薄冰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暧昧的气氛,完全不知道那碗粥是什么味道,只想快点吃完。
墨隽却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一碗粥本来几分钟就能吃完,他足足喂了半个小时。
到最后,薄冰差点就要暴走。
当最后一口咽下去,她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律动。
墨隽看着她吞下去后,拿起纸巾,轻轻拭掉她嘴角边粥水,顺势在上面吻了一下,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先把碗端下去,等我回来。”气氛更加的微妙,一种奇妙的情绪在两人间酝酿。
趁墨隽下厨房的时间,薄冰用力甩甩头,想把他那句“等我回来”从脑海中所走,却是越甩越清楚。
刚刚吃完粥微微有些出汗,薄冰干脆走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一个热水澡,再换上一套宽松合适的纯棉睡衣,跟平常一样走出浴室。
走出浴室时,墨隽已经悠然地半躺在床上,只不过跟平时不一样的是,他上半身是赤裸的。
薄冰强压内心的紧张,有些奇怪地道:“你今天晚上不洗澡吗?”
据她所知,大部北方人在冬天里都不会天天洗澡,不过墨隽却是个例外的,难道今天又是另一个例外?
墨蓝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薄冰,只见墨隽缓缓朝她伸出修长、漂亮的手,面无表情道:“在你醒来之前,我就已经把自己洗干净,过来吧。”大手拍拍旁边的位置。
想不到墨隽会把话说得如此赤裸裸,薄冰面上一愣。
他的语气、态度、表情,这一切就像是在例行公事,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薄冰心里面犹豫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缓缓挪动脚步,杀人都不怕,这事情有什么可怕的。
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坐在床沿,踢掉拖鞋,若无其事地掀开被子钻入被窝内,纯棉的织物冬天里会格外的冰冷,现在已经被墨隽的体温柔烘得热呼呼的,盖在身上没有一丝冰冷的触感,睡在里面格外的舒服。
啪!
房间内的灯关掉。
薄冰原本平静的心,在房间暗下来的一瞬间,再次怦怦地跳动。
墨隽高大的身体在缓缓滑入被窝中,没有任何犹豫地压在薄冰身上,在黑暗中准备无奈误地吻着她的红唇。
动作很慢却并不轻,每一下都恨不得薄冰吸入腹中,就是像在慢慢品尝,保温杯中那微微苦涩的茶,茶韵古朴,悠悠入骨。
薄冰脑子像炸开一样,每一个细胞都在颤僳,心是激动的,情是浓郁的,灵魂中带着一丝忧伤的甜蜜,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声蛊惑人心的轻吟,却被墨隽毫不留情地揉碎吞入腹。
用心亲吻着最心爱的女人,墨隽的紧张、激动,丝毫不比薄冰少,若不用力吻她的唇,怕她会感觉到他的唇在颤抖。
怀中的女人永远不会知道,从儿子踏出房间的一刻起,他就已经紧张得不能自己,今天晚上所有的面无表情、从容自如、霸道专横、不紧不慢……全是他的伪装,他都紧张得能听到自己心跳。
薄冰渐渐放开了自己,开始浅浅地回应,缓缓闭眼睛,慢慢的感觉着墨隽,从他的动作,到他的心,乃至他虔诚的灵魂。
终于明白古诗里那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
那种融入骨血里的爱,痛却幸福,幸福却也痛着,深深刻在灵魂里面,抹也抹不掉,他把她融入了自己的骨血中,即便痛也心甘情愿。
在那一刹那间,薄冰的眼泪轻轻滑落。
是幸福、是激动、是紧张、是痛楚……还是复杂地纠缠在一起,不过都已经无所谓。
墨隽毫不犹豫地吻掉她的眼泪,咸的、苦的、甜的、酸的……都没关系,他为她全都可以承受。
他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就在对时间里,遇到对的人,并且彼此相知、相恋、相爱,那怕他们从不把那个已经被人说烂的字挂在嘴边。
窗外,夜依然是黑的,寒风依旧是冷的,不过却在那一瞬间,上天为他们送来最纯洁美丽的礼物。
晶莹剔透的雪花一片一片一片……飞舞着从天空飘落,朦胧了天空,朦胧了大地,朦胧了天与地之间。
房门外面,若薄冰和墨隽看到的一定会被吓一大跳。
房门的左边,以墨青华为首,然后是白翊和简涵,以及大华和大同,五个人此时迸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房门的右边,以古怪为首,而后是玛沙和伊温妮,以及顾兵和况擎,玛沙和伊温妮正握着双手,虔诚地默默为薄冰和墨隽祈祷、祝福。
薄冰的房间从不上锁,此时门并没有紧合上,破碎却醉人的轻吟声,偶尔会从门缝里飘出外面,听得外面众人是如痴如醉。
简涵第一个忍不住,拉着白翊飞快地走回他们的房间,砰一下把门关合上。
剩下一群全是单身狗,这些人听了片刻后,就带着一脸羡慕嫉妒恨回房间,把宁静和暧昧彻底还给他们。
最后爆发的一刹那间,薄冰突然微微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看到一个狂野的身影,在她身上挥洒着汗水,那一声兴奋、激动、痛快的低吼在她耳边回响,灵魂随着他的吼声震荡不已。
两条玉臂本能地紧紧抱他精壮的腰身,被吻肿的樱唇中,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声慑魂夺魄、魅惑人心的娇啼,把墨隽的灵魂都勾走,忘记了要温柔,忘记了要怜惜,忘记了时间,一次又一次地索取……
黑夜完成了它的使命,雪停了,天晴了,阳光出来了,把玻璃上的雪花一点点融化掉,自己却透过玻璃,毫不客气地溜入房间内,霸道洒落在大床上,一对相拥而眠的爱侣身上,就像是在二人身上镀上一层光晕。
薄冰窝在温暖怀抱中,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偶尔闪动一下,依然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
墨隽眼眸里面温柔、宠溺、幸福、深情的目光,毫无遮掩地倾洒在她身上,就像那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一样,霸道却不暖和,有力的手臂紧紧缠在薄冰身腰上,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眼眸内甜得像蜜一样。
终于……
薄冰觉得自己在云端上飘了很长很长的时间,眼前全是人世间的美好,几乎让她不愿意醒来,不醒来是明智的,一醒就觉得浑身一阵酸痛,身体还上还有一种被入侵过的不适感,关键是里面真的有东西。
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播放,眼眸内不禁有些迷离。
看着天花板,小脸上有些茫然,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怎么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不过那场梦很真实、很美丽。
嗯啊……
肩膀上传一阵微痛,薄冰不由自主地轻吟一声,一如昨夜般动听。
墨隽大手钳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冷声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梦境,如果不信我可以再次证明给你看。”说完,猛一下掀开被子,阳光洒落在两具比例完美的身体上。
啊……
薄冰口中发出一声惊叫,想把被子拉上来。
墨隽却一下把被子扔到地上,面上冷峻道:“看清楚一点,免得你以后想赖账。”
这就是他一直不离开她身体的原因,绝不给她反悔,不认账的机会,从昨天晚上开始,他们之意没有距离。
这个混蛋,薄冰有种想揍墨隽一顿的冲动,昨天晚上的温柔都死哪去了,她哪里不认账,明明是他不认账。
刚想狠狠地戳他两句时,脑子中灵光一闪,什么也不说,似是一下失去被子的遮挡,冷得往墨隽怀里缩了缩,随后一个响亮的喷啑,抬起头委屈又要强地看着他的眼睛。
墨隽面上先是一怔,眼中露出一丝惊愕,随之眼眸中一片幽黑,目光深深地看着怀中的肌肤如玉的小女人,原本已经沉寂的欲火再烧起,一个翻身就把薄冰压在身下,重复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薄冰作梦也没有想到,因为一个小小小小的动作,竟然再次激起某人的兽性,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樱口中发出一声声微微嘶哑的轻吟,随后马上被揉碎……
阳光也在偷着笑,然后躲入厚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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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过后,薄冰赶过去儿子他们汇合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过,不过地点并不是游乐园,而一家酒楼内。
原来两家大人上午带着孩子在游乐园玩了大部分的项目,就在附近的酒楼内吃午饭,下午继续陪两个孩子一起玩没有玩过的项目。
儿子一看到她,就马上朝她冲过来,抱着她的大长腿,仰起头奶声奶气道:“妈咪,你怎么一直忙到这时候才过来,人家都等你一个早上了,你一会儿要陪人家坐过山车,不然不跟你好了。”说完就嘟起小嘴巴。
薄冰低头在儿子的小嘴上亲了一下,抱着他走入包厢里面,看到里面的人时,面上不由微微一愣。
原来包厢里面除了墨青华外,还有苏慧和她的婆婆郭夫人,以及当日在缅甸赌石时有过一面之缘的,苏长青的长孙苏。
经过一番介绍才知道,原来苏慧竟然是他的堂姐,昨天特意送郭夫人和郭老先生回首都,自己也顺便在首都的玉石行转转,了解了解情况。
而这位郭夫人虽是头一次见面,却也不算是陌生人,正是他们现在住的别墅原来的女主人,兜了一圈原来都是旧识。
郭夫人转动手中的佛珠,慈祥地看着薄冰,含笑道:“丫头,我跟你郭伯伯这大半年时间都在苏州休养,昨天才从苏州回来,一听说我们那幢别墅现在住人了,而且女主人还叫薄冰,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语气中有一丝怅然。
闻言,苏慧惊讶地看着婆婆和薄冰,不解地道:“妈,你们跟ice认识。”
墨青华也不由惊讶地看着薄冰,怎么从没听自己的媳妇儿提起,她跟首都郭家也是旧识。
郭夫人笑眯眯地道:“那是近十年前的事情,你那时候不没有嫁过来,不知道也没什么。当年创世被人设计遇到了资金上的问题,无奈之下老头子只好把别墅卖掉,就是现在薄小姐住的别墅,不过这不是重点。”
看着薄冰的眸光中充满慈爱,郭夫人缓缓转动着佛珠,感叹道:“别墅如果拍卖的话,也值个八九千万一亿的,不过在当时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作用。你爸急得头发都白了,这个小丫头就突然出现,说她手上只有七千万,但是她有一个可以让郭氏不费吹灰之力起死回生的办法,用来换到这套别墅。
回想起往事,郭夫人感慨万千道:“正是她的办法,让创世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地位。”
苏慧惊喜地道:“没想到ice就是爸和妈经常提起的恩人,难怪昨天一听我提起你,妈跟爸会这么激动。来来,我以茶代酒,替郭家谢过我们的大恩人。”说完给薄冰倒了一杯茶。
薄冰白了她一眼,端起茶喝了一口,回头对郭夫人道:“郭伯母不必放在心上,我那个办法只是应一时之急,创世能走到今天,全是两位郭先生努力的成果,跟我可没什么半点关系,而且……”
故意停了一下,薄冰跟苏慧半开玩笑道:“你们可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把别墅还给你们,我们一家子在里面住得正舒畅着,你们想都别想。”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悠然地喝着茶。
嗤……
苏慧嗤笑一声,用手戳了一下薄冰的额头,不屑地道:“瞧她这轻狂的模样,青华姐你得好好管管她,不然她的屁股都翘到天上,我哪舍得让你们走啊。就算我舍得,我们家佳佳也不舍得,咱们是注定要做一辈子邻居的。”
墨青华看着薄冰,是越看越满意,尤其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后,就觉得无论这个媳妇儿做什么,说什么都一定最正确的,再加她本来就护短,听到苏慧的话不以为意道:“我就喜欢媳妇儿轻狂嚣张的小模样,特别像我年轻的时候。”
闻言,苏慧马上一拍脑袋,故意自责道:“瞧,我倒忘记了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呀不是一类人还聚不到一起。我只能说,你们不愧是一家人,都是一个性子,我服了,这顿我请。想吃什么尽管点,反正你们一家子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从不浪费,我也不担心你们多点。”
这番话把众人都逗乐,郭夫人忍不住拧了一下她的嘴巴。
薄冰拿起菜单大概看了一遍后开始点菜,跟苏慧商量两句,看要点什么菜。
这菜可不能随便点,既要符合大人们的口味,还要合两个小朋友的口味和营养需要,倒费了她跟苏慧不少心思。
两人刚敲定菜后,突然一声巨响,整个酒楼都一阵颤动,薄冰连忙把儿子搂入怀中,那把掌心雷也滑到掌心上,戒备地聆听外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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