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染歪了歪头,含笑道:“哪儿有这么夸张?你也应该多相信我一些,我可是从来都不随便丢下同行的朋友的。”
“你的朋友?”竹良闻言,逐渐睁开双眼,他望着玉染,扯开嘴角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认定的朋友只有那些对你忠心不二的人呢。”
“他们是我的同伴。”玉染语气柔和地回答。
朋友只是朋友,可同伴却近乎于亲人。
“原来是这样。”竹良感叹了一声,然后一手撑在桥栏上,准备站起身来。
玉染见他动作艰难,于是走到竹良跟前,伸手托了他的手臂一把。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终归是我对不住你。“玉染与竹良面对面站着,她抬起双手替竹良体提了提肩头的衣衫,笑意之中竟是罕见地略带歉意。
“你居然还有和我道歉的一啊……今的太阳不会是打西边出来了吧?”竹良眨了眨眼,装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望着玉染。
“恩……也许吧。”玉染“恩”了一会儿,接着扬眉浅笑。
“这就很敷衍了啊!”竹良撇了撇嘴道。
玉染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后悠哉地走到了竹良的身侧,开口道:“我们走吧,你也应该累了吧,我带你出去。”
“你知道出口在哪里了吗?”竹良有些惊讶,“对了,你刚才走的路是对的吧?你有没有见到那个什么昊宗的掌门啊?还有夏侯铮和夏侯倪昨日口中所言的‘珍宝’,你知道是什么了吗?”
玉染点零头,“见到了,也知道了。”
“那他到底和你了什么啊?”竹良好奇地将头凑到玉染眼前。
玉染用手背推开竹良的脸,然后扭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我再和你细。还有,这昊宗马上就要更『乱』了,不宜久留。我们待会儿回去与安澜见面上一声,我便先带你出昊宗,在昊城里的客栈歇下。待到明日明,我们便离开昊城。”
“这里确实『乱』得很。要是那夏侯铮好死不死地绕出了后山,还有那夏侯倪如果再来找你,估计我们都得栽在这儿。还是如你的,早些离开吧。”竹良难得对玉染的话深表赞同,他思量了一下,又似是忽然想到一点,开口问道:“那酒安澜呢?你不打算带上他一块儿走了?”
“看他自己吧。若是他想要和我们一起离开昊城,那我们便和他一起走。若是他还得同他师尊修习上一阵,那我们便也只能和他分道扬镳了。”玉染一边着,一边放松似地拂了拂衣袖。
两人从后山走出的时候,已入暮。
他们回到院落的时候,看见慕容安澜正站在院中,来回不断地走着。
“安澜?”玉染扶着竹良走进院落,有些诧异地开口。
“哎,你们两个总算是回来了,真是急死我了!”慕容安澜急冲冲地跑到两人跟前,“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儿啊,我今在哪儿都找不到你们,我还怕你们两个被那夏侯倪给掳去了,所以还特意去了鄂长老那里一次,结果听夏侯倪被关在屋里一日没有出门,那夏侯氏本家的嫡长子也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都不见踪影。”
“让你担心了。”玉染晓得慕容安澜的着急,所以安慰地笑了笑。
“你们回来了就好……”慕容安澜先是见着玉染没事,当他的视线又移到一侧的竹良身上之时,又是脸『色』一变,“竹良你这又是怎么了啊?怎么身上多了这么多新伤?”
“没什么,就是刚才和人切磋了一下。”竹良偏开头,随口道。
“和人切磋……”慕容安澜被竹良得一愣,他清隽的双眉紧紧地拧在了一块儿,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些什么。须臾,他才用着古怪的眼神道:“和人切磋能切磋成这样,果然竹良还是你的武功太烂了吧。”
“切,才不是。”竹良撇了撇嘴,却还是有所顾忌地没有解释。
“还嘴硬呢,上一次你都已经被人追杀,结果被打败,吃了这么大的亏。结果旧伤未愈,你居然又去这么虐自己……”慕容安澜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似乎真的是替竹良惋惜至极。
“算了,我不与你争论这些。”竹良叹了口气,接着眼中变得认真凝重起来,他抬头看着慕容安澜道:“我和她有事和你。”
“什么事?”慕容安澜诧异。
“我们……”竹良才刚刚开口,就即刻被来人打断了。
来人是一个身着一袭墨衫之人,他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便来到了慕容安澜的身边,让在场的三人皆是一怔。
“五公子。”这墨衫之人似乎只将慕容安澜放在视线之中,他朝着慕容安澜作揖,随后恭敬地开口。
“诶,你是……”慕容安澜愣了愣。
墨衫之人也未多,他从袖趾摸』出了一封蜡黄的信封,交到了慕容安澜的手中,“这是四公子给你的,还望五公子务必仔细看完。”
“是四哥!”慕容安澜眼中一亮,恍然醒悟。
“那属下也告退了。”墨衫之人离开的时候,目光之中是恰好扫过了站在一旁的玉染与竹良,他的目光在瞥见玉染的一刻面上似有些许惊异之『色』一闪而过。但最终他也什么都没有再,只是与玉染擦肩走过。
待到玉染再转身去看的时候,那墨衫之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玉染的目光转向慕容安澜手中的信封,她凤眸微敛,神情莫测起来。
刚才那个墨衫之人对慕容安澜:这是四公子给你的。
四公子……也就是——是容袭。
实在的,玉染自从给卓冷烟留下了信函从宁国离开之后,她便没有再与红月阁的人联系过,自然也不会关注有关容袭的消息。
容袭与华君的矛盾已是闹得愈演愈烈,从暗斗至明争,又从明争至暗斗。可以,这次容袭归华,可以对他来并不是十分有利。
处于被动的一面总是吃亏的,但玉染就是觉得如果是他就一定可以想得出应对的办法。若是别人问她为何对容袭如此自信,她约莫也只会笑着道一句:因为他是容袭啊。
就算她玉染现在与容袭的关系确实尴尬,可这并不妨碍她对容袭的信任,就好像容袭也一定会无条件地相信她的能力一般。
“什么四公子给你的?刚才那个人感觉像是个隐卫,他喊你五公子,也就是,这封信是你四哥给你的了?”竹良眉头微蹙,却是心中立刻明白过来。
“恩,应该是。我四哥以前从来都没有主动找过我的,这次让人给我送来信,恐怕是碰上什么十分要紧的事情了。”慕容安澜一边点零头,一边直接将信封撕了开来。他抽出了信纸,手腕轻轻一抖,直接将信纸抖了开来。他的目光极为专注地从信纸上的每一个端雅字迹之上扫过,越是往后面的内容看,他的脸『色』越是凝重起来。
“发生什么了?”玉染的脸上没有往常的笑意,而是用着一种平静到极致的语气开口。
“我四哥他好像遇到很大的麻烦了……”慕容安澜拧着眉,他捏着信纸的手垂落到了身侧,而与此同时他蓦地抬头。他看向玉染,沉『吟』许久之后,他的面上浮现除了些许歉意之『色』,他心且犹豫着开口对玉染道:“对不起,阿玉,我……那个,我可能……可能现在立刻就得离开昊宗了。”
“离开昊宗?”竹良用着一种别有意味的眼神瞧着慕容安澜。
而玉染闻言,略微一顿,接着轻笑一声,“那且正好。”
“什么正好?”慕容安澜对眼前两人表『露』出的反应觉得有些奇怪。
“我们刚才也正在,准备回来收拾一下,便离开昊宗。”玉染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
慕容安澜听着,果真也惊讶了起来,“诶,你们两个也是有什么急事吗?”
“有,但也可以没樱”玉染如此答道。
这就让慕容安澜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但现在他收到了容袭的来信,事关紧要,他必须现在立刻赶回华国。所以他抿了抿唇,接着开口道:“那我们就先一起去收拾东西吧,我会给师父留一封信的,我们待会儿一起下山!”
“好。”玉染先是点零头,又扭头对竹良道:“你先在房里坐着休息一会儿便好,你的东西我很快就来帮你收拾。”
“我本来也就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竹良低声嘟囔了一句,但最终还是乖乖地回到屋里坐下。
晚些时候,正是夕阳斜下之时,三人结伴从山上一路往下走。
“安澜你待会儿下了山就准备直接快马赶回华国吗?”玉染一边走着,突然出声问道。
慕容安澜“恩”了一声,接着道:“毕竟我四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爹和我四哥从以前就一直不对付,现在四哥回了家,估计家里是直接要『乱』套了。”慕容安澜十分简易地形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