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恼羞成怒,‘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贺霆骁,我话就放在这里了,你若敢娶她,我就……”
‘立刻死在你面前。’
最后这几个字到了嘴边,还是噎了噎。
有点烫嘴。
她最不想用的就是以死要挟这一招。
太失体面了。
但眼下,看着自己面前牙尖嘴利的萧子衿,以及被她迷了心魂的儿子。
她也是真没辙了。
她本以为萧子衿这种从山里出来的野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定很好处理。
她只要拿出一千万的卡,再随便吓她几句,她就会乖乖地打掉孩子拿着钱离开自己儿子。
但她万万没想到!
这丫头这么难搞!
“你就打算现场上演一出传说中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最后一招以死要挟吗?”
萧子衿看着贺老夫人,一副我已经看穿一切的小表情。
她可是各种套路都玩的6666的人。
这种经典的老套路她还能识不破?
贺老夫人本就觉得有些难以启齿,被萧子衿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萧子衿一副我们也算自家人的语气诚恳地对她说道:“恶婆婆,你听未来准儿媳妇一句劝,以死要挟这招是没用的。”
贺老夫人不蒸馒头蒸口气,语气很冲的开口,“怎么会没用?!我就不信,贺霆骁这个逆子真能为了娶你眼睁睁看着他的亲生母亲死!”
她见不得萧子衿恃宠而骄、小人得志的劲!
“大冰块才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呢?”
萧子衿护贺霆骁护得厉害,听不得贺老夫人这么“诋毁”她家的大冰块。
她的大冰块其实在她眼中就是这个世上除了爷爷之外最好最好的人了。
“算你有自知之明。”
贺老夫人轻嗤出声,有一种总算是扳回一局的感觉。
她也是吃准这一点。
虽然贺霆骁从小和她不亲近,看起来冷血无情,但他一直是个孝顺的孩子。
他是不可能真看着她这个亲生母亲死的。
“这跟自知之明有什么关系?这是因为我厉害!”
萧子衿瞬间臭屁起来。
本来像没骨头一样靠在贺霆骁身上,一事关她医术,立刻腰杆挺起来,满脸得瑟。
“有我萧神医在,你想在我面前死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想砸我招牌,想都不要想!”
“什么萧神医,就你?也不怕牛吹过度闪了舌头。”
这个山里的野丫头在说什么玩意?!
还神医?!
一个二十岁的丫头也敢自称神医。
萧子衿一副女霸总本总的语气,“很好,恶婆婆,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她向来都是不按套路出牌,“不听我的劝也不信任我的医术是吧?要不你现在就试试?你若能在我面前寻死成功,我立刻拿着大喇叭去市中心的广场喊:我萧子衿是庸医!”
贺老夫人:“???”
这说的是人话吗?
你喊自己是庸医能我一条命放在同一个天平上吗?
……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的相处,贺霆骁和萧子衿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达到百分之两百。
在萧子衿说到以死要挟时,贺霆骁已经给管家眼神,示意他去准备了。
所以,当萧子衿一说让母亲试,贺霆骁立刻从管家手中接过匕首递给她,叮嘱了一句,“当心,很锋利。”
“嗯嗯,锋利点好,这样才能一刀下去深可见骨。”
萧子衿连连点头,顺手就把匕首抽出来递给贺老夫人。
贺老夫人愣愣地接过,萧子衿还一本正经的指导,手点了点手腕大动脉的位置,“来吧!这是大动脉,对着这里狠狠一刀下去!”
“恶婆婆,你放心大胆地割,再深都没关系,有我给你兜底。”
贺老夫人:“……”
她有毒吧?!
小小年纪也太恶毒了,竟然真逼着她割腕。
“贺霆骁,你就这么看着她教唆我自杀,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贺霆骁手一直搭在萧子衿腰上,大手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指腹一直温柔地轻抚着。
听到贺老夫人的指控,他抬眸,“母亲,您放心,子衿医术很高明,举世无双,能够妙手回春。她不会拿您性命开玩笑,说不会让你有事就不会让你有事。”
萧子衿听到贺霆骁夸自己医术高明,小脸红扑扑的。
就很开心。
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挠了挠。
原来在大冰块心底,自己这么厉害呢?
虽然她厉害是事实,但被大冰块夸她还是好开心呀!
如果后面真有尾巴,她现在尾巴真的摇到能把她带起飞。
她的小表情把内心想法全都表露出来了,让贺霆骁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鬓角。
他的动作很是温柔,但对贺老夫人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活活气死。
“而且,母亲,不是您试图要以死要挟我吗?子衿这是顺便向您证明一下她的医术!”
贺老夫人:“……”
“不想用匕首吗?那你想用哪种方式?白菱上吊?还是哐哐哐地用脑袋撞大墙?”
“我不挑,哪种方式我都可以。”
医术高,就是这么自信。
贺老夫人被萧子衿气得彻底失了仪态,“你给我闭嘴,我哪一种都不用!”
“那你是相信我的医术了?”
萧子衿无视贺老夫人的怒气,兴冲冲地问。
满脸写着:我早就提醒你了,以死要挟在我这里是没用的。
贺老夫人看懂了,直接气无语了。
她今天不想再和萧子衿说话,再多说一句她怕自己爆血管。
气冲冲从沙发上起身,发现自己手上还握着危险物品:匕首。
立刻往茶几上一丢,居高临下的看着贺霆骁,怒气冲冲地低语,“我生你还不如生一块叉烧。”
说完,抬头挺胸,摆着姿态越过两人身边,对着贺管家命令道:“午餐给我送到房间来。”
她暂时不想看到沙发上那一对。
说完,大步往她房间走。
今天是因为她长途飞行,老毛病缠身,在机上没休息好,导致她状态不好。
等她休养生息,调整好状态后,她一定会拿回主动权。
有她在,她是绝不会允许霆骁娶这个野丫头的。
气都要把自己气死。
“砰”的一声。
贺老夫人重重甩上门,借此宣泄她的怒火。
“噢耶,第一回合,完胜。”
萧子衿笑靥如花地在贺霆骁怀里转身。
她的底气来源于大冰块对她的绝对偏宠。
之前从n城回来,他就已经提前给她打预防针告诉过她,他的家族是什么情况。
他们可能不会接受她,但是她不用理那些人,他会护着她,她在他眼中就是最好的。
大冰块护着自己她当然很开心啦。
她这人心大。
也不缺人爱。
她喜欢大冰块,只要大冰块站她这边,她是不介意大冰块的家其他成员不喜欢自己的。
不喜欢就不喜欢呗。
她也不会喜欢他们。
她当时就嗯嗯嗯地点点头,听听就翻篇了。
今天大冰块的妈妈找上门,她愿意花心思是因为看到这个妈妈还有救。
“子衿,不需要勉强自己,我可以直接让人把母亲送回h国,以后不让她回江城。”
贺霆骁温柔地把萧子衿抱坐在怀里,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地亲了亲。
萧子衿在贺霆骁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坐姿,一脸自信,“不用不用,再给我两天时间,我就能让未来婆婆对我唱征服,大冰块,你信不信?”
“信!”
贺霆骁看着笑容明媚的萧子衿,他怎会不知道,她是为了他。
心底悸动。
忍不住低头吻上那抹让他怦然心动的笑容。
萧子衿立刻搂住他脖子,回吻。
管家在两人吻上时,一脸姨父笑的转身离开。
自从肉肉小姐和主人确定关系在一起后,贺宅随时随地都能看到两人发糖。
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
中午,贺老夫人的午餐,管家亲自送去房间。
用完餐,贺老夫人也没出来。
晚餐,同样。
她不知道是气狠了没缓过来,还是其他原因。
没来找萧子衿麻烦,萧子衿也没搭理她。
一直到晚上八点。
贺霆骁的房间,萧子衿洗完澡,穿着睡衣,正在看小说。
听到浴室那边传来动静,立刻把手机丢到一边,靠在床头,目光直勾看过去,等待美男出浴。
“哗啦”一声。
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的贺霆骁出现在她视线里。
萧子衿摆着女色狼的表情,色眯眯地看着贺霆骁,满脸垂涎,用眼神吃着贺霆骁的豆腐。
上三路,下三中。
眼神扫来扫去,直接用眼神就把贺霆骁的火给撩起来了。
萧子衿看到,立刻坏笑道:“大冰块,要不要我的五指姑娘宠幸你的大骁骁?”
贺霆骁呼吸一窒。
自从她怀孕后,萧子衿就有了尚方宝剑。
仗着他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把她按在床上下不了床。
就,要有多折腾就有多折腾。
把自己火折腾起来了,就指使他给她灭火。
她也会给他灭火,但都是开始的时候很积极,进行一半就会开始坑他。
有一就有二。
最开始是无意,后面就是有意。
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他之前仗着身体优势享到的福利,子衿在怀孕初期,全都“报复”回他身上了。
时刻发扬不吃亏的优良传统。
在萧子衿撩人的眼神里走到床边,扯掉浴巾,把身上水擦干,伸手把人搂进怀里,轻轻咬了咬她水嫩的嘴唇,“又招我?”
“那你要吗?”
萧子衿回咬了一下他,咬的不是嘴唇,而是他的喉结。
就……点火第一名。
贺霆骁喉结剧烈滚动。
大手扣住她攀在他肩上的手,往下一拉。
半小时后,萧子衿气喘吁吁地靠在他肩膀,“大冰块,你怎么还没好呀,好累~”
“不借了不借了,你自力更生去。”
贺霆骁不让她停,“有本事招我就别喊累啊,嗯?”
萧子衿直哼哼。
贺霆骁也不舍得真累到她。
两人腻腻歪歪又过了几分钟,贺霆骁便放过了她。
萧子衿被抱着去浴室去洗了个手。
靠在贺霆骁怀里的她哪里有半分累的样子,就是喜欢闹他。
贺霆骁知道,却也喜欢纵着她。
从浴室出来,贺霆骁把人抱到床上,刚要躺下搂她,萧子衿翻身坐起,“等我一会,我去办点事。”
闹大冰块闹得差点忘记做正事了。
今天白天她在大冰块面前话可都放出去了。
“下楼慢点。”
贺霆骁一看萧子衿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要去做什么,叮嘱了一句。
“嗯嗯。”
萧子衿点头,穿着拖鞋往外走。
刚走几步,腰身一紧,是不放心的贺霆骁,“我在门口等你。”
“好。”
贺霆骁牵着萧子衿一起下楼,然后看着她进房间,就靠在墙边等着她。
贺老夫人正在倒时差,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她常年晚上睡不好。
床头喜欢留一盏夜灯。
萧子衿一进门她就看到了,防备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她厉声道:“谁准你进我房间的,出去。”
萧子衿没说话,故意一步步逼近她,吓得贺老夫人往后缩,脑中又想起白天沙发上她说得那些话。
一看到萧子衿拿出针,她直接吓呆了,目光惊恐,“你想对我做什么?”
萧子衿“嘿嘿”一笑。
在贺老夫人惊吓的目光里,针起针落,很快,就在她身上十几个穴位扎上针。
“你别乱动啊,不小心会闹出人命的。”
贺老夫人一听,立刻不敢再乱动。
其实大多数年龄大的人都是畏惧死亡的。
片刻后,萧子衿又一一收了针。
收完,对贺老夫人扬了扬针,“威胁”道:“快躺好。”
贺老夫人不想受威胁,但她这针看起来真挺厉害的。
特别是,她下午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
萧子衿一手针灸术,出神入化。
拿到的资料,被医治的人都是很有身份地位的人,也不可能会帮着一个野丫头造势。
这丫头,还真有几把刷子。
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扎死一个人,岂不是轻而易举。
“哼。”
贺老夫人鼻腔重重哼出一声,躺下。
“乖。”
萧子衿很满意贺老夫人的配合,收了针,对她说道:“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见。”
贺老夫人心底有气,提到睡觉,借题发挥,说得她像不想好好睡一样,她要能睡得着呀!
心情不爽,语气不好的怼了一句,“你以为入睡那么容易的吗?是想睡就能睡得着吗?”
却没想到,话音刚落,眼皮就合上,秒睡。
萧子衿把人扶着躺好,盖上被子,离开房间,扑进等待着她的怀抱。
贺霆骁像抱小孩一样把人面对面的抱起,萧子衿勾住他脖子,双腿勾住他的腰,被他抱回卧室,相拥而眠,一觉到天明。
……
同样一觉到天明的还有贺老夫人。
她坐在床上,久违的好眠,让她有些不敢置信。
整整一晚,她一次都没痛醒,就这样安睡到现在。
这些年来,一到晚上,她就痛到睡不着。
整宿整宿睡不好,脾气也越来越坏。
看过很多医生,也吃过各类止痛类药,都是治标不治本。
对她来说,想睡一个好觉太难了。
她怎么会突然不痛,能够一夜好眠到天亮。
不可思议!
贺老夫人想到昨晚那个臭丫头跑进她房间拿针在她身上扎了一通,然后让她好好睡一觉,之后,她就睡着了。
该不会真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