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你想得那么龌龊。”
宋思情咬着牙说道,她的手都发麻了。
诚然,她确实心里有过这样一点念头,但很快就给压下去了。
她看不上沈晚星,觉得这女人除了给富人们设计点衣服,其他的就没有任何本事了。
不就是衣服么?
她倒是没看出来她设计的那些衣服,到底是哪里出色,又体现了什么才华。
看着还不如商场里面买的那些更加靓丽。
“最好是这样,就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沈晚星也没计较她的语气。
她们看到彼此第一眼的时候,都不是那么友好。那么就没有必要伪装出很和谐友善的关系了。
沈晚星没这个精力。
宋思情也高傲得很,看不上一个花拳绣腿的沈晚星。
沈晚星这么一说,宋思情也就不掀被子了。
她被这个女人给气着了。
“宋医生,耳温枪我会用。你要是累的话就先去休息吧,我会按时测量体温的。要是体温不正常了,我就喊你。”沈晚星也不想二人世界里面插入一个外人。
“你能懂什么?”
“我能懂常识。”
沈晚星看着宋思情说道,“我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照顾一个病人,我还是可以照看好的。宋医生,请吧。”
“哼!”
宋思情冷哼了一声,“要是贺先生出了事,你负责到底。”
“我负责。”
她负责到底。
贺西洲的下半辈子都让她来负责了。
哪怕贺西洲瘫在床上了,她也照顾一辈子。
“你……我不管了。”
宋思情心里特别堵,她感觉不太舒服。可是又不知道这样的不舒服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还没有想明白。
但她真的很不喜欢沈晚星,非常厌恶。
厌恶到不想和她相处在一个空间里。
“慢走不送,请把房门关上。我不想让人撞见我亲他了,我想你不懂喜欢一个人到情不自禁的感觉。”
沈晚星对于心存恶意的人,她也没有好脸色。
宋思情被她气走了,但临走的时候还是带上了房门。
这房间里面彻底没有了别人。
沈晚星拿出一部全新的手机,将之前的数据导入之后,找到了闻然的手机号码。
蒙顿市是深夜,国内是白天。
她一打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是我。”
她的声音一出,闻然就认出了她。
“新号码?”
“嗯。”
闻然一点都不惊讶她安全被救了。
因为参与其中的也有闻家的人,他将y国的那些下属都调出来了。贺西洲所没有照顾到的那些细节,闻然全都查清楚了。
他也是第一时间知道她得救的消息。
“有受伤么?帝都家族事务比较忙,没有亲自过去。”
“我没有受伤,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是贺西洲。”
沈晚星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喉间发酸,微微有些更咽。
“没有生命危险,但也挺严重的。现在昏迷不醒,我防备着他发烧。”沈晚星也没有隐瞒,她将贺西洲的情况全都告诉了闻然。
之后,便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你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别的事么?”
闻然的呼吸声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他的直觉很敏锐,知道她应该还有别的事,不然她不会保持这么长久的沉默。
她也不会特意打电话过来说一声贺西洲受伤了。
现在蒙顿市是深夜,再过几个小时都快要天亮了,她还没有睡。
“我想问贺西洲身上的那个纹身。我在看他伤口的时候发现被纱布包裹着的腹部有一点纹身的痕迹。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想他身边有这种技能的也只有你。所以……我想知道他身上那是什么。”
她等不及拆纱布。
因为心底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呼吁着她。
那纹身也许和她有关系。
“是我纹的,他离开宁市的那天晚上来找我纹的。”
那一夜,闻然还记得很清楚。
他以为贺西洲是个果断的人,可是没想到那样的男人也会有犹豫不决藕断丝连的时候。
闻然的心情说不上太好,也说不出有多坏。
就好像一切本来就该如此,而这些他所预料的场景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成为现实。
“那他……”
沈晚星是想要问他到底纹的是什么。
“我想这个问题,你亲口问他比较好。我想西洲从来都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没想到他失策了。他让我保密的,我想要继续保守秘密。”
闻然拒绝了她。
这话从一个外人的口中说出来,总是差点意思。
他也并不想帮贺西洲助攻。
“好,我明白了。”
她等贺西洲醒来之后,亲口问他。
只希望这个男人能够告诉她。
如果他有所隐瞒,那么就只能等着他换药或者是伤口痊愈的时候,扒开他的衣服好好看看上面到底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蒙顿市太危险了,我想陆家人明天就会到了。他们希望你回到国内,至少避过这阵子风头。你的父母很担心你,怕你出什么意外。这几天他们也没有睡好,是陆云晋稳住他们别让他们出国。”
她的背后有陆家。
可是要对比起来,沈晚星显然将贺西洲看得比陆家更重。
她有时候会忘记,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了,她有家人还有事业。
“晚星,你是怎么想的?你会回来么?”
“我……我想留在贺西洲的身边。”
她不想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回去,她知道所有人都希望她回去,也可能包括贺西洲。
“我猜到了,但是我还心存希望。也许,你没有那么执着。”
闻然克制住自己的呼吸。
可是沈晚星还是听到了他的叹息,他是失望了。
“对不起,这一次我想留在他身边。”
沈晚星咬着唇。
“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做的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自己不因此后悔就好。但,有任何麻烦都可以来找我帮忙。我一直都在,无论什么时候。”
闻然没有放弃过,也没有极力追求过。
他好像一直都淡淡的,似乎隔着一层什么。
因为他很清楚,他在她的生命中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