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然突然觉得自己这一次可能真的算错了一件事,他算错了顾琛易究竟有多爱林瑜晚。
他本以为顾琛易这种男人是不可能对谁如此用情之深,他一直以为这不过就是林瑜晚心高气傲自己演出来的一场戏码罢了,就如同自己和她的那几年,她一直都是这么要求自己在人前如何与她秀恩爱。
只是现在看来,他的的确确算错了,那就是顾琛易这种人,是不可能会陪着谁演戏,他所做出的事,都是真实的。
“我会期待你的接下来的报复。”顾琛易穿上外套,面无表情的踏出办公室。
大门外,秘书见客人走出,急忙站起来,恭敬颔首送行。
顾琛易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电梯上行的数字,声音刻意的压低:“她醒了没有?”
对方一愣,急忙吼道:“你去了什么地方?”
“我马上就回去。”顾琛易大步踏入电梯。
秘书如释重负的喘口气,随后小心翼翼的靠在办公室前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毕竟这时间也够晚了,总经理这是还不打算下班吗?
她试探性的叩了叩门,推开些许门缝,道:“总经理,需要我进来收拾——”
秘书惶恐的推开办公室大门,大步跑上前,有些不敢置信这满地的狼藉碎片中呈扭曲状态的是自家总经理。
陈景然咬紧牙关,吼道:“叫救护车。”
“是,是。”秘书长慌张的跑出去。
陈景然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眼前的景物在眸中渐渐变的模糊,他甚至快要抓不到任何一个聚焦点。
医院内,迎接顾琛易的不是如同老妈子不停咒念的二哥,而是一脸沉重表情的顾大少。
顾瑾易沉默着推开旁边休息室的门,先行入内。
顾琛易紧随在后,手,轻轻的合上,“大哥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你应该知道你偷偷的挪用了什么药物。”顾瑾易拳头紧握,道:“如果被查出,不是我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可以替你遮掩过去。”
“当然,我相信也没有一个人敢举报我。”
“你是料到没有人可以随便撼动你顾三少,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挪动禁药?”顾瑾易狠狠的扯住他的领子,额头上青筋尤显,“你知道那种药的后遗症吗?”
顾琛易不以为意的斜睨了男人一眼,依旧言语冷清,道:“我没有想过什么后果,我只知道这事我不后悔。”
“好一句不后悔,弟妹现在还没有事你就这样了,如果她真的——”
“别再说了。”顾琛易推开他,压抑的气喘止不住的喘出来,那种快要把一个人活活逼疯的感觉让他很难受,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大哥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去爱过一个人,所以你永远都不会懂得我这是什么感觉。”
顾瑾易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毅然决然的踏步走出,在不久后的将来或许他会彻彻底底的体会一次这种蚀骨绝情是什么滋味,把自己弄到万劫不复如同死神莅临的绝望,只因心口的位置被人狠狠的插着一把刀,那把刀的另一端,有一个人不停的来回抽动着这道伤口。
痛,除了痛,他几乎觉得连呼吸都会痛!
顾琛易谨小慎微的进入病房,床上的女人依旧安稳的昏睡着,旁边,月光柔和的落在地毯上,夜风有些凉意的拂动着帘子。
他疾步上前,将虚敞的窗子急忙合上。
随后,安静折回床边,轻柔的握上泛着暖意的右手。
脑袋晕晕沉沉,他就这么趴在床边沉睡过去。
月上中天,床上本是闭目安然入睡的女人轻轻的阖动了一下眉睫,随后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她的意识很清晰,昏迷前的事历历在目,她心惊胆颤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依旧是那么平坦,但明显的感觉有个小小的心跳活动在掌心下,她移了移目,温柔的拂过他额前散落的刘海。
突然,指尖一颤,她再一次将掌心覆盖着他的额头上。
“叮。”传唤铃惊醒一片医护人员,所有人蜂拥而至。
顾谦易睡意朦胧的看着病床上面无血色的女人,不明白刚刚的传唤铃说她按的?
林瑜晚嗓子有些干哑,想坐起身,可是身体太过疲惫,还没有坐起来就已经精疲力尽。
顾谦易不明道:“出了什么事?”
林瑜晚指了指床边的男人,这么大的声响,他依旧没有反应,可想而知,他烧的有多厉害。
顾谦易明白她的意思,俯身凑到顾琛易面前,只是轻轻的碰了碰他的身体,便觉得这个人高热的不正常。
医护人员紧急上前,本想着抬走他,却被林瑜晚拒绝。
她道:“就在这里。”言罢,她顺着床沿挪向一旁的椅子上。
顾谦易为难的将顾琛易放在病床上,脱下他的外套才发现,伤口处血液早已结痂一块一块的凝结在衣服上。
林瑜晚慌乱的捂住自己的嘴,不安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顾谦易咬牙,“有个人喜欢逞英雄,现在也终于知道自己不过也是凡胎了。”
护士递上剪子,小心翼翼的替他将袖子剪开。
顾谦易扯开胶布,还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便听见女人一声喊轻点。
他眉角一抽,尽可能的放轻动作,“伤口感染才会出现高热,今晚我会派人留在这里替你守着他,你需要休息。”
林瑜晚摇头,“我就在这里。”
“你们两个能不能让我省点心。”顾谦易道。
林瑜晚红了眼,“都是因为我对不对?”
顾谦易噤声,手里动作越发快捷,包扎好过后才道:“你别想那么多,他伤口破裂跟你没关系,你现在身体虚着,需要充足的休息睡眠。”
“我知道的。”林瑜晚侧身躺在他身边,嗅着他衬衫上那股浓烈的血腥味,继续道:“我现在就睡。”
顾谦易无奈的摇摇头,对着身后的两名医生道:“今晚你们留在这里。”
病房霎时安静下来。
顾谦易关上病房门,走在清冷的走廊上,手机在衣兜里孜孜不倦的震动着。
他甚至没有想到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的人会是她。
最终还是按下接听,他道:“我以为你会是一个聪明的的女人,知道何为进,何为退。”
蒋雪的声音有些迷蒙,好像是迎着夜风,她苦笑道:“我怀孕了。”
“!……”顾谦易不知所措的瞪大双眼,他曾经幻想过会不会某一天清早醒来,身边躺着的女人会搂着自己说,我怀孕了,你要对我负责。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这个人有洁癖,不论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必须带着那玩意儿,不可能会给她们怀孕的机会。
蒋雪见他沉默,继续说着:“可惜我没有留住他。”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顾谦易差一点就不由自主的轻喘出一口气。
蒋雪自嘲的冷笑,道:“你应该很庆幸吧。”
“你应该知道我们只是露水情缘,我并不希望我的孩子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生。”
“你真够绝情。”
“对不起,我只有说这三个字。”几乎是落荒而逃,顾谦易急忙挂断通讯。
蒋雪无助的仰头望着夜空,漆黑无光的天就如她现在身处之地,全然没有色彩,压抑的她快要找不到明天的光点。
阳光落在窗台上,床上本是熟睡的男人茫然的站起身,目光四处游离,随后定格在窗前安静端坐的女人身上。
林瑜晚转过身,面对醒来的他,嘴角不易察觉的往上扬了扬。
顾琛易沉默着走下,温柔的将她搂入怀中,手,看似很轻,实质却是很用力很用力的将她抱在怀里。
林瑜晚枕在他心口位置,嗅着他熟悉的味道,伸出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角,“伤口还疼吗?”
“不疼。”顾琛易轻轻摩挲过她的面容,一点一点,那般的小心翼翼,“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听二哥说过了,都是我大意。”林瑜晚咬紧牙关,“是不是差一点就没有了?”
顾琛易没有说话,只是越发用力的将她捆在怀抱里。
“咚咚咚。”病房外,保镖推入餐车。
林瑜晚拂过他面上的苍白,“你昨天流了那么多血,应该好好补一补。这是你父亲一大早就派人送过来的。”
“我来喂你。”顾琛易端着汤碗,吹拂着上面的热气,“还有一点烫。”
很多时候,林瑜晚都觉得他们的位置是相反的,明明说过了最应该受照顾的人是他,而他却总会不以为意的好好照顾自己。
她一口吞下他送上的汤水,还没有咽下,便觉得眼眶发红。
顾琛易面色一惊,急忙放下汤碗,“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林瑜晚摇摇头,笑道:“只是觉得我原来也可以这么不计形象、肆无忌惮的哭出来。”
“傻瓜。”顾琛易重新吹了吹热气,“多喝一点,前段日子让你不许吃那么多,你总是偷偷的偷吃,现在我们就多喝一点。”
“嗯。”林瑜晚拿起另一碗,学着他吹了吹热气,“你也喝。”
当顾谦易例行查房进入病房时,便看见这你侬我侬缱绻缠绵的一幕。
他蹙眉,却是邪佞的敲响了房门,道:“我来查房。”
顾琛易充耳不闻,继续喂着自家丫头乖乖吃食,“等一下。”
顾谦易脚下一滞,索性凑上前,道:“我也还没有吃早饭。”
林瑜晚见他的手正准备朝着桌上唯一的一盏小笼包伸去,急急忙忙将两个包子塞入嘴里,口齿不清的说:“不好意思,没有了。”
顾谦易哭笑不得的就这么举着手,很想将她嘴里还没来得及咽进去的肉给弄出来。
林瑜晚吞咽一下,咧开嘴莞尔道:“二少这么晚了还没有吃早饭啊,下次我可以给你留一点。”
“……”顾谦易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皮笑肉不笑道:“这都给我看到了你还虎视眈眈的抢了过去,下次你不得把碟子都藏起来?”
顾琛易笑而不语的替她擦了擦嘴角,一如既往宠溺般对自家二哥那双灼灼发光的双眼视若无睹。
顾谦易深吸一口气,算了,跟他们这对不正常的儿童计较什么?
那纯粹就是在心里给自己找堵。
顾琛易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穿上外套,道:“我需要去公司,这里就麻烦你照顾好了。”
顾谦易靠在墙壁上,一副大爷我为什么要替你照顾的模样得意笑着。
顾琛易套上领带,斜睨一眼小人得志模样的男人,“需要考虑?”
顾谦易摇头,“当然,这是我的职责。”
林瑜晚替她打好领带,略显不放心,问道:“你昨晚上烧成那样,今天身体肯定疲惫,那些事就不能交给别人处理?”
顾琛易揉揉她的脑袋,道:“没事,就是有些手脚发软而已,我只是去处理两份邮件,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回来。”
林瑜晚目送他离开,随后躺回病床上,才发现刚刚笑的邪魅的男人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图。
顾谦易轻咳一声,“根据你现在的情况,我建议先做一下B超检查。”
林瑜晚摸了摸肚子,“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这个不确定,不过目前情况看来,指标都是正常,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我先睡一觉,睡醒了就去做检查。”
顾谦易将检查单放在床头,“等一下睡醒过后我让护士带你去检查室。”
林瑜晚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其实很困吧,昨晚上一夜到天明她就那么强撑着意识注意着身边男人的情况,体温居高不下,好不容易在六点左右温度下去了,可是睡意也瞬间失去。
她就这么坐在窗前看着天边日出东方,当旭日阳光落在那一株百合花上是,花儿娇艳的映在眸框中,她好像看到了结婚当日,他领着自己走过那青山绿水中。
就这般,她含笑着熟睡过去。
你若不离,我必不弃,我的女主角,从来就只有一个。
银色迈巴赫耀眼在车海中,绿灯闪过,车子冲出斑马线疾驰而去。
七伯有些胆战心惊,他不知道自家三少这是准备去什么地方,而自从他上车过后,那冷冽的锋芒就如同刚刚回国时那般,浑身冰冷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去徐烨山庄。”顾琛易揉了揉胀痛的额角,掏出两颗止疼片吞下。
七伯问道,“三少身体不舒服,要不改天再去?”
“不用,开好你的车。”顾琛易目光沉冷的望着车窗外,车内气氛再次恢复死寂。
车子最终停靠在徐烨山庄的大门前,一人从庄园内急忙走出,“三少,老爷子正在偏厅等您。”
顾琛易踏步进入。
院子是仿照上世纪修建的竹楼小居,有一处人工建造的瀑布涓涓的趟着泉水。
院子两侧是独自忙碌的修园工,似乎并没有因为谁的进入而侧目多看一眼。
佣人守候在偏厅前,顾琛易将外套放入其中一人手中,道:“不用过来打扰了。”
随后,他自顾自的推门走进。
老爷子安然的睡在躺椅上,旁边的茶盏泛着淡淡的茶香,未见其人,先闻齐声,他道:“顾三少可谓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能让你主动过来的事定然不是什么小事吧。”
顾琛易席地而坐,倒上一杯清茶,道:“老爷子既然知道我有事相求,那我便不再拐弯抹角。”
“有事就说,扭扭捏捏让我好不习惯。”老爷子睁开眼,“好久没有喝到你小子亲自炮制的茶水了,不知道今日有没有那个机会品尝到。”
顾琛易倒上一壶泉水,道:“在城西的那户人家听说前几年当家的欠下过一笔赌债,虽然后来连本带利都还了,但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吧。”
老爷子拍了拍腿,笑道:“你小子既然都打听清楚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老爷子这些年虽然退居幕后,但我知道这条道上的规矩,有些人喜欢这么偷偷摸摸的搞动作,我想以老爷子的正直感,是绝对不会姑息吧。”
“我是身体老了,可是这脑子比谁都清楚,这些年这些人以为我是退位了,肆意的滥用道上规矩,前段日子不是还闹出雇佣兵事件吗,亏得顾三少替我清理门户,否则我这个老人家还真被人当做死了。”
“您不是死了,而是有人借用您的声势胡乱造谣罢了。”
老爷子仰头大笑,“老头我至少还能再活十年,那件事你放心,不会浪费你苏胜任何人力物力,老爷子我保证明天过后,别说那纵火丑闻,那条街上的人都得给我闭嘴。”
顾琛易双手奉茶而上,“老爷子想要什么,大可以告诉我,只要晚辈能做到,一定不余遗力。”
老爷子将杯子放于鼻间仔细的嗅了嗅上面的味道,点头道:“没错,就是这股味道,这些年可让我这个老人惦记着。”
“等什么时候空下来,我一定亲自过去给老爷子再好好的泡一壶。”
“知道你忙,去吧,这件事不用担心,只要我这老头还活着一天,你苏胜的外围就别担心有人敢肆意乱动。”
“那我先行一步。”顾琛易站起身,颔了颔首,转身便朝着大门走去。
“身上还有一股药味,别趁着年轻就乱糟蹋身子。”老爷子再道。
顾琛易停了停脚,微微点了点头,推门走出。
重新折回车内,七伯如释重负的准备倒车回营。
“现在回公司。”
七伯诧异,“您不是答应夫人一个小时回去吗?”
“她睡着了,短暂时间应该不会醒过来,我先回去处理一下加急邮件。”顾琛易靠在椅子上,眯了眯眼。
七伯不敢再多言,平稳的驱使着车子驶上公路。
通往徐烨山庄有一段较为偏僻的小路,基本上是荒无人烟,只是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有一辆白色宝马停靠在小路入口处,车内却不见任何人。
七伯停下车,跑过去看了一眼,确信无人过后,烦躁的挠了挠头,这下该怎么办?
顾琛易察觉到车子的停顿,睁开眼,道:“怎么了?”
七伯苦笑道:“有一辆车堵在那里,不见司机。”
顾琛易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甚是觉得眼熟。
他打开车门,走上前,看了一眼驾驶位上散落一地的女性用品,蹙了蹙眉。
“这难道是遇上抢劫了?”七伯又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虽然偏僻,可是沿途都有监控,更何况这是宏爷的地盘,谁敢这么不长眼来这里抢劫?
顾琛易试着拉开车门,没想到里面并没有锁上。
车门一开,夹在坐垫下的手机突然滚出来。
顾琛易打开了屏幕,上面一张清晰的合照落入眼底,果然是她的。
七伯只是稍稍看了一眼,也认出了这个女人:林沁嗳。
但这林小姐大白天的跑来这里做什么?
顾琛易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将手机抓回手里,道:“车钥匙在上面,把车挪走。”
七伯急忙坐进去,将宝马挪开一段距离过后,重新折回自己车内,“三少,您说这车主去了什么地方?”
“跟我没关系。”顾琛易再次合上眼。
清冷的风萦绕在茂密的树丛间,一棵棵直至云天的古柏骄傲的迎风而站。
林沁嗳被两个男人束缚着行动,嘴上贴着一块胶布,无论她如何挣扎,两个男人终究不肯放过她。
最后,走入林子最底处,一个女人穿着白衣,沉默着背对着来人。
“你要的女人带过来了。”其中一人男人松开手,林沁嗳重重的倒在地上。
蒋雪转过身,不知是白衣将她衬托的更苍白,还是她本身就白的那么毫无血色。
林沁嗳惶恐的瞪着靠近自己的女人,撕拉一声,嘴上的胶布被扯开。
蒋雪笑靥如花,道:“让你们好好的把林小姐给请过来,怎么可以这么粗鲁呢?”
林沁嗳仓皇的往后退缩着,吼道:“蒋雪,你让我来这里,你设计好了等我跳进去?”
蒋雪拍拍手,“本来我还在想你会不会过来,还想着要不要派人亲自去你家里接,还算你识相,自己就过来了。”
“蒋姐,我不是故意的,我过来就是为了道歉的,你原谅我的无心之失好不好?”
蒋雪扯住她的下颔,笑道:“你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吗?”
林沁嗳茫然的摇头,“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林沁嗳,我曾经原谅过你很多次,哪怕你利用我进入苏胜,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可是我是女人啊,你知道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林沁嗳诧异的看着她强行将自己的手贴上她的肚子,突然间恍然大悟,不敢置信的瞪着仰头狂妄大笑的女人。
蒋雪笑到眼角出泪,凄然道:“我不能再生孩子了,你知道吗,我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了。”
“……”
“你的一脚不止踹掉了我的孩子,还剥夺了我一辈子做母亲的权利。”蒋雪掐住她的脖子,目眦欲裂,“所以,我哪怕用掉所有的财产,我也会让你林沁嗳尝尝跟我一样的滋味。”
林沁嗳被她重重的推倒在地上,狼狈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喘着气。
身前蓦然的阴下一片影子,她慌乱的抬起头,正好看见两个男人一脸邪魅的站在她面前。
蒋雪冷冷的隐着笑意,道:“你不是要嫁给陈景然了吗?我很想知道陈景然究竟是利用你,还是真心想要娶你。”
林沁嗳无助的往后退缩着,连连苦求道:“我也可以给你们很多很多钱。”
蒋雪仰头大笑,“你觉得就凭你的那点钱就可以打动他们?”
“我给你们五百万,我给你们她给的一倍。”
男人不为所动,将逃避的女人重新逮回自己的掌心里。
蒋雪将身后的相机打开,一帧一帧的将所有画面映入其中。
林沁嗳痛苦的大吼着,“不要,求求你们不要。”
蒋雪站在三人身后,不住的伸手拍掌,“不要含蓄,要用那种精致的最佳的画面感让我看看什么才是现场直播。”
林沁嗳被两人强行的撕碎了上衣,她仰头痛苦的哭喊着,“不要,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男人一左一右将她的手绑在树上,随后,一人上前毫不迟疑的将她强行揽入身下。
痛苦绝望的声音徘徊在林间,群鸟击飞,撕心裂肺的吼叫让人心口一阵阵发虚。
不知过了多久,从女人还能不住的求饶到最后想要昏过去,而男人却不会让她成功的晕过去,只要她眯上眼,男人的手便狠狠的一巴掌打过来。
林沁嗳咬紧下唇,任凭男人残忍的殴打,身体一阵阵抽搐,想要他们停止,而他们却依旧孜孜不倦的享受着什么特别的愉悦。
正午阳光透过林中的树缝散落在众人身上时,蒋雪看完好戏过后,得意的半蹲在动弹不得的女人身前。
林沁嗳面无血色的瞪着依旧笑意浓浓的女人,吐出一口唾沫,“真是报应,就算我被玷污了又怎样?我一样可以比你活得猖狂。”
蒋雪轻轻的拍了拍她红肿的脸,笑道:“真是可惜了这张不施粉黛都可以妖艳到让人心动的脸。”
林沁嗳瞪大双眼,目光落在她手中拿着的瓶子里,“蒋姐,我求求你,我现在已经这样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蒋雪晃了晃瓶子里透明的液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满身狼藉的女人,瓶子渐渐倾斜。
林沁嗳闭上双眼,哭喊道:“我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
蒋雪看着瓶子里的液体犹如一条银龙落在林沁嗳的脸上,瞬间,一缕白烟腾升而起。
“啊!”林沁嗳霎时痛苦的吼叫出来,右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剜着自己的血肉,就像是那种很钝很钝的刀片一点一点的割着自己的皮。
一旁,两个男人同时恍若被定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不敢置信的瞪着依旧笑的如沐春风的女人,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泛起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就像是地狱出现的恶魔,那张苍白的面容下隐藏的是铁石般让人寒颤的心脏。
蒋雪将瓶子丢在一旁,又一次蹲下身子,仔细的欣赏着林沁嗳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甚是满意的点点头,“我替你画的,很漂亮啊。”
林沁嗳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脸好像突然间不痛了,身体也似乎不痛了,所有痛觉在一瞬间被割断了似的,她现在很舒服,就像是灵魂得到释放,再也感受不到身体的痛楚了那般。
蒋雪斜睨一眼噤若寒蝉的男人,将支票丢过去,“知道怎么做了吧。”
男人忙不迭的点头,“你放心,接下来我们会处理好。”
林沁嗳再次被两个男人抬起来,随意他们的支配。
蒋雪扬了扬嘴角,将相机打开,“你应该知道我手里有什么东西,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林沁嗳,我等着看你和我那永堕地狱的狼狈、绝望。”
林沁嗳失控般大笑起来,“好,好,蒋雪,你会不得好死,你会不得好死的。”
“我在死之前,一定会拉着你一起走。”
男人将林沁嗳丢上摩托车,车子一溜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蒋雪站在阳光下,明明现在还不是深秋,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寒冷?
……
苏胜大楼总裁办公室内,顾琛易解开密码锁,打开通信记录,上面只有一个名字:蒋雪?
他不明白,蒋雪为什么会约见林沁嗳?
而看那种情况,蒋雪应该是早有准备在那里偷袭林沁嗳。
只是,她们曾经不是朋友吗?
“替我看看蒋雪今天有没有上班。”他按下内部电话。
片刻过后,秘书长回电,道:“今天蒋总监没有来公司,好像是请病假了。”
顾琛易靠在椅子上,滑下解锁键,就着林沁嗳的手机重拨回去。
显然对方未曾料到会再看到林沁嗳的手机号码,匆匆忙忙便挂断了信号。
顾琛易再次重拨回去。
“蒋雪。”听到信号提示音,顾琛易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对方一怵,明显没有想到电话一头会出现顾琛易的声音。
蒋雪有些慌乱,稳了稳情绪,道:“三少这不是您的手机号码吧。”
“我刚刚在徐烨山庄下的一辆白色宝马车内捡到的。”
言罢,对方心虚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顾琛易走至窗前,道:“林沁嗳在什么地方?”
“我怎么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蒋雪直接道,“如果三少没有别的事,我想我需要挂了。”
“蒋雪,你应该知道私自绑架是重罪,把人交给我,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些事。”
蒋雪迟疑着咬了咬牙,“我不知道三少是什么意思,您捡到了林沁嗳的手机,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
“既然这样,我想你应该知道一意孤行过后的代价,林沁嗳虽然无权无势,可是陈景然目前还需要她造势,你认为就凭你一个小小的总监,斗得过陈景然吗?”
“我没有动过她。”蒋雪道。
“我希望你说实话,我可以替你想办法。”
这一次,电话静默了长达一分钟,最后,蒋雪开口道:“那两个男人把她丢去了城北的贫民村。”
“就是那个传言再正常的人进去,至少也会少条胳膊的地方?”
“是!”
“我派人过去接你,在我没有同意你出来的时候,你就乖乖的呆在那栋别墅里。”顾琛易挂上电话,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了些许,不得不说蒋雪替他想了一个不错的办法。
“叮……”放置在桌上的手机蓦然一响。
顾琛易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忙不迭的按下接听键。
对方声音有些急,道:“三少,夫人今天喝了一碗粥,结果全都吐出来了。后来给了她最喜欢的甜点,还是吐了,从中午到现在,吃什么都吐,连佣人送上的骨头汤还没有打开盖子就给她推着丢开了。”
顾琛易蹙眉,拿起外套匆匆走出办公室,“我马上回来,你们先别给她吃的。”
车子迅速的试过公路,七伯高悬的心脏终于回归原位,因为自家三少可以回去了。
顾琛易看向马路两侧的店铺,道:“停车。”
七伯本能的踩住刹车,惶恐道:“三少有事?”
顾琛易打开车门,“我去给晚晚买点小笼包。”
平日里路过这里,小丫头都会情不自禁的往里面瞅瞅,她喜欢吃这家的包子,喜欢那种手工赶制的特薄特薄几乎能看到肉的包子。
她是典型的肉食主义者,一顿饭如果没有肉,她可会闹小脾气了。
买好包子,车子重新上路。
顾医医院病房前,负责送餐的两名佣人有些自责的低着头,似乎正等着大老板的责罚。
顾琛易径直推门走进,结果还没有把手里的包子亮出来,小丫头急忙捂住口鼻。
”
林瑜晚忍住作呕的喉咙,急忙道:“什么东西?快拿开。
顾琛易瞠目,打开盒子,“这是你最爱的小笼包啊。”
林瑜晚就瞥了一眼,又移开脑袋,“这么大的怪味,一定馊了。”
顾琛易哭笑不得的一口吞下一个,“没有啊,味道跟平时一样。”
林瑜晚撇嘴,“不要过来,你嘴里好大一股怪味。”
顾琛易举步维艰,嘴里的包子不知道该是吐出来,还是吞进去。
“通知医生了没有?”他问道身后的保镖。
“已经通知了,二少在手术室,主任正在接生,要不要再另找一个医生?”
“快去。”顾琛易折回洗手间,重新漱了口,“我嘴里还有味道吗?”
林瑜晚摇摇头,“把那个盒子丢出去。”
医生来的很快,简单检查过后,苦笑道:“这是正常孕期反应,估计以后还会这么吐,我去开点止吐的试试,如果还不行,就只得勉强自己吃一点忍一忍,毕竟这都是正常反应。”
林瑜晚神情恹恹的躺在他怀里,肚子很饿,可是又不想吃,无辜的瞪大双眼。
顾琛易拂过她的额头,“早上出去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啊。”
“可能是因为药物的原因,让情况更严重了一些。”医生战战兢兢的解释,任谁都看得出现在的顾三少周身上下散发的戾气。
顾琛易挥了挥手,所有人一涌而出。
林瑜晚扯住他的衣角,“要不你吃,我看?或许看看就不饿了。”
“傻瓜。”顾琛易拿起一旁的温牛奶,“这个也不行?”
林瑜晚试着喝上一口,下一刻,直接趴在床头抑制不住酸水泛滥,“好恶心。”
“好了,好了,我们不喝牛奶了。”顾琛易将她重新抱回怀里,“那我带你出去走一走,说不定心情好了,就可以吃点东西了。”
保镖得到大老板的眼色命令,急匆匆推进一辆轮椅。
顾琛易替她盖上一条毛毯,“听说院子里的桂花都开了,香气扑鼻。”
院子里,正值午饭时间,不管是凉椅上,还是小巷子里,或者是通往院门的过道上,几乎人人都捧着吃的,不是自带饭盒,就是随随便便在外面买回来的简易食物。
每路过一次,林瑜晚眼中的怨念便加深一分。
顾琛易啼笑皆非,扶额解释道:“我好像忘记了现在是午点,要不我带你去后院转一转?那里人就少一点。”
林瑜晚扯住他的衣角,认认真真问道:“你吃过午饭了吗?”
顾琛易似乎连饭这个字都不想说,只是莞尔一笑,“我们去后院转转。”
林瑜晚扣住他的掌心,“不用这样。”言罢,她瞥了一眼身后紧跟着的保镖,继续道:“去跟你家三少弄点吃的过来。”
“不用了,家里也给我准备了,我们等一下回去一起吃。”
林瑜晚摇头,神色疲惫,“好累,我想睡一觉。”
顾琛易心疼的摩挲过她的掌心,“那我抱着你睡。”
病房内,有一人正大快朵颐的吃着被藏起来的食物,瞧着回来的两道身影,大笑道:“还算你们两个有良心,知道我做了一上午的手术,现在正是饿的时候。”
林瑜晚见到那满桌琳琅满目的东西,一股酸水再次难以压下,急忙从轮椅上爬起来跑进洗手间。
顾琛易见此一幕,面色一沉,焦急的徘徊在洗手间门前。
顾谦易不明所以,咽下一口肉末,道:“她怎么了?”
顾琛易忍了忍,吼道:“出去吃。”
“为什么?”顾谦易再咽下一口虾饺,“家里的厨子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以后我每天过来蹭饭好不好?你也是不知道咱家那个老头子究竟有多么的偏心,就只知道照顾你们两个,我这个二儿子就跟抱养回来的私生子一样。”
顾琛易隐忍的额头上青筋凸显,将还在喋喋不休说个不停的男人连带着那些食物一起丢了出去。
顾谦易手里拎着勺子,还没有明白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略显茫然的看了一旁的保镖,“你家三少今天出门又忘记吃药了?”
保镖面色凝重的看着毫无自觉的二少,摇了摇头,叹口气:您老才是忘记吃药了!
顾谦易摇摇头,继续坐在桌上,“等一下别忘了带她去检查,我都让人准备了一上午了,结果还没有过去。”
顾琛易看着走出来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还难受吗?”
“我还忘了这件事。”林瑜晚指着床头上静放的检查单。
“等你休息一会儿再去。”顾琛易放低床位,“睡一觉好不好?”
林瑜晚坐在床边,“也浪费了人家医院一上午时间,做完检查再回来睡吧。”
房门重启,两人正好见到就这么坐在病房前吃的满嘴流汁的男人。
林瑜晚本能的掩住口鼻,离着顾谦易躲得远远地。
顾谦易瞧着避自己如蛇蝎的女人,道:“她怎么了?”
顾琛易瞥向一旁的保镖,“帮顾二少搬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吃。”
顾谦易还没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被两名保镖一左一右的抬着椅子,径直朝着办公室走去。
检查室内,医生安静的观察着屏幕上跳动的心脏。
林瑜晚提着心,见这么久没有动静,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顾琛易轻声道:“不用担心,不会有问题。”
医生拿出纸巾,替她擦掉肚子上的耦合剂,道:“孩子很健康。”
两人不约而同的轻喘一口气。
“只是……”医生犹豫了片刻后,继续道:“目前月份有点小,看的不是很清楚,我想等下个月再检查的时候,认认真真确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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