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预算是不是有50万了。”
坐在旁边的牧晴雪双手放在桌上，抵住下巴，语气严肃。
“准！”张富贵豪爽的点头！
“喔~！”牧晴雪眼睛放射出一道光，一瞬间脑海中的物件百倍增长，“我想要t-6脚踏板、24线射灯、定制班服、键盘控制器、纯羊皮琴凳……”
滔滔不绝的吐出，丝毫没有给张富贵省钱的意思。张富贵在旁边拿出手机手忙脚乱的敲打，丝毫没有被敲诈的感觉，反倒是喜笑颜开。
头一次感觉到给老师、师姐带来的用处！
张富贵很自豪！
许泽明坐在一旁，看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两个人，额头青筋一弹。
“你们二个！倒是听我讲了一句！”
“老师你坐好，我保证给你布置的 Good for！”
张富贵百忙中抽出空竖了一个大拇指！
许泽明表情一黑，直接伸手拿过了牧晴雪手上的笔，在对方懵逼的眼神中。
“三件。”
“啊？”牧晴雪眨了一下眼睛。
许泽明撇了张富贵一眼，“你不用出钱，除了钢琴外，再挑三个东西报上去，教室内的布局可以改一下。除此以外，乱七八糟的不添。”
“哎！”张富贵急了：“我自愿出的！老师！”
牧晴雪也赶紧点头：“他有钱，老师你就让他出吧！”
“我还不至于让学生出装修费。”
许泽明冷静的说道，一副不让人反驳的模样。
“唉……”
两个人顿时低落了下来，牧晴雪瘪嘴，“老师，你这样会一直穷下去的。”
张富贵偷偷的点头。
许泽明额头青筋蹦出，“你们二个！”
两个人同时撇过头，视线漂移。
只见牧晴雪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扭过头贴近张富贵耳边，嘴唇快速的说出细碎的话。
听的张富贵一愣一愣，随后表情惊喜的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许泽明眯起眼睛。
“没有没有！”
“我们有说话吗？”
两个人摊着手，假装无事，腰背挺直。重新装模作样的坐到桌前，快速的敲定了三个物件，就兴奋的递给了许泽明。
许泽明怀疑的看了两人一眼。
将东西记下，随后就催促着两个人出去！
“你们两个去练习，别坐这浪费时间！”
“唉——”
牧晴雪不满的拉长语调，但还是乖巧的站起身，走之前还拉走了有些迷茫的张富贵。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许泽明一人。
他看了一眼满当当的图纸，叹了一口气。犹豫了，打了一个电话。
只见手机振动几下，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声吐出。
“许老师？今天太阳从西边起了，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
“咳咳！”许泽明不好意思的咳嗽几声，有些尴尬的问道：“何老师，我想问一下教室装修的事情？”
“装修？你问这个呀，我还以为你问……”何雁荷声音停顿一下，“校长的事。”
“？”许泽明诧异：“我问他干嘛？”
“因为陈校长要回来了呀。”电话那头，面容秀美的女人将发丝捋到耳后，“许老师，你不担心吗？”
“我担心什么？”许泽明下意识问道，不知不觉中话语权已经被何雁荷掌握。
“噗嗤。”一声轻笑，何雁荷换了个姿势，将脚底的墙上拉伸，透露了一条消息：“据说陈副校长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旁边还带了一位米国的钢琴大师。”
“哦。”
许泽明语气很平静，听到何雁荷忍不住磨牙，这个人还是一样的傲慢，这样都不担心！
要知道，陈校长一向主张从国外引进优秀教师。这次请的人还和你撞位置！
更何况……
何雁荷眼神微暗，在派系上，你可是公认的傅伟茂的人。
人心可是复杂的很，可不会为你的天赋和实力让步，取决地位攀升的指标，是你的立场！
有句古话叫做，是条狗，我都能给他提拔上去！
“嘛，你有信心就好，那我就不管你的事了。”何雁荷懒洋洋的说道，正打算挂掉，这才听到对面有些慌张的喊！
“等等！你先跟我说说装修的事！”
“……”何雁荷嘴巴一抽，“装修比校长重要？”
“当然！”许泽明铿锵有力，装修可是取决我平时情绪！
校长？关我屁事！
“呼——”何雁荷忍不住表情扭曲，随后放松认真。“真是受不了你！行吧，你想问些什么！”
许泽明认真的将自己的诉求说了一通，主要包括哪些物品采购便宜质量好，有没有认识的装修工人，总务处大概能批多少预算？
“这些啊……”传出来的女声带着漫不经心，女人嘴角勾起，“你还真问对人了。许老师，我教你几种办法。”
絮絮叨出的女声包含着巨大的信息量，从如何巧借设备到套学校活动资金，听得许泽明一愣一愣，忍不住问到。
“这能行吗？”
“这都是规则范围内允许的，为什么不行？许老师，你觉得我为什么知道？”
这话把许泽明问住了，忍不住露出敬佩的眼神！
“何老师！薅羊毛还是你牛！”
“咳！”何雁荷正在喝水，一口水呛出来，擦了一把嘴，恼羞成怒“话能这么讲吗？！你以为我当时装修的很容易吗！”
“抱歉抱歉！”许泽明认错的很及时，感慨的说道：“何老师！幸亏有你帮大忙了！”
何雁荷嘴角忍不住上扬，“也还好，不过就”
“滴滴滴。”
显示通话的界面变成了黑色，何雁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咬牙切齿：“许泽明！你个狗东西！！”
有事打电话！没事扔一边是吧？
你给我等着！
不远处正在压腿的女同学面面相觑，使着眼神，充满着八卦。
这是谁呀？
何老师情绪起伏这么大？刚才还笑得这么开心现在……
不会是男朋友吧？
吵架了？
而在再另一遍，许泽明整理着刚才的方法，有些感慨说“居然有这么多办法，何老师牛逼！刚才应该没太打扰她，这个点她肯定在上课，幸亏我挂的早！”
心满意足的将几个走偏门的办法折叠好放在兜中，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是免费啊！
明天就去试试！！
……
第2天。
许泽明精神洋溢的打开琴房大门。
“？”
关上重新打开！
“？？？”
确定眼前的一幕不是自己的幻觉，许泽明深吸一口气，“张富贵！！你给我出来！”
张富贵哆哆嗦嗦，被人挤出了钢琴狭小的躲避处，神情飘忽的走的许泽明面前。
许泽明面色冰冷，指着旁边不少价值不菲的设备：“这是什么？”
“这……这是”张富贵吞吞吐吐，心中的眼泪却酿成大海，师姐坑我，你不是说这样做？
许老师会超级高兴吗？
他现在明显想杀了我！
“说不出来是吧？”许泽明语气冷成冰渣，“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
“我今天陪你去退。”
许泽明伸手就要抓住张富贵，张富贵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不要！
反抗的情绪迸发在大脑，张富贵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大喊：“这是我买的东西！我想放着就放着！老师你难道都不准，我把喜欢的东西放在教室！这年头水杯都不能放在教室！天理难容！”
“……”许泽明嘴巴一抽，愤怒的情绪放缓，变成了无语：“这是水杯？你跟我说这些是水杯？”
“没错！”张富贵铿锵有力！
粗圆的手指指着旁边一圈昂贵的设备，“这些是长得奇怪一点的水杯，我就喜欢他们的设计！”
“噗！”躲在钢琴后的牧晴雪笑出了声，瞬间一道声音响起。
“牧晴雪！”
“糟！”牧晴雪赶紧闭上嘴。
“出来！”许泽明没好气的说道。
粉头发的少女，小心翼翼探出了一个头，目测了一下许泽明的表情，蹑手蹑脚的走过来。
“你的主意？”
“呃……是。”
“是我的想法！”张富贵大声说！
许泽明白了他一眼，磨刀霍霍向牧晴雪。
“牧晴雪，你一个大三的学姐给你学弟做这种榜样。”
“我不认为我错了！”牧晴雪咬牙否决，“我就想让你开心点！”
“……”许泽明心软了一下，随后又硬了起来。
“但你也不能串篡他，不要给他培养出花钱买人心情的习惯。这世界上坏人远比好人多。不会每个人都像我一样。”认真的话落下，张富会慌张的情绪一稳，忍不住抿起嘴唇，低声：“我知道。”
但他细如蚂蚁的话，没有引起两个人的注意。
牧晴雪沉默下来，忍不住撇过头，带着别扭的说：“知道了。”随后想起什么举起手，“我可不是单纯坑他，我也出钱了。”
“……”许泽明额头都大了，“你也出钱了？”
牧晴雪点头，“我可是师姐，他是师弟。”忍不住叉腰，“孝敬老师，那是肯定的！”
“砰！”
“啊！”
许泽明看着捂着额头的牧晴雪，收回了手指，没好气的说“你还得意上了？”
“行了，今天下课我陪你们回商场，把东西都退了。”
“我不退。”
“我也是。”
两个人声音很小，表情一个比一个倔。
“……”
许泽明抱着胸，表情比他们更倔！
三个铁头人大眼瞪小眼。
牧晴雪急中生智，突然说了句！
“生日快乐！”
“？”
“？”
两个问号同时从两个男人头中飘出。
张富贵忍不住看问牧晴雪，小声：“你记错了吧，老师的生日不是11月。”
“唱歌！”牧晴雪来不及说出一二，只能给了一个提示，自己就干巴巴的唱了起来：“祝你生日快乐~我祝你生日快乐~”
“？”许泽明迷茫了。
旁边的张富贵也张口，甚至还用了今天学到的技巧，大核嗓在那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有些怪异的生日歌中，牧晴雪表情扭曲，想笑又憋住，鼓起了掌。
许泽明环绕在歌声中，逐渐麻木。
你们想搞什么？
给我个痛快！
这时候牧晴雪开口了，“这是生日礼物！”
张富贵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啊！对！老师，这是生日礼物啊！”
“去你妈的，老子还没生日！”
许泽明这一刻没有了文明，但是牧晴雪很有路数：“提早准备！不行吗！老师！你太过分了，你居然连我的心意都不肯收下！你是不是打算等我生日的时候，不给我还回礼！”
“没错没错！我家的习俗就是要提早准备生日礼物！”张富贵睁眼说瞎话！
“……”
许泽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戳穿这两个幼稚的家伙！
“老师，礼物我先送你了，到时候记得给我回礼！”牧晴雪说完唰的一下就跑了。
张富贵紧接而上，“是滴是滴！”
在他们没跑出房间前，许泽明叹了一口气。
“行了，毕业的时候记得带走。”
“ 耶！！”
惊喜声爆发出，两个人活像战胜了黑恶势力又跳又蹦！
许泽明忍了一下，嘴角还是微微上扬。
背对着两个人。
两个人的心意，他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