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一个答案,几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愕然。就连一直以来都是有些拘谨的小丫头林曦,这时候也是忍不住直接笑了出声。
小丫头银铃一样的笑声,就像会传染一样,几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许多。“当年瀚帝真的这么说了么?”笑过了之后,小丫头便一脸好奇的问道。
朱祁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只是听家中的长辈这么说过,至于是不是真的说过,没有人知道。”
“哦,若真是这样,那可就是太有意思了。”小丫头仍是天真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泰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时候并没有附和小丫头的想法,而是一脸认真的询问朱熙:“真的有这种可能性么?”
朱熙哑然失笑,随口说道:“我怎么会知道。”说完,便朝着朱祁钰的方向一努嘴,说道:“这位大才子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自然也不知道。”
朱祁钰有些不满的瞪了朱熙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凉州的事情我本来也不熟,问我也没什么用处。不过这凉州,可真的是有些与众不同。”
朱熙正怕朱祁钰不再说凉州的事情,所以一听这话,马上就接着说道:“确实是,我听说蜀国最后一个节度使,便是凉州节度使。”
这话说的就完全是属于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凉州节度使赵刚,不仅是一个朱祁钰心中非常有兴趣了解的一个人,更是林老头的旧主。
这简简单单的节度使三个字,就如一块突然扔入湖中的大石一般,激起了无数的涟漪。
沉默了片刻,朱祁钰当先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最后一任节度使便是凉州节度使赵刚,不过可惜,其人并未落得一个好下场。”
“记得老先生好像曾经在节度使府里做过,对于这件事情可有什么了解?”朱熙非常直接的对林老头说道。
林老头毫不迟疑的说道:“我只是个杂役而已,对于节度使大人的事情,知之甚少,不敢妄言。”
虽然话说的是斩钉截铁,可是那一声节度使大人,却是暴露出他对于赵刚的尊敬。哪怕倒是现在这种时候,他仍是称呼节度使大人,这就足以证明林老头,对于赵刚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想了想,朱熙便继续说道:“记得赵刚好像是与梁国私通?”
朱祁钰皱了皱眉,忍不住多看了朱熙一眼,有些不明白朱熙到底想做什么。不过对于赵刚的事情他也是非常有兴趣,所以并没有转移话题。
反而也是饶有兴致的问道:“林老先生毕竟是在节度使府里做的人,不知道能不能跟我们说说节度使平日的为人如何?”
“小老只是一个杂役,平日也见不到节度使大人,如何敢胡言乱语。”林老头说完之后,便站起身来说道:“几位公子,时候不早了,小老身体有些不适,不知道能不能休息一二。”
然而,这么赤裸裸的逐客令并没有什么效果,无论是朱祁钰还是朱熙,都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打算。两人对视一眼之后,朱熙便说道:“林老先生是梁国人,又是节度使府里出来的人,莫不是和当年的事情有莫大的关系不成?”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是一个杂役,与节度使并无牵连,可是我却听说林老先生的备受节度使赵刚赏识,不仅时长邀你弹奏,更是因为你写的一手好字而将许多公文上的往来交于你……”
随着朱熙的话语,林老头和朱祁钰都是脸色大变。林老头是因为没想到朱熙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而朱祁钰,则是没下拧到这林老头竟然这么不简单。
不过林老头仍是嘴硬的说道:“公子可能是误会了,这说的并非小老。”
“一个弹得一手好琴又写的一手好字的人,为什么会逃难到凉州?据我所知,梁国那一年遭灾逃难的大部分都是些没什么手艺傍身的庄稼人,想林老先生这种手艺的人,逃难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朱熙话音刚落,就见房门被人一脚踢开,接着一个手拿大刀的汉子便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一记直刀直取朱熙的胸膛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朱熙低喝了一声“钱宁”,便以掌夹刀,硬生生的在离自己胸膛不过一寸的位置,止住了不断向前的刀锋。
便在朱熙与那人对峙之时,钱宁一个箭步便冲到了朱祁钰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场间,随时准备出手。
说回朱熙,原本夹住了那人的长刀之后,朱熙便掌心发力,想要截断那人的长刀。可没想到,那人的长刀竟是结实异常,朱熙一掌之下竟不能截断。
所以两人的对峙仍在继续,一人想抽刀,一人想断刀。两人便像是定住了一般,互相看着对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感受这手掌之中越来越大的力量,朱熙终于看准时机,直接松手,想要趁着那人抽刀之际以手掌击伤对方。
然而,这王记泡馍的老板也并非是普通的武者,朱熙送手的同时,他便连人带刀一起,倒退了数步。虽然朱熙步步紧逼,可是却并没有直接伤到那人。
两人这一退,便退到了小院之中,一时间刀来刀去,拳来掌去,打的倒是有些热闹。而厢房内,钱宁护着朱祁钰,泰阿这时候也走到了朱祁钰的身边。
而林老头,看似是被惊呆了一样的愣在当场,可是却在背后的双手之中抽出来一柄短匕首。看到钱宁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林老头提起短匕,便对着钱宁的后心刺去。
钱宁虽然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不过当林老头动手的一瞬间,小丫头林曦的脸上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而钱宁,恰恰了捕捉到了她的表情。
不假思索,钱宁轻轻一推,便将朱祁钰推在了一边。不过他并不知道,林老头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朱祁钰,而是他。当然,钱宁这一动,也算是歪打正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