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每一个在青楼里度过了良宵的才子一样,朱熙脚步虚浮的走在剑阁县的大街上,慢慢哟哟的往自己所住的客栈晃去……
朱熙迈步进了客栈大门的时候,钱宝正坐在门口的桌子上吃着早饭。一看到朱熙回来了,便笑眯眯的招呼道:“朱公子,过来一起吃点?”
本来看到钱宝在吃饭,朱熙还在犹豫要怎么跟他打个招呼,毕竟昨夜两个人的刚刚因为朱祁钰的事情有了矛盾。可是现在看来,钱宝好像已经忘记了昨夜的事情。
愣了一下,朱熙便坐在了钱宝的对面。把手里拿着的肉饼分出来一个,递给钱宝,说道:“据说是剑阁县里数一数二的好味道,钱掌柜的要不要尝一尝?”
钱宝笑着接过来,直接咬了一口,当时便赞道:“不过,果然是好味道。比中都城里的味道都丝毫不差。”说完,他就喊小二过来,给朱熙拿了碗筷。
钱宝表现的越正常,朱熙就越是不明白。不过这人来人往的大堂显然不是谈话的地方,所以直到两人吃饱喝足回到了楼上钱宝的房间,朱熙才忍不住说道:“钱掌柜的,昨夜的……”
没等朱熙说完,钱宝便抢着说道:“没事,没事。昨夜什么事情也没有,是我太过急躁了一些,朱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朱熙见钱宝神色不似作伪,想了一下便问道:“可是钱宁昨夜与你说了什么?”
钱宝倒是没有遮掩,点头说道:“嗯,他跟我说了一些。”
不过就在朱熙想要追问钱宁到底说了什么的时候,钱宝便说道:“有什么事情我们路上再说,下面已经在催了……”
听着耳边传来楼下催促商团集结的声音,朱熙也只能按照钱宝说的那样,回房间拿起自己的包裹,准备在今天的路上再与钱宝详谈。
然而,一直到傍晚到达广元县的时候,钱宝仍是没有告诉朱熙钱宁究竟与他说了什么。只是东拉西扯的说些广元的风土人情,美食特产之类的闲话……
他们今夜在广元县留宿的客栈名为一间客栈,是的,这一间客栈的名字就是一间客栈。打一见到这个招牌,朱熙便觉得有趣,忍不住在门口驻足停留,默默的看了那个招牌许久。
当他醒悟过来的时候,钱宝早已经不再他的身边。朱熙心想钱宝可能是已经进了客栈休息,当下便也迈步往客栈里面走去。
可是他刚刚迈步就去,就看到钱宝站在门口手拿算盘,笑眯眯的说道:“客官里边请~~~”
朱熙当时就愣住了,左看右看了半天,才终于问道:“钱掌柜的,这家店是你的?”
听到朱熙的猜测,钱宝脸上笑意更浓,点头说道:“怎么样,我这一间客栈可还入得了朱公子的眼睛?”
这客栈与其他的客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楼下的大堂依旧是摆着桌椅板凳,楼上依旧是林立的客房,看了一圈,朱熙也没发现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便随口说道:“看起来干净整洁,是挺不错的啊。”
钱宝笑了笑,说道:“我这里可是没有这么简单的啊。”说着,便带着朱熙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就在朱熙纳闷钱宝带他去后厨做什么的时候,钱宝便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一道房门。
房门一开,朱熙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根本不是后厨,分明是一间别院。院子虽然不大,可是绿意葱葱,竹林围绕。穿过竹海,便可看到一间正房,一间书房抵角而建。
在那间正房的前厅坐下之后,朱熙笑着说道:“钱掌柜的,门上招牌的一间客栈指的就是这一间吧?”
钱宝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一间,朱公子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很亲切。”
朱熙看着窗外的竹林,一脸惊讶的说道:“说是不亲切是假的,可是我比较好奇钱掌柜的为什么会认为我会觉得亲切呢?”
“我都说了我是流风会馆的常客,朱公子你难道忘了?”看着一直在他面前表现的沉稳冷静的朱熙也有这长大了嘴巴说不出的惊讶的时候,钱宝心里笑的都要站不住了。
不过只是惊讶了片刻,朱熙便恢复了平淡的表情,笑着说道:“哦,我还以为钱掌柜的说的是流晶河的流风会馆,没想到钱掌柜的指的是中都城的那一间。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啊。”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之后,钱宝便说道:“好了,朱公子你今日就在这里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直接让人来找我就是了。”
许久没有见过竹园,朱熙确实是想自己在这一间类似自己竹园的地方享受片刻的宁静。所以对于钱掌柜的告辞他并没有挽留,只是将钱宝送到了门外,便转身回到了窗边,看着竹海,若有所思。
可是只是过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朱熙便走出了竹园,准备去大街上逛一逛。
看到朱熙出来,钱宝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朱公子可是对房间有什么不满意的?”
朱熙笑了笑,随口说道:“钱掌柜的你想的太多了,这一间客房比我那里都丝毫不差,哪里会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只是想出去逛一逛,等晚饭时分我就回来了。”
钱宝这才放下心来,将朱熙送到了门口,不过就在两人分别的时候,钱宝突然小声在朱熙的耳边说道:“朱公子,今夜可是不要流连那些烟花柳巷,我可是早就给你预备好了……”
说着,还发出了一阵非常耐人寻味的“嘿嘿嘿”的笑声。
在钱宝不怀好意的笑声之中,朱熙落荒而逃,不过眨眼的功夫便穿进了人海之中。
与以往一样,朱熙每到一处,便要先去驿馆看一看情况,顺便琢磨一下自己晚上应该用什么手段摸进去。可是今天,他却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王爷的仪仗、护卫什么的都在驿馆之中,可是朱熙却看到泰阿和钱宁带着一个人离开了驿馆,而那个人,就是本来应该在驿馆中休息的郕王朱祁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