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熙想来,周琦就算没有查到账册的具体位置,也应该知道些相关的信息才是。可是让他意外的是,李逸风只是一摆手,便无奈的说道:“我现在只能确认李逸风有这一本私账,至于其他的内容,就要靠你自己了。”
周琦无奈,朱熙更加无奈。当下便有些苦恼的说道:“周大人,刑部那么多捕快、衙役都查不到的东西,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琦看了朱熙一眼,便苦笑着说道:“这个刑部啊,看起来衙役捕快多的人,可是人多嘴杂,这三班捕快里面,能让我相信的不足十人。而且他们做这些事情,远没有朱公子你做的熟练。”
许是被周琦的无奈所感染,所以虽然一肚子不满,可是朱熙还是勉为其难的说道:“我现在能动用的人手也没有几个,这个事情只能我亲自去查了,但是我不保证能查到什么。”
周琦等的就是这句话,朱熙的话音刚落,他马上便接口说道:“好,那此事就拜托朱公子了,明日我便把人撤出来,以防他耽误朱公子你做事。”
朱熙一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过犹豫了片刻,他并没有说出心中想到的那件事情,只是轻声说道:“如此也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周琦点了点头,便不再看他,转而低头继续翻看那本已经被他翻看了无数次的《律令》……
第二天一早,当齐不知看到朱熙在院子里练功,不由得有些惊讶的说道:“少爷,你不是应该在流风会馆么?怎么昨夜还回来了?”
朱熙并没有说话,只是对齐不知笑了笑,便算是打过了招呼。接着便继续一板一眼的抽刀虚砍,再收刀回鞘,如此反复,也不知道他砍了多少刀。
总之,在齐不知看的都困了的时候,朱熙终于舍得把到放了下来,轻声说道:“我昨夜是在流风会馆,今早才回来的。一来那边没办法练功,二来也是因为那边的脂粉气太浓厚了,少爷我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住啊。”
听到朱熙的说法,齐不知哑然失笑,忍不住调侃了朱熙几句。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泰阿也练完了功,三人便结伴一起去吃了早饭。
等到泰阿吃饱了离席之后,朱熙便轻声说道:“我有件事情要安排你去做。”
齐不知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笑眯眯的说道:“我就知道少爷你不可能是因为脂粉气浓郁就跑回来练功……”
眼看齐不知又要开始调侃他,朱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无比说服唐杉愿意去见王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此事三日之内必须有结果。”
看到朱熙一脸的认真,齐不知也收起了笑脸,一本正经的答应了下来。不过他刚想离开,朱熙又把他留了下来,仔仔细细的诊过了脉,确定齐不知身体没什么变化,这才放了他离开……
就在朱熙在中都城忙碌的害人的时候,远在四国城众人也是一个个忙的不行。不过他们忙的却不是害人,而是忙着躲避别人的谋害。
虽然每隔几天,就有一封信从四国城送到朱熙的书案上,可是这每一封信里都是只说城里风平浪静,没什么大问题。
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城里虽然表面上看是风平浪静,可是暗地里却是暗流涌动。就说原来朱熙掌控的三百黑卫,这才不过几十天,三百黑卫已经变成一千五百余人。
至于朱熙辛辛苦苦调教出来的那三百人,在小黑离开之后,竟是没有一人留在了黑卫之中。其中一百多黑卫是打散了安排进了巡检司各部,而朱熙亲手提拔起来的两个准百户,则是和另外的一百多人一样,全都渺无音讯,生死不知。
就算是那些依旧留在巡检司里的人,过得也并不安生。虽然没有同僚排挤,可是他们心里都担心,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会和那些失踪了的人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每日活在这种阴影之下,饶是这些曾经身为精锐的黑卫,也着实有些承受不住这种压力。所以,经过了几夜的联络与谋划。这一天傍晚,一百多人中有七十余人通过各种各样的办法,改头换面的出了四国城的西门。
对于这批曾经的黑卫来说,只要是四国城方圆三十里的范围,他们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回家的路。正是因为他们对于四国城地形的熟悉,所以他们才敢将西门外五里的一处无人知道的洼地,当做集结地点。
当然,这无人知道的洼地,只是他们的想当然而已。毕竟这处洼地是朱熙最先发现的,而与他们同期的每一名黑卫,都是知道这一出洼地的存在。因为,他们曾经在这里被朱熙捶打了数天的时间……
不过,他们今天集结在这里显然不是为了叙旧,只听一人说道:“陈生,现在人齐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一个人轻咳一声,说道:“是啊,时间差不多了,是该上路了。”
就在这时候,异变陡生。只见一抹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白光,突然闪过这个名为陈生的男人的脖颈。接着,众人便看到他的头颅飞上了天空,他的脖颈间,血花绽放。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个一袭黑衣的中年汉子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轻声说道:“陈生出卖了你们,白粟将在半个时辰后带人出城剿灭你等。”
不知道是因为事情发生的太快,还是黑衣人说的事情太过离谱。众人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质问黑衣人,也没有一个人向前一步准备帮那个已经没了脑袋的陈生报仇。
也许是被他们的沉默弄的有些心烦了,黑衣人皱了皱眉。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说话,他的身后便闪出来一个和他一样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衣服大了,还是那人瘦了,这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竟然让人生出来些许滑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