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中都城的人都知道,夜幕落下之后,才是流晶河真正美丽的时候。她的美,不仅是因为河上穿梭不停的画舫带来的美妙景象,也不仅仅是因为画舫中美妙女子带来的片刻欢愉。
只有身处画舫之中,缓行于流晶河之上,身旁有妙龄女子的陪伴,眼前又可将流晶河的美景尽收眼底,这才是最美的流晶河。
然而,这种流晶河的玩乐方式,在流风会馆开业之后,便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因为习惯了画舫的人们突然发现,在流风会馆中,他们同样可以享受到身侧又女子陪伴,而眼中,则是完全另一番的景致。
原本身处往来的画舫之中,他们只能看到眼前或者路过的画舫,可在流风会馆中,他们的眼前,则是流晶河上所有穿梭的画舫,那本来亮着无数盏明灯的画舫,就像正月十五的花灯一般,美景,美人,美不胜收。
当然,受到这种变化影响的不仅是流晶河上寻花问柳的公子、老爷、财主,画舫也受到了冲击。虽然那些大船是没有受到影响,可是至于那些相对来说消费要低了许多的小船来说,这一下影响可就大了。
原本夜夜客满的二层楼船,现在至于原来不到一半的客人,这还是因为他们的价格又降了一些。而那些不再去画舫上的客人们,自然全都成了流风会馆里各位姑娘的坐上宾。
虽然眼红流风会馆的生意,可是大家都说做的皮肉生意,虽然没有做到互相知根知底,可也是都知道对方身后有什么样的人物在罩着。就好像那几艘三层楼船,虽然没挂着官家的大旗,可谁都这道这是内务府的船,乃是皇家的生意。
至于流风会馆,他们也知道是张闻书在身后站着。如果说以前,他们是根本不在意张闻书这个人,可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张闻书才刚刚受封子爵,就是给那几艘小船东家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下黑手。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敢下黑手,有一艘名为“观叶”的二层画舫的东家,便对朱熙的流风会馆下了绊子,虽然这绊子最后是没成功,可毕竟也是下了。
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条,在查明了“观叶”的事情之后,朱熙在这个夜里,第一次的踏入了“观叶”的船舱。
一般来说,画舫的东家除非是宴客,不然不会留在画舫上,一来是他们的身份多有不便,二来也是为了多一个房间多赚些银钱。
“观叶”原本也是这样,可是最近生意实在是有些惨淡,所以这位东家便三天两头的留宿画舫之中,一来借酒消愁,二来借美消愁,三来也是想着试试在画舫中住几日,看看能不能想到什么好主意来挽救自己的生意。
然而,这个夜里,没等到他想到任何办法的时候,朱熙便如水鬼一般,在水下跟踪了许久之后,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翻身上船,一个起落,便闪身进了画舫东家的房间。
看着床上睡着的两个人,朱熙一边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睡得这么熟,我都不忍心叫醒你了……”
当然,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朱熙手上却没有闲着。只见他从怀里取出迷药喂过了姑娘之后,便直接把那个男人从床上拉了下来,在那个男人还没来及的发出惊呼的时候,朱熙便直接用自己刚刚擦头的布,塞住了男人的嘴巴。
那倒了嘴边的惊呼,就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男人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倒是一下子红润了许多。当然,这种红润也有可能是因为朱熙把他捆在了椅子上之后又喂了他一颗春药的原因……
朱熙喂他吃下的乃是专门用于牲畜交配时候才会用到的强效药物,所以只是片刻的时间,被捆在椅子上的人便觉得身体不适。只见他两眼通红,目光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见此情景,朱熙又从怀里取出来一个小瓷瓶,拔开瓶塞之后便放在了那人的鼻下。说来也是神奇,只是一瞬间,那人眼中的火气便消退了下去,重新换上了惊恐的表情。
朱熙小声说道:“我问,你答,若是乱喊乱叫,后果自负,明白了就点头。”
听到自己对面的贼人冷冽的语气,椅子上的男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跟着就如小鸡啄米一般,拼命的点头。见他这么听话,朱熙便轻声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这条画舫的东家,叫做杨松。”
被朱熙唤做杨松的男子以为朱熙是要找画舫东家的麻烦,迟疑了一下,竟然狠命的摇头不认。朱熙见状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第一句就说谎,看来你是要吃点苦头才行了……”
说完,便直接把放在那人鼻下的瓷瓶拿开。只是一瞬间,杨松便觉得自己浑身充血,要多难受便有多难受。虽然是被捆在了椅子上,可他还是不停的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想要脱困。
朱熙也不急,任由他在那里挣扎了半天,这才重新把瓷瓶放在了他的鼻下,再次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这条画舫的东家杨松?”
收了刚才的苦头,杨松哪里还敢犹豫,小鸡啄米一般不停的点头。直到朱熙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不过朱熙的第二个问题,却直接把他的心给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朱熙一字一句的问道:“杨澜是否是你的亲姐姐?”
杨松犹豫了半天,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心里不停的在琢磨朱熙提起他姐姐的用意来。朱熙见杨松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应,轻轻的“嗯”了一声,有些不满的看了杨松一眼。
接着便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杨松啊杨松,你怎么就不能学聪明一点呢?我都说出杨澜的名字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亲姐姐么?还是说你觉得我不知道她是刑部侍郎周大人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