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朱熙对秦风有足够多的了解,可能秦风这谄媚的样子也就能蒙混过关了。可惜的是朱熙对秦风实在是太了解了,他越这么解释,就证明他做了某件可能让朱熙非常反感的事情。
想到齐不知前两天才自作主张险些办砸了顺天府的事情,今天秦风又遮遮掩掩,朱熙的心情不免有些沉重,脸色也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看这秦风一字一句的说道:“秦风,说吧,你到底做了什么。”
虽然语气没什么冷意,脸上也没有什么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可就是这一字一句的说话,最让秦风等人觉得可怕。秦风只觉得突然间仿佛有一股冷风自身后吹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莫姑娘被人带走了。”秦风有些无奈的说出实话来,说完,没等朱熙反应,他便倒退了一步,语速极快的说道:“这事儿不能怪我……”
看着像受惊了的兔子一样倒退了一步还捂着脑袋的秦风,朱熙只觉得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才没好气的说道:“你躲什么躲,我又没要打你,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谁把莫轻舞给带走了。”
看到朱熙还在椅子上坐着没有站起来,表情也没有什么震怒的模样,秦风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昨天夜里郕王府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那个中年随侍,他拿着王爷的手令,就把人给要走了。”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不清不楚,又补充道:“不是那个诚王,是郕王。”
虽然诚王和郕王说的好像绕口令一般,可是朱熙也知道他说的是郕王而非诚王。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郕王怎么会知道莫轻舞的,我记得他应该没有见过莫轻舞才是。”
既然人都没在楼里了,秦风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有些尴尬的说道:“他也不是没见过……莫姑娘最近这两天,每到夜里人多的时候,都会在大堂里演奏一曲。昨天夜里就被郕王看到了……”
朱熙看了一眼秦风,皱眉说道:“你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说一遍,这样东一句的西一句的我哪能听明白……”
也不怪秦风会东一句西一句的说,实在是他这次的事情有些严重,比之前两天齐不知的事情还要更严重一些,由不得他不胆战心惊。
不过因为朱熙并没有发怒,秦风也终于是稳住了心神,用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朱熙讲了个一清二楚。
朱熙想了想,心中不怒反喜。不过脸上还是有些不满的对秦风说道:“以后这种事情不要藏着掖着,出了事情就第一时间通知我,要不是我今天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风见朱熙只是有些怒意,并没有大发雷霆,心中有些意外。不过更多的却是轻松,当下就点头如啄米一般的说道:“是,是,以后我肯定马上通知少爷……对了,少爷你今天过来是什么事情?”
朱熙抬头看了看左右并没有人窥探,便小声说道:“张毅最近这段时间来过流风会馆没有?”
秦风皱着眉头想了又想,这才肯定的说道:“没来过。”说完,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不过郑恺的那个儿子郑文丙又来一趟。”
想到那日郑恺还派人盯着流风会馆,朱熙忍不住也皱起了眉头,问道:“他这一次来是做什么?”
“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带了几个年轻人一起过来喝喝花酒,调戏一下姑娘。按着少爷的吩咐,这一次我也多收了他五十多两银子……”秦风一说到多收了银子,脸上就露出了幸福的笑意。
就这几十两银子的事情朱熙也不是很在意,继续问道:“他这一次有人没有过来盯梢?”
秦风摇了摇头:“直到他走了,也没发下有生人出现在附近。上一次盯梢的人怕是来盯的别人。”
朱熙想了一下,突然小声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是来盯着慕容公子的?”说完,朱熙就觉得不太可能,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不应该啊,有哑巴在,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允许……”
因为他嘀咕的声音太小,秦风只听到了前面一句,当下就追问道:“少爷,你说什么?”
哑巴的事情朱熙暂时还不准备告诉任何人,所以便直接敷衍了过去,再次说道:“你觉得他们是来盯谁的?”
秦风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慕容公子,虽然郕王每次来的时候都比较隐秘,可若是有心人盯着他的行踪,难保不会发现他来过我们这里。”
话虽如此,可是却并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秦风的猜想,而朱熙自己的猜测只是在刚刚想到了就被他自己给推翻了。所以犹豫了一会儿,朱熙也只能说道:“算了,此时先不管了,你一会儿给唐家送个信,让唐杉把这件事情告诉慕容公子,剩下的事情他们自己看着办……”
没想到朱熙也做起了这甩手掌柜的,秦风一愣,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当下也不耽误,当着朱熙的面就写了一封短信,还拿给朱熙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了,这才喊了一个手下过来,急匆匆的送到了唐家。
处理完这点小事之后,朱熙和秦风说了两句闲话,便独自离开,从流风会馆大厅之中的小门而出,坐上了一艘小船,在流晶河上飘飘荡荡的,看起来倒也是惬意的很。
不过这种惬意的感觉在他上岸之后便当然无存,只见他一脸正色的端坐书房之中,而他身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娃娃脸。
娃娃脸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交给朱熙的那一封信。这一封信虽然没有署名,可是纸上的字迹,朱熙只是看了第一眼就认出来是竹安的亲笔。
看完了信,朱熙沉默了许久,才对身前站着的娃娃脸说道:“你出来几天了?”
娃娃脸想了一下,才说道:“今天应该是第六天。”说完,只见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重复道:“对,就是第六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