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朱五点头答应,朱熙又把门外的小黑喊了进来,嘱咐他给老掌柜的安排住处,又吩咐他这段时间就陪在老掌柜的身边帮忙跑前跑后。
本来朱五是想开口拒绝的,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就被小黑拉出了书房,又塞进了马车,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被小黑带到了一处只有两进的小宅子之中。
看着一脸不解的朱五,小黑解释道:“五掌柜的,这儿地方有些小,你也别嫌弃。不过别看小,这该有的可都有,两间正房、两间耳房、还有东西厢房各两间,倒是足够住了。而且这个小院胜在清净,用少爷的话来说,就是最适合养老了。”
小黑这么一说,朱五脸色的不解之色反而更重,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这间院子是给我准备的?”
小黑点了点头,说道:“对啊,少爷说五掌柜的年纪大了,所以特意让齐秀才给找了一个这么清净小院,老掌柜的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置办的,趁着天还亮着,我赶紧去采办……”
一听这话,朱五就愣住了。不过还没等他回过神来,朱熙就来到了这个小院,而且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朱五看到朱熙刚想说话,朱熙就开口对小黑说道:“这几个人你安排一下,都是秦风找的过来伺候你们两个人生活起居的……”
小黑应了一声,就把人带去前院吩咐事情,把院子留给了朱熙和朱五二人。朱熙绕着院子转了一圈,才对有些发愣的朱五说道:“五掌柜的,你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吧,毕竟你的年纪大了,总是住在流风会馆这种地方,难免有些不舒服。”
沉默了好一会儿,朱五才愣愣的说道:“谢谢少爷……”朱熙笑了笑,随口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五掌柜且安心在这里住着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有事就吩咐小黑去做就得了。”
朱五欲言又止,一直陪着朱熙一直走到门口才终于忍不住问道:“少爷,不知道朱子强的家人少爷你是怎么打算的?”
一听朱五提起这件事情,朱熙便一拍脑门,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这个记性,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那几房小妾我都命人轰走了,至于主妇和他那个女儿,我也没有为难他们,朱八这时候应该已经安排人照顾他们了。过些日子等你在这边安顿下来之后,不妨给他们也接过来。”
只是一下午的时间,朱五便体味了一遍人生的大喜大悲,不过好在他是先悲后喜,所以一听到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女都平安无事,朱五的脸上虽然没有喜色,可还是如释重负,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点。轻声对朱熙再次道谢。
朱熙没有再说什么,看了他一眼便缓缓的走到了大街上,直到朱熙的背影被大街上的人流所淹没,朱五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眼角渗出来的泪水,重新回到了小院之中……
至于朱熙,离开小院之后便没有四处乱走,而是直接回到了家中。忙碌了一天之后他终于迎来的短暂的休息,不过他也只是休息到月上中天之时。
待更夫敲响二更鼓的时候,朱熙的书房里便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就他白天才见过的哑巴。哑巴这次倒是没有席地而坐,而是直接坐在了朱熙的书案前。
至于朱熙,为了方便和哑巴沟通,他此时就只能站在一旁了,毕竟他和哑巴聊天一直都是哑巴写字,他来说话。只听朱熙问道:“哑巴啊,你的名字是李卫?”
哑巴毫不犹豫的写下“不是”两个大字,未等朱熙追问,便继续写道:“这个名字是别人给我起的。”朱熙干脆的说道:“郕王起的?”
哑巴对于朱熙突然提起郕王并没有特别惊讶,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提笔写下两个大字:“先皇。”这一下,可是把朱熙惊讶的够呛。
连忙追问道:“你见过先皇,这我倒是没想到啊。不过哑巴,难道你以前是先皇的护卫?”哑巴点了点头,朱熙又问道:“后来就被先皇派去守护郕王?”
哑巴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的额点了点头。朱熙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而哑巴今天就像一本任人阅读的百科全书一般,朱熙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竟然是好不藏私。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朱熙就弄明白哑巴和郕王的关系,以及哑巴和李白的关系。原来哑巴以前受过先皇的大恩,所以在剑山学成之后便自断口舌,去了皇宫守护先皇。
后来郕王受袭一案之后,他便转而守护郕王。这么多年过去了,要不是他一直守护者朱祁钰,可能朱祁钰这条小命早就被他那个大哥给收去了。
不过关于他和李白的事情,哑巴只说了他以前是李白的师弟。至于其他的事情,却是绝口不提。而且当朱熙问到他和李白那一夜在城楼之上争斗的事情的时候,哑巴则是直接提笔写下:“想知道我的手段,那你和我打一架就好了。”
这话一出,朱熙再也不敢提及他和李白的事情,之上专心的追问起化名慕容公子的朱祁钰的事情来。可是哑巴的好心情好像被李白的事情全都破坏了,对于朱熙的问题,从原本的有问必答变成有问必不答。
对于这样的哑巴,朱熙心里是一万个后悔自己问了李白的事情,可世上也没有后悔药这种神药。他只能转而问道:“泰阿剑怎么到你手里了?”
哑巴摇了摇头,提笔写道:“泰阿剑没有在我手里,在泰阿的手里。”哑巴这么一说,朱熙是真不知道再问些什么了。
只能无奈的说道:“好吧,我没什么好问的了。你有什么问题没有,总不能这一夜全是我问问题,你说吧,有什么想知道的我能告诉你一定告诉你。”
哑巴似乎早就预料到朱熙会这么一样,朱熙话音刚落,他便提笔写下了一行小字:“我有些事情要做,过些日子你要随侍郕王左右,护卫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