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泰阿这时候说这剑有问题,他才有些犹豫起来了。不过思来想去他也不相信李白会和哑巴联手哄骗他,所以想了想,他便对泰阿说道:“既然这样,改日我带你回山看看师父,以你师父的眼力,总能看出来这剑哪里不对了。”
一说到回山,泰阿就眼睛一亮,高高兴兴的点头答应了下来。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眼看天色暗了下来,朱熙便打发泰阿回房做晚课。
泰阿想到回山要被师父检查功课,这时候也是积极的很,跟朱熙告别之后就蹦跳的回去了自己的房间,浑然忘了自己刚刚所说的这剑有问题的事情。
泰阿走后,朱熙便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想了想还真是要去剑山见一次李白才是。他这么做倒也不完全是为了泰阿剑的事情,主要是他要去找李白核实一些问题,一些可能影响极大的问题。
心中计定之后,朱熙便放下了心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盘膝静坐了起来。这一坐,就是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等到门外下人敲门禀报的时候,已经是一更鼓响。
静坐中的朱熙这才站起身来,打开房门接过手下送来的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事成”。看完之后,朱熙随手一搓,字条就变成了飞灰……
而他,也没有继续留在书房,几步路就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炷香之后,当他的房门再次打开,朱熙已经褪下了一身士子装扮,换上了黑漆漆的夜行服。
守卫后院的下人们对朱熙深夜出行早已是见怪不怪,甚至他们还有些奇怪最近朱熙出门的次数少了一些。所以直到朱熙翻墙而出,他们也没有什么异动。
不过仔细看的话,倒是能发现,下人们在朱熙离开之后,眼神似乎更明亮了一些……
翻墙而出之后,朱熙便在夜色的掩护下,飞快的穿梭于中都城的大街小巷之中。若是白天,朱熙都不敢这么嚣张的飞檐走壁,可是这深夜之中,只要他不往皇城根下走,这城内的巡夜官兵,对他来说就是摆设而已。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朱熙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刑部侍郎周琦私宅的房顶之上。可能是艺高人胆大吧,房顶上的朱熙更是大胆的把脚下的瓦片,掀开了好几片,这才趴下了身子,顺着刚刚取下的瓦片,窥视着书房之中的周琦。
周大人浑然不知自己已在朱熙的监视之下,只是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虽然今天刑部衙门的事情他是做完了,可是周大人一直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当空闲的时候便会研读《律典》。
《律典》是蜀国的律法大典,自蜀国建国起,一直沿用至今。虽然偶有修改,可每次都是增加几项罪案的名称与惩处办法,对过往的内容,却是从未有过修改。
世人中若周琦自认是熟读《律典》第二人,那便无人敢称第一。因为没人会像他这样,每次翻看《律典》的时候,都会在纸上记下自己觉得不妥的地方,或者自己不甚理解的律条……
从他当上从七品的推官,一直到现在的刑部侍郎,几十年间周琦也不知道翻烂了多少本《律典》,写下了多少字的注解……
房顶之上的朱熙,从趴下身子之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动作,一袭黑衣更是紧贴着身体。别说下边守卫的官兵了,就连房顶之上路过的猫咪,都没有发现朱熙是个活人,只当他是一大团木头之类的玩意,在他的身上蹦蹦跳跳的,玩的倒是有些开心。
好在猫是一种非常容易改变心意的动物,所以当这块木头始终没有变化之后,小猫便失去的兴趣,迈着轻灵的步子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只有朱熙,仍是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直到深夜里传来了二更鼓响,一个丫鬟端着托盘,打着哈欠从后宅之中走了过来,轻轻的敲响了周琦书房的房门,俏生生的说道:“老爷,夫人让我给您送一碗参茶。”
周琦刚好看完一页,便答应了一声,“进来。”听到他发话,那个丫鬟才轻手轻脚的推门进了书房,把参茶放在了书案边上。
看到周琦正在闭目沉思,她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候在一旁,等周琦喝了参茶,再端着离开。闭了一会儿眼睛,感觉没有那么酸痛了,周琦才再次正看眼睛。
不过当他看到一个丫鬟正睡眼惺忪的站在自己身旁的时候,便轻声说道:“小绿,你先回去吧,跟夫人说一声,不用等我了,老爷我可能看一会儿书就在书房里睡了。”
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丫鬟一听周琦的话,便微微一福,转身告退而出。就在那个丫鬟的即将走到后院的莲花门的时候,突然娇呼了一声“啊”,人也一下子摔倒在地。
本来守在周琦书房门口的两个人一听这一声娇呼,瞬间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两步,不过眨眼间,人就到了丫鬟的身边,急切的说道:“什么事?”
摔倒在地的丫鬟头也没抬,娇滴滴的说道:“啊,没事儿,刚才一只猫跑了过去,把我吓到了……”两个守卫一听只是虚惊一场,便放下了心来,一人伸出一只手,便扶起了那个俏生生的小丫鬟。
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守卫刚刚离开周琦书房门口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没有任何停留的飘进了周琦的书房。
别说是门外的守卫了,就连书房里的周琦,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书房里多了一个人。要不是朱熙轻声说了一句“周大人,别来无恙。”周琦可能还会继续研读自己面前的《律典》。
猛然间发现自己的里多了一个人,周大人本能的想要大喊,不过还没等他发出任何声音,就被朱熙捂住了口鼻,在朱熙这种专业人士的控制下,周琦别说大喊大叫了,就连小声呜咽,都不可能发出来。
制住了周琦之后,朱熙才小声说道:“周大人,你这也太见外了些,不过几日没见,你就这么对我,可是太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