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熙的武力威胁之下,唐杉反应极快,一眨眼就倒退了数步,乖乖的举手投降。朱熙本就是吓唬他而已,所以唐杉跑了他也不管,只是坐回了椅子上,没好气的说道:“事情办成了?”
唐杉依旧在几步之外站着,一脸防备的说道:“成了,不过不再流风会馆,我们得马上去琉璃厂,不然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了。”
朱熙一听,思索了片刻,便直接点头说道:“好,我们这就走。”说完,又扭头对齐不知吩咐道:“盯着那几个地方,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议。”
齐不知应了一声,便目送着朱熙和唐杉离开了家门。朱熙也没换衣服,直接穿着那一身水蓝色的士子服就坐到了车价之上。
只见他撸胳膊挽袖子,不过片刻的功夫,一袭长衫就被他变成短打的打扮,不伦不类的让人非常无语。不过还没等唐杉说什么,车架之上的朱熙便轻挥马鞭,驾着马车一路往琉璃厂的方向驶去。
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光景,马车就停在了琉璃厂门前的空地之上。也怪朱熙打扮的太过怪异,琉璃厂的守卫乍一见此人把长衫穿成了这幅模样,便如临大敌。
要不是唐杉急事的跳下马车,估计朱熙就要被这群守卫好好的喝问几句。
在唐杉拿出来令牌,又付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之后,气势汹汹的守卫就变回了和颜悦色的模样,笑眯眯的说道:“原来是唐公子的随从,今日这幅打扮实在太过怪异了,兄弟们一时没认出来……”
唐杉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守卫说道:“这也是没办法,今天出门太急,我这伙计为了驾车也只能这样了。”说完,就对朱熙说道:“既然都到地方了,你还不把衣服捯饬捯饬。”
朱熙倒是听话,唐杉一说就忙不迭的收拾起来,不过片刻就把那别扭的短打变回了士子的长衫。若非衣袖和下摆之处仍有些褶皱,怕人任谁看到都会以为他是读书人了。
唐杉这才和守卫客气的拱了拱手,就带着朱熙进了琉璃厂。他们进到内堂的时候慕容公子正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第一次和朱熙见面的时候要送给他的那个琉璃碗。
这时一看到朱熙,突然笑了笑,就随手把那个碗往朱熙的方向扔了过去。唐杉瞬间目瞪口呆,手忙脚乱的想去接碗。不过眨眼间,他就被朱熙挤到了一边。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琉璃碗已经在老老实实的躺在了朱熙的手心。唐杉这才送了一口气,不过还没等他擦掉额头上刚刚吓出来的冷汗,就被朱熙吓的后背都出了冷汗。
只见朱熙拿着琉璃碗,突然扔到了半空之中,看也不看的就往慕容公子的身前走去。说来也巧,他走到慕容公子身边的时候,这一伸手,就接到了那从天而落的琉璃碗。
还没等到另外两个看客拍掌叫好,朱熙就没好气的说道:“慕容公子,你这家大业大的不在乎,可也不能随便乱扔东西啊。这个碗可是我的,你这要是给我摔碎了,你说我怎么办,”
慕容公子只是一愣,就笑着说道:“好手段,朱公子果然好手段。这个本事你能不能教一教我?”
唐杉此时已经彻底无语了,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坐着,看也不看这两个随时可能把他吓出心脏病的人。
而朱熙看着慕容公子一脸好学的样子,只是摇了摇头,便说道:“杂耍一般的手段,有什么好学的,慕容公子你要是闲的无聊,还不如把这琉璃好好做一做了,要是能做的晶莹剔透,那可比这扔完的手段要本事多了。”
听到朱熙的话,慕容公子只是嗤笑了一声,就没好气的说道:“你当琉璃是白玉豆腐了,还晶莹剔透,这琉璃厂里的人哪一个不想把琉璃做的晶莹剔透,可是不好做啊……”
苦恼的挠了挠头,慕容公子就接着说道:“好了,不说这琉璃了,唐杉说你急着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完了我还有事情要做。”
一听这话,朱熙也不耽误,直接说道:“慕容公子知不知道玉版宣?”
慕容公子轻轻的“嗯”了一声,才看着朱熙说道:“哟,没想到你还知道玉版宣,朱公子难道认识皇亲国戚不成?”
朱熙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慕容公子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慕容公子可有办法帮我联络几个熟知玉版宣制作技艺的工匠?”
朱熙直白的话语让慕容公子有些吃惊,不过眼珠一转,慕容公子便笑着说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不过朱公子准备付出什么代价呢?”
朱熙毫不犹豫的伸出一个手指了来,说道:“一个人一万两,两个人两万两,现银票,童叟无欺。”
听到朱熙的话,慕容公子就笑了,笑的朱熙莫名其妙的他才说道:“这玉版宣的工匠,就算是我给你找来了,你也做不出这玉版宣来。”
看到朱熙一脸吃惊的样子,慕容公子有些得意的继续说道:“不是我笑话你,你也不想想,这玉版宣是贡品,每年的产出连皇亲国戚都不够用的,要不是因为没办法扩大产量,你以为纸坊的那些人就不想多做个几万刀出来?”
不过朱熙仍不死心,只是笑了笑,便解释道:“慕容公子可能是误会了啊,当然,我要这工匠来也是为了做纸,不过却不是为了这玉版宣。我是想要他们做出来比泾县连四纸好的普通纸张。”
看着慕容公子明显不信任的样子,朱熙只好继续解释道:“这天底下的读书人千千万,我就算能做出来玉版宣,想必他们也买不起。可我要是做出来比连四纸好的纸张出来……”
自古以来,读书就是花销很大的事情,而这些花费中,除了笔墨之外,最大的一头,便是这纸了。无论是写字的纸,还是印书的纸,每一年读书人花在这上面的银钱,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而朱熙,正是看上这无法估量的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