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安似乎是因为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才一脸严肃的说道:“说吧,你是看上哪一家的姑娘了,不用不好意思,师父帮你和你家大人说,实在不行师父帮你提亲。”
朱熙没想到竹安竟然义正言辞的说出了这么句话,顿时无名火起,恼怒对着竹安喊道:“姓孙的,你不要太过分了,你再这么不地道,小爷就跟你拼了!”
接着朱熙就说道:“孙先生,麻烦你正经一会好不好,我已经八品了,有些事情我不方便问比人,必须要问问你。”竹安见朱熙并没有开玩笑的心情,犹豫了片刻,就说道:“你问吧,能告诉你的我一定告诉你。”
见到竹安终于不再插科打诨,朱熙理了理思路,有些紧张的说道:“师父,能不能跟我说一说我父亲的事情。”对于朱熙的问题,竹安这次到是真的回答了,当下就把自己和朱熙父亲的故事说了出来。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说过,我是受你父亲的帮助才进的城主府担任幕僚。其实并没有说错。当年我从外游历归来,一时贪玩,并不想马上回城主府。所以就想试试乞丐的感觉,那时候我身无分文,所以是真的流落街头。当时是冬天,我好像是在食为天的门口蹲着,你父亲就在那里遇到了我,他看我衣衫褴褛的样子,二话不说就把我拉进了食为天,请我吃了一顿大餐。”
说道这里,竹安就被朱熙打断了:“不对吧,我父亲那时候应该也是年少多金,就算再怎么心善,也不至于和你一个乞丐把酒言欢吧,老孙头,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了。”
竹安被朱熙莫名其妙的打断思路有些不高兴,“哼”了一声,才继续说道:“你个小屁孩懂个屁,我那时候就是九品的高手,虽然沦落街头变成乞丐,可是一身高手气势总还是在的。再说了,你又不知道当时四国城是什么景象,十几年前的时候全城百姓的生活都不错,城里别说乞丐了,连穷人都没有一个,所以我这个乞丐,就是四国城独一无二的乞丐,你父亲对我有兴趣,也算是情理之中。”
朱熙想了想,竹安说的确实是有些道理,十几年前的四国城居民确实是生活的很好。那时候陆四国已经当了几年的城主,四国城在他的经营下一年一个样,正处在高速发展的阶段,每年都能赚取大量的税金。而且当时城里还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人,城主就秉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古风,年年都会给城中的百姓发放粮食、银两,多的数百两白银,少的也有数十两白银。所以家家户户生活的都算富足。
不像现在,四国城有些人满为患,走私猖獗,城主府要不是还有些私产经营补贴,别说发钱了,粮食可能都发不出来。
即然朱熙没有打断他,竹安就接着说道:“当时你父亲就是好奇我怎么会沦落成一个乞丐,我就伪装成一个落榜的学子,说自己苦读十数年,踌躇满志的在梁国参加科举,可是却一无所获,遭逢打击本想来四国城找条出路,可是没想到遭逢劫匪,身无分文所以就沦落街头了。”
“你父亲可比你天真多了,并没有对我的身份过多的怀疑。只是和我聊了聊时务策论和诗赋、文章,就邀请去你家当一个清客,帮忙打点迎来送往的事情。其实和清客也差不多。我当时因为你父亲能和一个乞丐把酒言欢,觉得他和一般人不同,所以就答应了下来,在你家一待就是将近一年的光景……朝夕相处之下,我和他愈发投缘,互相引为知己。再后来他说我一身本事,在他家未免蹉跎岁月,所以就花费了些功夫,给我买了个城主府幕僚的空缺。……当时我本不想进城主府,不过架不住他三天两头的劝慰,被他念叨的实在烦了,才终于答应了。虽然我进了城主府,可是我和他的关系仍然很好,三天两头的就聚在一起喝酒,直到后来你母亲有了身孕,两个人的交往才有些少了。……”
竹安一口气说了一大堆,不得不停下来喝口酒,润润喉咙。不过朱熙听的正起劲,一见竹安停下,就忍不住催促的问道:“后来呢,后来呢?”
竹安好不容易喝下了一杯酒,才没好气的说道:“后来,后来他就死了呗,再后来我就有了你这么个混蛋的徒弟。”
朱熙看到竹安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催促的让他不满了,连忙给竹安倒了一杯酒,满脸堆笑的说道:“师父,喝杯酒,慢慢说,不急的。”
竹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才把朱熙刚倒的酒一饮而尽,才接着说道:“那时候你母亲有孕在身,你父亲本来一直都在你母亲的身边照顾,就连生意的事情也都交给下人们去管理。不过那时候你父亲突然接到消息,他安排去梁国采购粮食的人携款潜逃了。而当时又是秋粮收割的季节,要是不去梁国收购粮食的话,来年的生意就不好做了,无奈之下,他只能自己带着钱去梁国。”
“我当时得到消息说草原上有马贼出没,本想一路护送他去梁国。可是那时候我可能说是运气太好了,竟然摸到了九品上的门槛,体内气息涌动,根本不能随便出手。无奈之下只能嘱咐他多带人手,一路小心。你父亲对我说的话是言听计从,当时就带了近百的护卫才出城,顺顺利利的到了梁国,办妥了收粮的事情。当时你父亲着急回四国城陪你母亲,所以就留下了大多数的护卫运送粮食,自己带着三个人就快马加鞭的赶回四国城。”
“事情也是赶巧了,你父亲从梁国往回走的时候,我刚好突破了九品上的门槛,所以就一个人去城外练刀,顺便杀杀马贼,心想你父亲要是回来的时候遇上了马贼,我也能把他平安的带回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