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一把刀,臂挂袖箭,腰揣药丸,这就是昨夜朱熙和白粟打了一架之后,得到的全套装备。不过从那一天之后,朱熙也没机会和白粟继续打架了,每天一早赶到提刑科,就要学习提刑科的群殴战术,虽然群殴也是打架,可是不能放开手脚全力施为,还是让朱熙非常的憋屈。
这样的日子差不多过了一个星期,这一天演练完成,朱熙百无聊赖的混在白粟的书房里正和他聊天,顺便也试试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得到自己家世更多的信息,这也是没办法,每次他想问母亲和奶奶的时候都是得不到一丝回应。
“掌令,前几天派出去的探子又死。”白粟的亲信,一来就说了一个坏消息。听到探子又死了,让白粟非常苦恼,不过短短的一周时间,派去的三个不光有去无回,甚至就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从未接触过如此难以渗透的马贼队。
可是不派探子探明敌情,贸然出动不仅容易容易惊动马贼,甚至也有可能被马贼伏击导致提刑科损失惨重,所以,不得已还是要派人去打探,白粟刚想开口交待再安排人进去。
“掌令,我去吧,我是生面孔,混进去应该容易一些。”朱熙突然自告奋勇要去做探子探听马贼的虚实,这可是非同小可,白粟一惊:“少……不行,你年纪太小,而且没有经验,容易出事。”
面对白粟的拒绝朱熙毫不意外,不过却也是坚定的说要去打探消息,两个人就在书房里顶了起来,一个说要去,一个说不行,也不说别的,把还在一旁等待吩咐的亲兵,听得一脸尴尬。
心想,掌令的这个表弟虽然年纪小,不过胆子还真大,明知道前几个都是有去无回,他还敢主动请命,不过掌令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小孩子气的样子,以往都是说一不二从来不敢有人顶嘴,看在这个表弟在掌令的心中还是很有地位。
就在他在心里瞎想的时候,一个人迈步进来,开口就是一句:“你们都是小孩子吗?吵什么吵,马贼都能听到你们在吵了!”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书房里的几个人才注意到他,慌忙起身行礼,白粟紧接着就说:“司座大人,朱熙年纪太小,而且一点经验都没有,此事太过凶险。”
朱熙一听就不高兴,无聊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有一个好玩的事情,哪能轻易的就放弃,当下也是开口说道:“司座大人,我年纪不小了,虽然我没做过探子,可是我跑得快,万一事情不对,也能跑回来……”
被称作司座大人的自然就是吴冕,朱熙一见吴冕就不停的说,一会儿说自己跑的快,一会儿说自己聪明伶俐,一会儿又说自己运气好,说的吴冕都想把他嘴缝上,不过心下仔细琢磨,以朱熙的本事,确实没什么问题,就算马贼有高手,也不至于有九品的高手。
“嗯,玉不琢不成器,那就朱熙去吧。”即然吴冕都开口了,白粟无奈之下也只能把自己的反对意见憋回去,当下就对朱熙说道:“即然要去,那你先回家和家里人吃个饭和家人交待一下几天不能回家的事情,晚上再自己过来,记住,一定不能被人看到你走进四十条巷。”
终于达成所望的朱熙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回身对着白粟一拱手,就和吴冕一起出了提刑科,走到巡检司的大门口的时候,吴冕又对他说了一句,此去千万小心,无论如何,一定要平安回来。这才放了朱熙回家。
朱熙到家以后,简单洗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就去内宅吃饭。
“奶奶、母亲,孙先生最近身体不太好,身边也没人照顾,我准备去他那里照顾他几天,过几天孙先生身体好转,我就回来。”这是朱熙苦思冥想半天才想出来的借口,朱家的两位夫人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至于她们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那就不好说。
即然朱熙要出去几天,吃饭的时候朱家两位夫人自然是各种给他夹菜,似乎是怕他去孙勤那里吃不到饱饭一样。一顿直吃了半个多时辰才结束。不过他吃完饭告别的时候,母亲却开口说道:“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安心的照顾孙先生,不过万事小心。”
朱熙被母亲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说的有些摸不到头脑,难道自己的母亲知道自己说谎,并不是去照顾孙勤?不过他也没时间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了,天已经黑了,他得先去孙勤那里打一声招呼,再偷偷回提刑科,也省的孙勤那边说漏嘴。
“稀客啊稀客,朱少爷怎么有空来我这破地方了,难道那个破院子不要你了。”孙勤的话是一如既往的刻薄,不过朱熙是毫不在意,他最近一直在提刑科里瞎混,确实是很少来找孙勤了,也难免孙勤说话阴阳怪气。
“孙先生,学生最近一直在提刑科用心学习,您老人家不是吃醋了吧。”面对朱熙如此有礼貌的说话,孙勤就知道自己这个学生深夜来访,肯定没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朱熙就和孙勤说了他要去当探子,也告诉了孙勤要装病帮他打掩护。不过孙勤听了朱熙要去做探子的事情,反而比朱熙还要兴奋一些:“好,一定要好好做。玉不琢不成器,不过虽然马贼应该没有什么高手,不过是要小心一些。毕竟你经验尚浅,万一出事可就得不偿失……”
没想到孙勤居然和吴冕一样都会说出“玉不琢不成器”这句话,不免让朱熙有些意外,不过对于孙勤最后一句话的关心,他还是有点感动。刚想说几句让孙勤宽心的话,没想到孙勤的话还没说完:“放心,你要是死了,我肯定去给你收尸报仇!”
这句话一出,朱熙是一点感动的情绪都没有了,当下就和孙勤告别,偷偷摸摸的回到了提刑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