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沈思烟,阿梨独自回梨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明天就要期末考试,暂时还是不要想其他的了。
从省城去梨城的大巴,基本路上是不会停的,但偶尔座位没有满的话,也会在路上停下两三次载半路上车的人。
阿梨没想到这么巧,在开了一半路程左右,居然碰到了谢初瑶。
谢初瑶看见阿梨也很意外,两人几乎异口同声:“明天考试,你怎么……”
然后跟着一起笑了。
阿梨说:“我母亲要外出……出差,我来送送她。”
谢初瑶说:“我爸爸这边一个表亲的长辈去世了,我跟我爸妈过来的。”
“那你现在一个人回去?”阿梨问。
谢初瑶点点头:“明天期末考,我本来不想来,但我爸爸说本来见面次数就少,这是最后一次……”
阿梨点头,她理解。
本来想安慰谢初瑶几句,但看谢初瑶脸上并没什么悲伤情绪,或许这个表亲寻常真的往来很少。
阿梨本以为回去路上会无聊,遇到谢初瑶,情况自然就不一样了。
谢初瑶本来不是个多话的人,但跟阿梨,似乎话就多点。
毕竟彼此曾经是洞悉彼此内心最深秘密的人。
谢初瑶问:“你跟傅学长现在还好吗?”
阿梨点头:“挺好的。”
“傅学长过年回来吗?”
“回的。”
“傅奶奶不回来他也回来吗?”
阿梨点点头。
谢初瑶恩了一声:“真好。”
阿梨轻咳一声,问了句:“你呢?”
“我挺好的。”
“那你……你跟师先生呢?”
谢初瑶眼眸黯淡了下,“我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
但对两人感情,阿梨其实也没法置喙太多,便道:“别着急,慢慢来。”
谢初瑶点头,笑了下,对阿梨说:“顾学姐,知道吗?我好羡慕你啊!”
阿梨尴尬:“……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啊!”
“你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你,这难道不值得人羡慕的吗?”
阿梨轻笑:“这个……唔,还好吧,这世上应该有很多情侣只是因为互相喜欢才在一起的,我跟他……我们只是芸芸众生中很普通的一对。”
谢初瑶却摇头:“不,我一样,我觉得你们不一样。”
阿梨诧异,不理解,哪里不一样了?
谢初瑶说:“喜欢,和强烈的喜欢,深爱,挚爱,是两个概念,就像我也挺喜欢傅学长,我还喜欢我表哥,但那都不是强烈的喜欢,不是深爱,不是挚爱,深爱和挚爱,必然是唯一的,珍贵的,这世上少有的……”
阿梨心里欢喜,可也觉得谢初瑶对爱的看法太决绝,在她心里,喜欢是一种感觉,因为这种喜欢的感觉没想要跟一个人在一起。
在一起之后,这种喜欢的感觉如果越来越深,仅是在一起已经无法满足彼此的需要,那便是永远,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这世上很多情侣是因为纯粹的喜欢而走到一起,但在一起之后的喜欢,没有越来越浓烈,也没有生出永远和生生世世的念头,这才一拍两散。
阿梨说:“爱情其实有试错的机会,这一点我是不排斥的。”
重要的是,错了要懂得修改,且学会洒脱。
谢初瑶却摇了摇头,她看着阿梨:“顾学姐,你信吗?我觉得你这一辈子,都逃不开傅学长。”
阿梨心里微动,咳了一声:“那个……我自然希望我们越来越好的。”
“会越来越好的。”
阿梨拉住谢初瑶的手:“你也会越来越好的。”
谢初瑶只笑了一下,看向窗外道:“我跟他……”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定定的看着窗外流逝的风景发呆。
几乎是许久,她才说:“我相信我可以等到我想要的……最终。”
阿梨点头:“恩,我也相信。”
一阵手机铃声就在那时传来,是阿梨的手机,号码来自傅子宴。
阿梨看了一眼谢初瑶,谢初瑶继续看窗外,阿梨这才接起电话。
“你今天出远门了吗?”傅子宴问了句。
阿梨诧异:“你怎么知道的啊?”
她来送母亲,事先并没有告诉傅子宴。
傅子宴说:“我给你寄了东西,要求送货上门,但快递迟迟不签收,我打了电话给快递员……”
阿梨明白了,肯定是快递员上门派送,她不在家。
而且李婶今天似乎也要出个门,说是有个同乡盖了新房乔迁宴。
阿梨说:“我妈妈去苏州出差,我送她去省城坐车。”
“对了……”阿梨很开心的说:“我妈妈说今年过年你可以到我们家里来过。”
傅子宴似乎也没想到,怔了下,才说:“我的荣幸。”
“到时候好好表现啊!”阿梨说。
傅子宴笑:“恩,好。”
阿梨心情不由得好起来。
等傅子宴见过了母亲,也算两家家长都见了面了,有一种被认可的喜悦在心底流窜。
“对了,你最近跟谢初瑶见过没有?”
阿梨一怔,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边上的谢初瑶。
她依旧看着窗外,耳朵上挂着耳机,应该是听不清她说的话的。
阿梨道:“我先挂了,我们微信上说?”
傅子宴那边顿了下,才说:“好。”
两人挂掉电话,阿梨迅速给傅子宴发消息:“发生什么事了?我跟瑶瑶现在正在一起。”
“不算大事,就是施念白这家伙现在人在帝都。”
什么?!
阿梨连续发了好几个问好过去。
施念白怎么好端端的去了帝都!
“他是来检查身体的,似乎出了点什么毛病,具体的还要等检查结果出来。”
阿梨拧着眉,犹豫后还是问了句:“那你目前看来的话,严重不严重啊?”
傅子宴说:“不大清楚,他自己说在省城出差时觉得身体不适,但那边的医院设备不够新,特地来了趟帝都的。”
傅子宴没说的是,施念白还是昨晚大半夜突然跑去帝都的。
那时候傅子宴已经睡了,结果接到了施念白的电话。
傅子宴被吵醒很不爽,正要直接挂断,但想到施念白这货的尿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