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不动声色的,攥了攥潮湿的手心,喊了声:“誉哥哥……”
商誉松了一口气,问道:“怎么了?是做恶梦了吗?”
阿梨眼眸垂了垂,在想,那是噩梦吗?似乎是吧。
她轻轻坐直了身子,看了一眼车窗外面,商誉不知何时将车子停下了,外面的风景阿梨有些陌生。
“我们这是在哪儿?到梨城了吗?”
商誉皱着眉,回道:“还没有,大概还有三四十公里,也快到了。”
“哦……”得知快到梨城,阿梨心情好了点,“我没事,誉哥哥,你开车吧!”
商誉还是担心:“现在感觉怎么样?眼睛看东西会觉得累吗?”
“没有,现在一切正常……”阿梨吐舌头:“廖医生都说了我眼睛暂时没事了,你怎么不信我呢?”
商誉沉声:“不是不信你,但你这夜盲来的毫无缘由,尤其你本来就有间隙性昼盲……”
阿梨说:“但我自从有了夜盲症,昼盲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呢,也许是夜盲症平分了我的昼盲症?”
商誉脸色微沉:“阿梨,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接到廖医生电话时我有多担心!”
阿梨叹气:“早知道廖医生打电话告诉你,我就不找廖医生了……”
“你还敢说……”商誉伸手就在她的头上拍了一下,动作很轻,阿梨根本感觉不到疼。
阿梨吐舌头:“好了,誉哥哥,我知道错了……话说,你休息好了么?好了的话,我们出发吧?”
商誉看着阿梨,到底是叹了口气道:“继续闭着眼睛休息会儿,但别再睡着了,省的又做恶梦。”
两人抵达梨城是一个小时后,那时正值晚饭时间,阿梨肚子饿了,拉着商誉让他请客吃饭。
商誉无奈只得应下,但两人还没商量好吃什么,阿梨就接到了沈思烟的电话。
沈思烟问:“回了?”
阿梨点头:“回了。”
“眼睛好点了吗?”
“好点了,没什么事,放心吧妈妈。”
沈思烟应了一声,说:“晚饭我做了,你带着阿誉回来吃吧。”
阿梨呆了一呆,没想到母亲居然猜到了是誉哥哥送她回来的。
她轻咳一声,说:“好。”
商誉得知沈思烟让他回去吃饭,也有些意外,沈思烟对商誉倒不是有什么敌视。
只是对于北城和关于北城所有的一切,她都极其排斥。
早几年,得知她跟曲蜜蜜还有联系,虽然没说什么,但那表情也是不喜的。
后来某一天,突然又说了句:“曲蜜蜜之外,我不希望再有别人了。”
而商誉,也是这个“别人”范畴内的。
所以上次他过来,阿梨根本不敢告诉沈思烟,包括她偷偷跟商誉联系,也是瞒着沈思烟的。
可直到现在阿梨才知道,其实母亲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纵容着她罢了。
两人一道朝着阿梨家方向开进,半路上商誉突然停下了车,阿梨问:“怎么了?”
“几年不见沈姨,我不能空手过去。”
阿梨眨眼睛,发现商誉是将车子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口。
“正好我想吃水果,跟你一块下去吧!”
商誉点头,伸手将阿梨拉下了车。
之后一路拉着阿梨进入超市,两个人亲昵的姿态非常自然随意,又是俊男靓女,引起了周围人一众的侧目。
阿梨不知道的是,这侧目的人中,还有一个熟人。
这日,赵凛然放学后接到老妈电话,要去超市买点东西带回去。
他买东西一向雷厉风行,进去半小时就买完出来了——当然这也是他家母上让他买不让赵莞尔买的缘由。
只是没想到他这边正等着车,那边就看见阿梨跟一个长得还挺帅的男人从车里下来,还手拉着手,黏糊的很。
赵凛然再看那车,白色的法拉利……当即一句卧槽……
心想,这个人莫不就是上次来找阿梨的那个啥啥啥?!
上次阿梨解释是哥哥?可哥哥是这样的哥哥?鬼信!
加上阿梨这又失踪了几天,一出现就是跟这男的在一块,这不得不让赵凛然多想。
赵凛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他知道,那不仅是为了傅子宴。
不,那根本就不是为了傅子宴!
赵凛然沉着声,也不知道跟谁赌气,车也不打了,扭着头就走了。
商誉给沈思烟挑选了一个披肩,小城镇的质量比不上大城市和国外商场,但这已经是商誉在这儿能够买到的最好的。
沈思烟寻常爱穿旗袍,她的披肩也很多,商誉买到这一款卖家介绍是当地以为绣娘亲自绣的,外面是买不到的。
卖家说是那位绣娘委托她们卖的,用来贴补家用,价钱方面其实还比不上店里别的披肩。
可商誉出了跟这家店最贵的一款披肩相同的价格买下了它。
回去路上,阿梨说:“我母亲是刺绣高手,你这绣品拿出去,是投其所好没错,但就不怕弄巧成拙?”
商誉却很自信:“不会,我相信沈姨一定会喜欢。”
阿梨吐舌头,表示不信。
但想着商誉用了比这个绣品原本价格高出三倍的价格买下这个披肩,倒是还挺善良的。
就是希望这个钱真的能够帮助到那位绣娘才好。
至于沈思烟喜欢不喜欢,哈哥另说了。
但事实证明阿梨错了,沈思烟收到礼物后不但很满意,还询问商誉从哪儿买的,要抽空去商场打探这位绣娘住处,要亲自去拜访……
阿梨在边上整个震惊了……商誉挑了眉,在边上笑而不语。
吃饭过程中,沈思烟对商誉不冷不热,她一贯的清冷,吃了几口后便借口进屋了,就剩下阿梨跟商誉一块吃。
阿梨偷偷问商誉:“我母亲为什么如此喜欢你买的披肩,到底什么玄机?”
商誉笑:“哪里什么玄机?不过是心心相惜罢了……也是我走运,我看着披肩的绣工,其实会有一些熟悉的感觉,跟我之前见过沈姨的绣品,在针法风格上,有相似之处……”
阿梨吐舌头,觉得自己跟母亲朝夕相处,居然比不上商誉一个六年不见母亲的人了解的深刻。
商誉说:“那是因为你志不在此,对绣花不感兴趣罢了。”
阿梨觉得不对:“说的好像你对绣花感兴趣似得。”
商誉侧眸,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阿梨,轻声说:“我是为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