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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妩吃了好几盘子糕点,才算是心满意足。
叶弯惊讶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妩儿,你别撑坏了啊。”
叶妩随意的抹了一把嘴,:“没事,我要是吃不完,就会被人抢走了。”
叶弯心酸不已,叶妩这是过的什么日子了,连自己吃的东西,都保不住吗?
怎会如此的呢?
这可比武安侯府的生活,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三姐姐,你还给我带什么来了?”叶妩问道。
叶弯还带了一些瓜子蜜饯,都是叶妩从前爱吃的,叶弯见状,连忙让人拿出来了,却见叶妩竟然拿着全都倒出来,然后就往被子底下藏。
叶弯连忙皱眉:“妩儿,这被褥底下,如何能藏吃的呢?多脏啊?”
“我的亲姐姐,能有的吃就不错了,还管什么脏不脏的呢,我刚来的时候,经常会饿肚子了,从小到大,我都不知道饿肚子是个什么滋味儿,可我现在才真的知道了,我再也不要尝试饿肚子的滋味儿了。”叶妩说道。
叶弯听闻这话,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安慰了。
她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她虽然知道静心庵的日子凄苦,可也怎么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日子。
叶弯原本饥肠辘辘,可现在竟然一口东西都吃不下。
心里真的觉得悲凉的不行了。
她一方面对叶妩愧疚,一方面也庆幸,如果当时,她没有把叶妩推出去,那今日落到这个下场的,就是她了。
叶妩哪里还有半分侯府小姐的影子?
根本就是一个粗鄙的村姑。
如果叶妩继续在这里住几年,叶弯都不敢想,叶妩会变成什么样子。
“妩儿,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我以后还会来看你的。”叶弯不知道为何,她在这个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一刻都待不下去了,怕待得久了,她真的会恶心,会发疯。
叶妩听了这话,虽然是有些不舍得,可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叶弯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可她不行。
“三姐姐,如果可以,替我报仇,我知道,我在这个地方,是出不去了,可我希望三姐姐能替我报仇,把叶浅懿碎尸万段了,我也就没有白白在这里吃苦受罪了。”叶妩突然狠狠的说道,连眼神都是凶狠的。
说实话,叶妩这样的眼神,也吓了叶弯一跳。
因为叶妩这眼神,和昨晚叶鸿的眼神太像了,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都是那么的凶狠,宛如野兽一般,散发着凶狠的眸光。
叶弯真的别吓着了。
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再一次落荒而逃。
叶弯往外跑着,正巧碰到了采青。
采青见叶弯的脸色不对劲儿,连忙跟着叶弯一道离开了。
直到上了马车,叶弯还觉得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采青问道。
叶弯整个人愣愣的,她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哥哥,叶妩都变了,变得好可怕,变得她都不敢认了。
“没事,你都打点好了吗?”叶弯问道。
“奴婢都办好了,放心吧,其实四小姐现在的日子,就已经是最轻松的了,而且奴婢听着那管事话音里的意思,仿佛有人也打点过了,不然依着四小姐那些银子,哪里就这么好使了。”采青说道。
“是吗?还有人想着四妹妹?不大可能吧,除了我,还有旁人会惦记着四妹妹吗?而且还肯为了四妹妹花银子?”叶弯也是一头雾水。
“奴婢也侧面的打听过,可是那管事嘴巴紧得很,人倒是很贪心,奴婢估摸着打听不出什么来,也就没再问了。”采青回道。
叶弯点了点头:“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我知道母亲是最惦记叶妩的,这样做,希望母亲在天之灵,能够安慰一些吧。”
叶弯这样做,不单单是对叶妩的愧疚,也是对周氏的愧疚,若不是她和叶鸿点头,老周氏也不会这么心狠手辣的就要了周氏的性命,她们做的孽,实在是太多了。
“小姐,您吃些东西吧,糕点奴婢也没全都拿给四小姐,您多少吃些吧,这回程的路还远着呢,您一点儿东西也不吃,这身子如何能经得住呢?”采青劝道。
叶弯也觉得有些饿了,就吃了几块糕点,可是每当她吃东西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总是叶妩那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很难受,所以也吃的很少。
好歹糊弄着吃了几口。
如此到了天擦黑,好容易抵达了侯府。
叶弯坐了一整天的马车,而且也没吃多少东西,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换了轿子,到了垂花门,好容易熬到自己的院子。
幸好丫鬟们体贴,早就备好了洗澡水。
叶弯匆匆梳洗过,连晚膳也没用,就睡下了。
到了后半夜,叶弯稀里哗啦的开始发热了,而热的很厉害,还开始说胡话了。
这可急坏了叶弯房里的丫鬟了,连忙去请府医来。
府医来把脉,说是受了风寒。
也开了方子,连夜抓药,采青几个,合力把药给灌下去了。
可却没用,人还是迷迷糊糊的,不清醒,开始说胡话。
一会儿喊着母亲,母亲,原谅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想你死啊。
一会儿喊着妩儿,妩儿,我对不你啊,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一会儿又喊着,是你们对不起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而且满头大汗,喊得声嘶力竭,翻来覆去的,就这么几句话,采青听的是心惊胆战的,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幸好这几个都是贴身丫鬟,对叶弯也算是衷心耿耿的。
即便是听到了,也到底是没什么妨碍。
也不知道那府医听到了多少。
采青时时刻刻守在叶弯身边,当真一步也不敢离开啊。
叶弯估摸着,小姐这是心病,本身夫人的死,对小姐的打击就很大,这接二连三的府里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小姐这几日睡眠本来就不大安稳。
今日这去了一趟静心庵,看到四小姐的生活翻天覆地,心中触动太大了,又加上一整日乘车,也没吃好,没休息好,一下子就病倒了。
应该就是这么个事儿。
如此采青几个轮流守着叶弯。
直到天都亮了,叶弯的烧也没退,还是时而迷糊,时而说胡话。
真是急死人了。
采青也没法子了,只能让人去禀告何氏。
可何氏现在也忙着呢。
为啥呢,因为老周氏病了。
事情也是真巧了,老周氏也是昨夜病的。
也是发热,不过比叶弯要晚一些,是快凌晨的时候,才发现的,人烧的迷迷糊糊,乱七八糟的。
自然也是吓坏了荣安苑的丫鬟婆子了,连忙找了府医。
府医开了方子,抓了药,灌下去之后,也不管用啊。
人还是不清醒,说胡话。
嘴里全都是别过来,你走,别过来,不是老身容不下去,是你非死不可,反正就是这样的话。
不管怎么样,人都是不清醒的。
后来自然也惊动了何氏和韦氏了,还有叶信和叶海了,叶恺没在家。
这母亲病成这样子了,儿子媳妇自然是要过来看看的了。
可看也没用,不管几人怎么去叫,人就是不清醒。
这可是把人给急死了。
只能一直在这里守着了。
所以当采青找人去回何氏的时候,何氏还在荣安苑呢,自然也就找到荣安苑来了。
洪妈妈正巧刚打算去找府医,所以刚踏出院门口,就见到匆忙而来的是采玉,先迎上去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采玉急的不轻,:“妈妈,我家小姐病了,烧了一整夜了,去一直不退热,而且还说胡话呢。”
洪妈妈一听,也怔住了:“你说三小姐也病了!”
采玉倒是有些好奇,她去找二夫人,二夫人的丫鬟直说二夫人去荣安苑了,她就过来了,可她到底也没问二夫人为何来荣安苑的呀。
也是她急的不行了,一时间竟没想到,若不是有急事,这天还没亮,二夫人怎么会来荣安苑打扰老夫人呢。
“老夫人也病了,症状就跟你描述的三小姐是一样的。”洪妈妈说道。
“怎么会有这样巧得的事情呢?”采玉也惊住了。
都说无巧不成书,可这件事,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两个人同时病了?
采玉并不知道这件事的整个内情,洪妈妈却是知道的。
洪妈妈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便拉着采玉到了一边,详细的问了一下叶弯的事情,包括叶弯说的些什么胡话。
采玉都一五一十的答了,她对老夫人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十分信任的。
洪妈妈心道坏了。
这莫不是夫人的阴魂不散吗?
说起来,这夫人死的也的确是冤枉的。
虽然外头的谣言,是因为夫人引起的,可到底夫人罪不至死啊,可老夫人倒好,没个夫人个机会,就让夫人直接扑街了,夫人心里能不怨恨吗?
这人若是带着怨气,如何能投胎转世呢。
想来这冤魂定然是在人间流连不散吧。
自然是会来找老夫人报复的。
当然,找三小姐也不例外,毕竟三小姐,舍弃了骨肉亲情,却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名声,这能让人不寒心吗?
洪妈妈招了招手,让荣安苑的一个小丫鬟,去打听一下二爷如何?
那小丫鬟立刻去了。
采玉有些六神无主,只能木木的等着洪妈妈的安排。
那小丫鬟飞快的回来了,说二爷并无异样,一切正常。
洪妈妈点了点头,不过也倒是没有多意外,毕竟男子阳气重,没有事也正常,女子阴气重,而且三小姐八字轻,老夫人年纪大了,她们一同出事,这就是证据啊。
洪妈妈心中十分担心,这可如何是好啊?
该怎么办才好呢?
如今两人迷迷糊糊的,都说胡话,这话也不能让旁人听啊。
而她也不敢直说啊。
如果说是被夫人的冤魂给缠上了,那该怎么解释啊。
夫人是自己自杀死的,何必缠着老夫人呢,而且还缠着三小姐,这不是更说不明白了吗?
洪妈妈记得都快火上房了。
“妈妈,这可怎么办啊?”采玉见洪妈妈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出言问道。
“你先别着急,容我想想,可好?”洪妈妈也是一脑门子的官司理不清楚啊。
她一个下人,平日里的主心骨也是老周氏,可老周氏人病的都不清醒了,她哪里就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采玉缄默不言,可是心中也是万分着急。
何氏此刻出来了,见到洪妈妈在院子里踌躇不前,不由得皱眉道:“洪妈妈,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你去找了府医来给老夫人瞧瞧吗?你怎么还不去呢?老夫人此刻不太好,一直都说胡话,仿佛是噩梦连连的额样子,这药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吃了也不见管用呢!”何氏质问道,带了些许不满。
洪妈妈也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她如今心里已经认定,这二人是被周氏的冤魂给缠上了,可这话却不能宣之于口啊。
“是,老奴这就去请府医来。”洪妈妈硬着头皮说道。
何氏见到了采玉,这时候天还没亮呢,何氏自然不会惊动旁人,也就他们几个人在,小辈里是一个都不知道的,如何采玉会在这里呢。
“你好像三姑娘院里的吧,你怎么在这儿?可是有什么事儿吗?”何氏问道。
已经被问到身上了,采玉自然不能隐瞒,也就一五一十的把叶弯的情况说了一遍。
何氏闻言,也有些疑惑,神色凝重:“三姑娘也病了,而且跟老夫人的症状如出一辙?”
采玉只能硬着头皮点头:“正是如此。”
何氏倒是不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老奴先去请府医,走,你也去,请府医待会儿再去看看三小姐。”洪妈妈也拉着采玉一道走了。
采玉自然求之不得,否则留下,面对何氏的盘问,她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呢。
事情到了这一步,肯定是多说多错的。
何氏心里也犯了嘀咕,怎么正好好的,老夫人和叶弯一同生病了呢。
这的确是挺巧的,而且二人的症状也一样,这就让人不得不猜测了。
何氏返回到房间里去。
叶信,叶海,都还守在床前。
二人也是孝子,尤其是叶信,见到老周氏,脸色苍白,汗如雨下,一个劲儿的挥舞着手臂,大喊着,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样子仿佛是十分恐惧。
叶信急的一个劲儿的喊着:“母亲,母亲,您醒醒啊,醒醒啊。”
可是老周氏却没有半分醒过来的意向,还是一个劲儿的叫喊着,都是什么你别过来,你别怪老身,老身也不想这样啊,老身还不是为了孩子们吗?
叶海听的稀里糊涂的,他对这里头的事情,自然是一概不知晓的。
不过也是十分着急。
“府医呢,府医怎么还不来呢。”叶海对外问道。
“洪妈妈已经去了。”何氏答道。
何氏想了想,开口说道:“三姑娘也病了,仿佛也是高热不退,我得去瞧一眼三姑娘,这大嫂不在了,大哥也不在府里,如今府里我主事,自然该去瞧瞧三姑娘的。”
叶海对这话自然是不可置否,因为何氏说的对,叶弯是大房的姑娘,如今大房没有主母,大哥事忙,经常不在府中,如果叶弯出了事,他们也不好交代。
“何氏,你站住。”叶信冷声道。
何氏和叶信早就好些日子不照面儿了,自从出了周氏的事情,何氏就没正眼瞧过叶信。
叶信对何氏也是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
“有事?”何氏仍旧没给叶信一个正眼。
叶信气的七窍生烟:“母亲都病成这样了,你不在跟前儿守着,乱跑什么?”
“二老爷这话可奇了,我方才的话,二老爷没听到吗?二老爷莫不是聋了?三姑娘病的厉害,我过去瞧瞧。”何氏狠狠的白了叶信一眼,冷冷的丢下这句话,转身,扬长而去,留下了一脸懵逼的叶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