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当众毁旨
作者:
冰冷的寒光不止是本身,更是来自催动箭矢之人的深厚内力。
不过,要避过,也并不是难事。
腰身往后一弯,极其刁钻而柔软到不可能的一个角度避过,苏锦正庆时幸,却见那箭矢,在半空中又突然好像化为无形,在空气中消失。
苏锦来不及研究,便见门内数十道看不清楚脸的黑影顿如矫健的狮豹群拥过来,个个目露凶光,似鬼魅随行。
苏锦眼神一冷,掌中用力,抬手间,强大的掌风夹着内力,摧枯拉朽的挥出去。
那些黑影被打住,顿时又化去,如方才那箭矢般,无声无息的,就没了。
更甚至,好像,将她那携风带电的掌风给化解了。
空气,陡然一瞬间安静下来,风声吹过的纹理都听得极清晰。
四周,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人或物,只剩前方,打开的殿门轻轻翕动着。
恍若,方才一切不过是幻觉般。
不过,苏锦却并没有掉以轻心,她知道,方才的不是幻觉,而是,她无形中,布入了谁所设置的**阵。
阵中所遇所想,虽是虚无,却有着实质性的伤害。
“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苏锦突然一声厉喝质问。
不过,暗处没有人应她,反而,在她话声落这之时,四面八方的黑影又如海浪般围着她而来。
那彻骨的冷意,如置冰窖。
苏锦面色微变,倾刻间后退,与此同时,袖中银针出,如天雨散花,针针杀机。
无声无息的,被刺中的黑影同样无声无息的消失。
不过,只安静一瞬,此起彼伏的黑影又再度扑来。
如此周而复始,苏锦终于怒了。
苏锦咬牙,这是不想杀死她,存心想要玩死她呐。
得破阵才行,豁然抬头,苏锦看向天边,天边那灰蒙蒙的光好像被什么拉长,照得人心里无端发烫。
任何阵法都有解决之道。
只是,这阵法有些奇怪,一物一人都太过真实,真实得,让她寻不到一丝不真实的地方。
此时,日光一斜,苏锦唇角一冷,倏的站在那一缕淡淡的日光之下。
顿时,所有正扑过来的未扑过来的黑影尽数消失。
身周也无端轻快许多,更好似一瞬间,天,都亮了一分。
苏锦这才朝四下看去。
花香被风带过来,一切,没有任何异常,比之方才她出现时,更要安静而平定。
以光为要,辅以阵法,不说这布阵高手厉害,还有这阵法,怎么和那日凌白想抓百里墨夙回族的阵法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呢?
心中似有什么想通,又好像没有,鬼使神差的,苏锦袖子一扫,将地上方才扫射出去的银针通通拢入袖中,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而刚站定,却觉身后有着熟悉淡香靠近,苏锦顿时回转身。
百里墨夙正走过来,甫一见着她,面色含笑,“怎么,这么快就想爷了?”
轻快而轻权的语气,显然,百里墨夙没有感觉到这里之前有阵法存在的痕迹。
苏锦紧了紧手,也没有说,笑得别样的甜美,“装,方才,送皇上的棺木出城之事,你没有听说?”
“你说四皇子让你站楚皇棺木旁边?”百里墨夙问。
苏锦眉梢一挑,“不然呢?”
“爷知道,你不会,爷也知道,四皇子不敢在那里如何。”这说话的语气,自信得也是没谁了。
虽然苏锦很不想承认,不过,百里墨夙这么自信是对的,确实也是这个理儿。
“行吧。”苏锦看了眼四下,“你方才去哪里了,十二天罡呢?”
“族里来了一位长老,催促爷尽快回去,极其聒躁。”百里墨夙抚着额魅睥微动,似乎有些无奈,不过,对着苏锦时那眉眼间的笑意却比春日的山水还要温暖。
苏锦却怔了怔,“族里的长老,是上次那一位?”
百里墨夙凤眸流动,“不是,不过,已经被打发了,你不用忧心。”
“我忧心个毛线,有你在,我啥也不忧心。”苏锦摆手。
看似如此,可是心下,却若有所思,那方才那阵法是那长老所为?
可是,那长老在百里墨夙口中中已经被打发了,而且,她不认为,一个长老想做什么事,能瞒过百里墨夙的眼。
不过,依方才那阵可以看出,设置阵法的人,并无害她之意,看得出,更多的像是试探。
既然无伤她意,先且不管吧。
反正,如果真是百里一族的人所为,她到时去百里一族,什么,也清楚了。
“诶,不对,你方才不没说十二天罡哪里去了?”看着百里墨明屋内走,苏锦忙叫道。
“他们这些日子辛苦,爷打发他们去玩了。”
“你这么好心?”苏锦摸着鼻子,看着正回过头来看向她的百里墨夙,“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呐。”
“苏锦,要不要,昨夜的折磨再来一次”百里墨夙的嗓音倏然就低沉暧昧起来。
撩拔的人心,酥酥的,痒痒的。
关于那些儿童不宜的画面与感觉顿时随之入脑,不过
苏锦醒觉过来,瞪一眼百里墨夙,“少威胁我,也不知道,是谁折磨的得多点,我都怕你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憋出什么毛病。”
“苏!锦!”
“嘿嘿嘿,在呐在呐,墨大爷。”苏锦立马笑得明亮,几步跟上去,“知道你是君子呐!”
“知道就好。”虽然,他真不想当君子。
百里墨夙眉头有些黑,看着面前这张牙舞爪,又机灵聪慧的小美人儿,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真的不好。
他这样看着苏锦,苏锦也这样看着她。
四目对视,相爱的两个人,只一个眼神,便是天与火的撞击与勾勒。
下一刻,百里墨夙直接抬手,一把扣住苏锦的头颅,对着那温软柔嫩的唇瓣就重重的吻了下去。
苏锦没有推开他,而是有些得逞似的,轻启牙关,极力配合。
辗转深吻,唇齿含香,加快的呼吸如火一般,点燃二人间的热情。
苏锦只和道,身体又软了。
该死的,这种感觉,到底要再来几次,她才能吃到肉。
吃百里墨夙这美美的肉。
想着想着,苏锦大脑发热的,直接抬手就钻进了百里墨夙的衣裳里,小手摸索着,直接无比熨贴的落在那层绵软的中衣上。
左拉,右拉,上摸,下摸。
百里墨夙身体一怔,那小手虽然隔着一屋薄薄的中衣,可是温度异常,只是一触,竟让他自心脏开始,整个身体都似被电流击过一般,有种几乎让他控制不住的东西,直直冲向小腹。
那种感觉,太强烈,太迫切,只想要得更多,让他不得不将苏锦搂得更紧。
清楚的感觉到面前男人的身体反应,苏锦很满意,虽然耳根子红了一大片,不过,感觉不错。
不过
这幸灾乐祸没一会儿,那为非作歹的已经直逼重点的小手被某人紧紧的抓住,然后,一个反转的,就滑入对方的掌心。
再然后那张携着淡淡茶香的唇瓣倏然退开,如雾又如云的凤眸紧紧的束着苏锦,“苏锦,这样,真的会有火。”
苏锦到不怕,反而唇瓣再往前递了递,“姐不怕有火。”
声音低嗔媚骨,眼波流转似水,让人,难以招架。
百里墨夙不敢动了,邪魅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人儿,娇艳入骨,芳香清雅,唇瓣柔软,明眸闪烁,几乎就集合了天地一间的灵性逼视过来,眸光如水,更若有似无像在邀请
深呼吸。
百里墨夙忍得眉目轻颤,“苏锦,爷不想你新婚之夜在遗憾。”
“遗憾个毛线,你每次把我撩得不要不要的,你以为我好受啊。”苏锦一听这话就来气了,横眉一竖,“老实交待吧,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苏锦!”
“在呐在呐。”苏锦忙点头,上下瞄一眼百里墨夙,“看你中气这般足,那方面,就该是没问题的啦。”
“相信爷,到得那一天,一百零八式,爷一定式式都给你玩出新花样。”暧昧的声音突然就凑近耳边。
苏锦是
然后,柔软的耳朵被某人轻轻一咬。
这撩妹技巧很一流啊。
苏锦本来想惩罚惩罚百里墨夙的,不过,偏头,一看他那双饱含太多**的眸子。
这厮比她还难受。
话说,这么不要脸又腹黑的主儿,这么君子真的好吗?
揉揉鼻子,这一会儿下来,心里那点儿欲求不满也早没了影儿。
“华茵和秦清死了,你知道吗?”苏锦想到来这里的正题。 百里墨夙的面色也瞬间恢复如初,将她拉进屋,须臾,看着她,“知道了。”
“你的人可查到是何人所为?”
百里墨夙摇摇头,“正在查。”
“但是我想,可能和这个有关。”苏锦自袖中拿出那块黑色的玉佩给百里墨夙看。
百里墨夙看着那玉佩,“这玉没有有任何异常,不过,这玉的材质,极其特别。”
苏锦点头,“我也觉得,这玉不算珍贵,可是,却特别,这种材质的,应该并不多,不过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有什么异样。”
苏锦有些叹气,“看来,还得查。”话落,苏锦耳朵一动,既然对着暗处道,“逐月,可是有事?”
“小姐,四皇子来了芳华阁。”
“他这才将先帝入敛了呢,又来芳华阁做什么?”苏锦觉得这四皇子就整个一神经病似的,提到都恼火。
百里墨夙摸摸她的头,“去看看他说什么也未不可,反正,过几日,爷就要带你回族,他,无可奈何。”
苏锦觉得也对,而且她是相府之人,明面上,还是要给四皇子几分薄面的。
挥挥手,苏锦跟着逐月轻身一纵,朝相府而去。
看着苏锦走远了,百里墨夙方才还好好的面色,陡然间惨白一片,捂着胸口跌坐一旁。
“少主。”小十二突然现身,似想去扶,不过被百里墨夙抬手阻止了。
“聂长老走了?”
小十二点头,“回少主,属下十二人依照少主的阵法,将聂长老击晕,给送回去了,眼下已经出京了。”
“那就好。”百里墨夙放下心来,当即,盘腿闭目。
“少主,你被聂长老伤得不轻,要不要”
“不必。”
小十二犹豫了几分,却是没走,看着百里墨夙,“少主,不如,告诉主母,让她心里有几分准备,说不定”
“不必。”百里墨夙骤然睁开打住小十二的话,“爷能处理的事情,不必再叫她烦心,爷要娶她,就该是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再都,这也不是能让她操心的事。”
“可是”
“没有可是。”百里墨夙几个字,无比坚定。
小十二知道,少主一旦决定的事断然不会更改,遂低下头,退下了。
苏锦远远的刚到相府门口,便见着四皇子的人马在相府外等候。
特么的,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四皇子来相府寻她了。
这先帝才下葬入敛,他就来寻她,是生怕别人不多想。
苏锦咬着牙,运足轻功,掠回了芳华阁。
四皇子正坐在院子里,喝着茶,一旁,兰瑟和几名丫鬟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显然是被四皇子这低气压给迫害的。
苏锦也没有避人,直接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轻飘飘的落在院子里。
“回来了?”四皇子搁下茶杯,语气好像一点不意外,她如此出现。
抬眸,清幽清寒的目光一点一点落在苏锦身上,秋蒙清影中,她清丽之姿,眉山如雪,却独对她,冷若冰山,毫无笑脸。
不过,四皇子不气馁,指指一旁,“坐下来,一起喝茶。”
“不用四皇子如此热情招呼,这是我的院子。”苏锦大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说吧,有何贵干?”
“就是方才分开不久,就又想你了,来看看你。”
“我呸。”苏锦一点面子也不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从不觉得这话有何意义,如今,却觉得,这话形容的得都不够贴切。”四皇子轻轻站起身,惯来清冷的面上,带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小锦,我,是真的如此想你。”
“楚凌皓。”苏锦皱眉,看一眼四下,“你是真的不要自己脸面,还是想让我来作贱你?”
四皇子毫无怒意,反而带着些给然的味道,“苏锦,你的眼里不要只有百里墨夙。”
“对不起,除了他,真没别人了。”
“他一定就是你认为的最好的归宿。”
苏锦挑眉,面色如霜,“四皇子,我生起气来很可怕,你要试试吗?”
“别生气,我现在就走了,父皇才入敛,这朝中无主,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处理,来此,也不过是来看看你罢了。”话落,四皇子又看着苏锦,微微笑了笑。
那样子,好像,苏锦对他越凶,他就越高兴般。
“我靠,神经病。”苏锦看着四皇子幽缓离开的身影,无语至极,须臾,又看向兰瑟和旁边几名丫鬟,“四皇子没对你们做什么吧?”
“回小姐,没有。”
兰瑟想了想,上前,“小姐,我怎么觉得,四皇子,还挺好的。”
“好啊,那小姐我把你嫁给他,好不好啊。”
“小姐——”
苏锦不理兰瑟的呼唤,直接冲进了屋,把门关上,就倒在了软榻上,顺带拉过薄被,将自己整个整个都盖住。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她不怕变态,就怕这变态,有权有势,她还必须给上三分面子。
妈的。
苏锦想骂人,想了想,凌白已经走了,也无能出气。
“小姐小姐。”兰瑟突然在敲门。
苏锦揭开被子,“不会是四皇子又来了吧。”
“不是,我是想起来,方才,四皇子说过一些话。”
“什么?”
“他好像说,姜国公有意让四皇子立姜小姐为妃。”
“我靠”苏锦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忧愁,须臾,闭眼,算了,爱咋的咋的,自求多福吧。
门外,兰瑟想了想,试探性的问着,“那小姐,这事,我们要管吗?”
“不管。”苏锦想到姜馥雅来找她的样子,保不齐,这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姜国公的主意,是姜馥主动上贴倒是极有可能。
哎,这女人啊,一旦想歪了,是真的不能做朋友的。
本来,苏锦还有几分怀疑是四皇子杀了华茵和秦清,可是,又想来,更加笃定,不是他所为。
他完全没必要啊。
之后,又传来消息,苏婉倒是安生下来了。
然后,苏锦又听说,兰姨娘开始张罗起苏心的婚事了。
这
苏锦管不了,也不想管。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日。
据说,应群臣的一致要求,四皇子明日就会登基,四皇子同意登基,不过,一切从简。
哎,这四皇子当了皇上,估计不会干啥好事。
翌日,天一亮,相爷就进宫了,自然是因为四皇子登基。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新皇登基,估计也要下点什么旨意命令什么的,以示存在感。
不过,苏锦没想到的是,或者说,让整个京中的人都没想到的是,四皇子竟然又拿出了先皇的一道遗旨。
这遗旨还没宣读呢,可是却都传遍了,旨内内容就是要将相府嫡女苏锦赐婚给四皇子为正妃。
也就是说,如今四皇子已为皇上,那苏锦就是未来的皇后。
苏锦听到这消息时,一口水直接喷出来,这不是四皇子的手笔她都不信了。
敢情,这四皇子这两日如此容忍她,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而几乎也在这时,苏锦收到了宫里的旨意,宣她进宫。
苏锦冷眼一勾,直接翻身上马,朝宫中而去。
策马狂奔,过宫门而不下马,直奔向了上书殿。
此时,上书殿里群臣皆在,各人神色虽不一,却皆有沉重之色。
“相爷,朕已经传旨了,待一会儿苏锦到得于此,朕便让人宣读旨意。”
“不必宣读了。”几乎就在四皇子,也就是刚才登基仪式礼毕的新皇话落,苏锦已经出现在上书殿门口。
眉目间不掩她急策而来的气息。
上书殿,自来帝王与群臣议事之场所,恢弘庄严,几百年来,还从无人敢这般公然叫嚣,还是一名女子。
可是,随着苏锦一声话落,苏锦还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楚凌皓,你什么意思?”很直接,很苏锦。
“苏锦,这是皇上,你不可如此无礼。”相爷一声怒喝。
苏锦看都不看他,径直走上前,直视着上首,那一袭明黄龙袍,退去一丝清冷,更加威严尊贵的男子。
“皇上,不知你想要宣读什么旨意。”一改方才的冷厉,苏锦整个的嚣张又都收了几分。
上首,已登基为帝的四皇子,看着他。
看着下首,站在地板中正中央的女子。
古往今来,女子进宫,敢如此上殿的,怕也是少之又少了。
可是,不正是这样的苏锦,才如此吸引他,才如此的让他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的,将心沉沦,直至,彻底的收不回来了。
“是父皇留下的遗召。”良久,楚凌皓轻声开口,显然并不计较苏锦方才的态度。
而这一声温柔的语话,则让两旁站立的大臣们眉心齐齐抽动,神色莫测。
这个四皇子,以前一直在蛮荒,他们只听说过他行事如何干脆果断,如何凌厉心狠,可是今日当真交手,方才知道,其的厉害。
不过短短功夫,登基一切从简,已是极具典范。
明明在他们看来,这上任朝事接手怕也是需要一些时日的,却没有,不止如此,四皇子还将每一件事情安排的条理分明,更将朝中一纵贪污蛀虫连根带起,毫不手软。
在他们想着,这刚登基,行事会不会太过极端时,他又将那些一直忠君忠事,却一直被压住不能出头的人破格提拔,一个一个的名字,好像能倒背如流。
更将眼下楚国与别国的情势,处境一一分析利弊,处事不偏不倚,公正分明。
顿时,冷厉又高湛远瞩的形像立于他们心中。
可是,此时,却对相府嫡女,如此的例外
而且,昨日送皇棺出城之时,四皇子当着众人面,欲让苏锦跟在先帝棺材身边之事,他们就知道,这猜想着四皇子对这位相府小小姐并不是那般简单
眼下看来是真的不简单。
这些人混迹官场,又能在皇上五十大帮时明则保身,自然不是笨的,当下,垂头,尽量不掺合。
苏锦看着上首的楚凌插,眼波里是冷得能结冰的寒意。
她现在方才想明白。
之前,楚凌皓叫她站在先帝棺材身边,怕是为了今日这圣旨一事留下伏笔吧。
不过,想凭此就让她妥协。
做梦。
不说先帝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的遗旨,赐婚,就是有,她也会让它变得没有。
“那,敢问皇上,皇伯伯留的遗旨是何内容?”苏锦问。
楚凌皓当即对着一旁近侍公公颔首。
那公公忙领命,自一旁取出一封好的圣旨,递了上来。
这才递上来,满殿里,顿时大气都不敢出,总觉着,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苏锦忍着,看着楚凌皓,“皇上,这,真是皇伯伯的旨意?你确定?”
“不错,不止是父皇的旨意,上面还说了,要将你,相府嫡女,苏锦,赐为朕,楚凌皓为正妻,也就是,将来的皇后。”
顿时,满殿一惊,方才只是听皇上大意说了下,可是,如今听他如此认真说来,这事,定然是错不了的。
可是,苏锦小姐不是早就说过非北冥国师不嫁的吗,那日,先帝大寿时,苏锦可是还主动请皇上赐婚的,只是,当时,先帝没同意罢了,眼下皇上
“呵。”蓦然的,苏锦冷笑一声,看着上首一身帝王威仪的楚凌皓,“好啊,那就请皇上让公公把圣旨读来听听,当然,皇伯伯毕竟已经过逝了嘛,而且,他以前又那么疼我,我还要看一看这圣旨,是否是皇伯的的笔迹,你我都知道,皇伯伯最喜欢亲自提笔下旨的。”
“放肆,苏小姐,你可知你是在跟谁说话。”上首,拿着旨意的公公当即一阵呵斥。
“放肆?”苏锦冷笑一声,“如果是有人妄图以皇伯伯的名义来行自己的自私之事,那才叫放肆”苏锦说话间,看向楚凌皓,一字一字冷笑,“皇上,你说,是吗?”
那日,他虽怀疑她在暗处,可是,到得最后,他并没有验证,所以,他以为,捏造圣旨,不会被人发现吗?
苏锦笑意微微冷然,对上楚凌皓看过来的目光,目光清寒如刃,“皇上,我想,皇伯伯那般疼我,也不会怪我看一下圣旨的。”
“你”那近侍公公似还想说什么,可是,你了半天,却没说出来。
倒是一旁,相爷紧赶着出列,凉凉的扫一眼苏锦,又看向皇上,“皇上,小女自来顽劣,还请皇上见谅。”
“见谅?”苏锦看着相爷,“父亲,我不需要任何见谅,我早就说过,我这一生,要嫁也只会嫁给北冥国师,百里墨夙,断然不会是皇上。”
“大胆。”相爷气得发抖,“你一个女儿家,怎可说出如此不不知羞耻的话。”
“这话,我当日在皇伯伯寿辰时也说过,皇伯伯可没说过我不知羞耻,怎么,父亲,看你这样子,要比皇伯伯的架子还大?”
相爷一下子被气得呼吸都梗住了,指着苏锦,“你,我好,你牙尖嘴利,我说不过你,可是,这是皇上的遗旨,你必须遵守,不说你,就是北冥国师知道,他也当是会遵守先帝的遗愿的。”相爷话落,又微微退后一步,小声道,“苏锦,一国之后,有何不好,而且,皇上又如此喜欢你。”
苏锦的目光一点一点落在相爷身上,看着他那惋惜又恼怒的模样,倏然一笑,“那,父亲,你可以嫁啊。”
“你?”
苏锦的目光移开,声音拔高,“遗旨,不说这遗旨,我们要不要遵守,不如,先看一看是真是假吧,还是说,皇上,你心虚,不敢将圣旨露于我们人前,不敢给我们看。”苏锦微微笑,可笑不达眼底。
楚凌皓极薄的唇瓣微微勾起,须臾,终于自那龙椅上起身,负手,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苏锦,不说这遗旨,那,若是朕,现在下旨,让你入嫁皇室呢。”
“那,皇上,可以试试。”苏锦笑,“我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好。”皇上一声好,对着身后公公招手。
那公公领命,上前几步,将圣旨递在楚凌皓手里,然后,看一眼苏锦,又恭敬的退下。
苏锦看着那公公,看着楚凌皓手中的圣旨,看着楚凌皓如此沉然冷静的样子,心里微微一紧,倏然想到什么,眸光更是一凉,掌中运气,直接向着皇上扫去。
所有人一惊。
“护驾。”一声出,顿时,上书殿里涌进一大批御林军,而与此同时,苏锦掌风一个翻转,看似直掐向皇上的手,直接顺势就去夺过了楚凌皓手中的圣旨。
楚凌皓显然早有意料,武功本来也不低,不仅不放,反而要去捉苏锦手。
却没曾想,苏锦突然冷冷一笑。
然后,不止是满殿朝臣,还有冲进来护驾的御林军,就连楚凌皓都在此时僵了面色。
因为,方才还在他手中的圣旨,转瞬间隙,化成灰烬。
“这”
“小女无知,还请皇上恕罪。”相爷见此,忙痛声着,当即跪下。
苏锦却一点不慌,反而退后一步,笑看跪在地上的相爷,“父亲,你起来吧,今儿啊,不过是皇上才登基,和我们开的一个玩笑罢了,这圣旨啊,是说着玩儿的。”苏锦一字一句,清灵空悦的响在整个大殿,没了方才的怒气。
相爷面色微愣。
当然不信。
也没人信。
楚凌皓收回手,指尖在衣袖中微微紧了紧,看着苏锦那眼底极其憎恶而疏远的眼神,眸底,光束锐利深邃。
“苏锦,你真敢。”楚凌皓密里传音。
苏锦笑,“我当然敢,这世间,我若不愿之事,谁也逼不得我。”
“你能抵得过皇权威压?你就真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那你,也可以试试。”苏锦微微一笑,又对着楚凌皓微微一礼,“那皇上,我都配合你玩了这一出好玩的戏了,你是不是可以放我离开了。”
楚凌皓
气氛紧张,无人敢出声,尽皆看向皇上。
须臾。
楚凌皓面上的笑意自眼角一点一点拉开,抬手,“是啊,玩笑啊,吓到众卿了。”
“皇上放心,各位大人都是有见识的人,也差不多是看着我锦我长大的,自不会被吓到。”说完,苏锦直接转身。
而那些御林军没没皇上下令阻拦,也一步一步后退。
只能看着那女子,一步一步,走出大殿,最后消失,不见踪影。
而整个上书殿,看着这一切,愣是无人敢言语,全都看向楚凌皓。
“天色也不早了,今日朝事,就到此吧,各位大人退下吧。”许久,楚凌皓对着众人一挥手,眉眼间,可见疲惫之态。
而一声退下,群臣顿时如蒙大赦。
只是,聪明的他们,都知道,今日之事,必定是要三缄其口,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他们分得清楚。
到底,当众毁旨,这可该是杀头的大罪啊,却被皇上一句“玩笑”轻而易举的带过了。
玩笑?
谁信谁傻。
“公子,那遗旨是真的,就这样毁了?”楚凌皓身旁,黑影走来。
楚凌皓摆手,“她是猜到了,那就是真的,猜到了许是朕雨绸缪而留的后手,可是又不能肯定,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毁了。”
“皇上,你可以趁机治她罪,不就可以让她乖乖的留一你的身边?”
“呵”楚凌皓看一眼风影,“你不了解她,她敢毁圣旨,就不会怕我为难她,她啊是猜中了,朕,不会为难她。”
苏锦急急的驱着马进了宫,出宫也同样快速。
相府的人显然还是听到了一些消息,兰瑟在府门口观望着,一见她回来,忙迎上前,“小姐,没事吧。”
“没事。”苏锦说了两个字,将马丢给迎上来的小厮,便直奔芳华阁。
一进芳华阁,便见着华九和百里墨夙正坐在她院子里喝着酒。
很悠闲,很淡定,很和谐。
“我靠,我在宫里和那烂皇帝斗智斗勇,你们在这里逍遥快活?”
“嗯,筹码都已经在手了,你却已经自己解决了?”华九侧眸,看着苏锦。
苏锦又看向百里墨夙,“你呢?”
“爷没想到你竟然把那旨意给毁了,那旨意,爷已经改了。”百里墨夙的样子,好像还有点遗憾。
苏锦,一脸懵逼
“话说,媳妇如此彪悍,如此情比金坚,爷这一生真是福气大过天。”百里墨夙举杯,微笑。
华九摇头,“唉,输给你一千两。”
一千两?什么鬼?
然后,苏锦看着华九伸手入怀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递给百里墨夙。
明明是矜贵高雅如清风明月的公子啊!
这给钱,收钱的画面,好辣眼睛!
也就是说
这两人在她和楚凌皓斗时,在打赌吗?
“我靠,你们全给你走,圆润的走。”苏锦真发飙了,连百里墨夙都给轰了。
死墨大爷,都出手了,早说啊,不仅不说,还把阿九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