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监狱还算人性化,允许犯人吸烟,但都是限制时间和地点,而且火机也不允许犯人自己带,犯人的香烟也被集中收集起来,到了吸烟的时间才会在特定地点发给他们。
在放风的这种场合,也是不允许吸烟的,可是耀扬却能在身上带着烟,并且还能跟狱警借到火,也能在高墙上狱警的监视下大摇大摆的吸烟,让卫康十分的不解。
“这个地方能吸烟吗?”卫康把烟放在嘴里,说道。
“不能,不过我是例外!”
“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能干的事情,前提是,你得有干这件事的资本。”耀扬道。
卫康微微点头,耀扬这话说的,虽然嚣张,但确实在理,现实就是如此,有钱有势的人,可以明目张胆的杀人,明目张胆的搞别人老婆,明目张胆的扯王八蛋,明目张胆的把黑的说成白的。
而没钱没势的人,就算再老实,再本分,也没人说你好,甚至被人骂做傻bi、窝囊废。
“耀扬哥,听你说普通话,感觉有点儿别扭,你是纯香江人?”
“是啊。”耀扬道。
“介不介意说一下是怎么入狱的?”卫康有心与耀扬做朋友,虽然已经在之前听老马说了一些耀扬的事,但那只是皮毛,卫康想多多了解一些。
耀扬面露悲色,悲色中含着不少的恨意,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篮球场,“去那边儿聊聊?”
篮球场的篮球架,是很古老的那种,篮板还是木头的,篮球架的下面全是铁架子,被两块长条方形大石头压在上面固定住。
二人直接坐在石头上,给耀扬借火的西仓小弟回来了,给二人各点着了一根烟。
卫康先道:“耀扬哥的身手这么好,但是看你打架又不像专业练武的,所以我猜,应该是打架打多了,打出来的经验吧。”
“你很有眼光。”耀扬道:“我是香江东升帮的双花红棍,用你们内地的话说,就是金牌打手。”
卫康虽然对香江了解很少,但当年香江的无数盗版电影流入内地,大多是黑/帮电影,卫康看过不少,对里面的一些帮派情况也算了解一些门道。
据传,诸如红棍、草鞋、白纸扇等这些称号,都源自于洪门,可是因为内地对黑/帮的严打,所以这些传统的东西没有传下来,反倒在香江发展壮大起来。
虽然香江已经回归祖国,但因为那边很多东西已经定型,国家不得不采取一国两制,很多东西仍然保留着他们的传统。
根据老传统,帮会中的最高领导人,被称为坐馆,而要称为坐馆,必须具备红棍的资格。而红棍中的最高资格,被称为双花红棍,是最有资格成为坐馆的人选。
卫康伸出了大拇指,“真厉害!呵呵,我看过电影古/惑/仔,不知道电影里跟你们那的实际情况有几分相似?”
“哈哈哈!有七分相似,还有三分不相似的地方,就是现实当中的人,并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么讲义气。十几年前,都说兄弟的难,我替你扛,可是现在,都是吃饭喝酒是兄弟,出事了就是狗屁!”
而且,现在的很多帮会成员,没事就喜欢欺负街坊邻居,哪像当年,我们被街坊当成正义的象征,现在呢?呵呵,街坊们对你,当面见了笑哈哈,背后就骂cao你妈!”
耀扬笑着说的这些话,不过眼中却透露这些许无奈和凄凉。这是一个很有经验混混对当今帮会现状的感悟,卫康听了也十分动容。
“听说你是因为吸毒被抓的,是这么回事吗?”
耀扬狠吸了一口烟,“是被好兄弟害的!”
卫康心头一颤,难怪耀扬会说有酒有肉是兄弟,出了事就是狗屁。
卫康看耀扬面露悲色,没有接着发问,不想过多的勉强。
耀扬突然笑了一笑,“都过去的事了!说出来也无妨!香江,帮会众多,但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型社团,有两家,一家叫新安,一家叫东升,新安早就在向氏家族的全面努力下,于回归前全部转为了正行。
可是我们东升没有随着时代改进,直到这几年才意识到了危机,社团的坐馆吕先生,因为正当生意发展到了一定规模,有很多生意和内地方面有往来,他的坐馆身份十分敏感,所以决定金盆洗手,把东升交给外姓人管理。
帮中叔叔辈的元老们,推举了两个候选人,一个是火石,一个是我。我是红棍,在大家眼中就是好勇斗狠的角色。火石是帮内的白纸扇,负责出点子,搞策划。
按常理来说,我的身份更有资格当坐管,可现在是讲钱的时代了,不流行打架了,所以搞文的白纸扇的地位越来越高,搞武的红棍越来越不被人重视。否则的话,元老们也不会推举他做候选人。”
我和火石也是好兄弟,我心想公平竞争嘛,不管谁做了坐馆都无所谓,反正全是自己人。火石也是这么说的,谁知,这个王八蛋……”
说到这里,耀扬把烟头攥进手心,狠狠攥住拳头,手不停的抖,像是要杀人一般的激动。
卫康抚了抚他的后背,“你只是交错了朋友,这个世界上,还是有真正的好兄弟存在的。”
卫康之所以说这话,因为他想起了一鹏、皮强东以及青龙等人,这些人从来都是和自己一条心,他也相信他们绝不会做出出卖自己的事情。
但在他心里永远挥之不去的,还是沙鄙,他本来和沙鄙没有什么感情,谁知对方却为救他不惜豁出性命,这已经不单单是兄弟感情那么简单,而是做人的原则问题了。
这个原则,卫康也有,但是,或许只会对关系特别亲近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他自认比不上沙鄙。
耀扬又点了一根烟,接着说:“火石说在京城有个生意,让我跟他一块过去压场面,我之前没来过内地,也想多来外面走走,见见世面,想都没想就跟他来了,他带我去见了他的生意伙伴,是在一家宾馆接见的。
做生意的在公司外面见面,当然除了抽烟就是喝酒,就在饭桌上聊得正起劲的时候,一群警察闯了进来,说有人举报这里有人吸毒!接着对我们进行尿检,妈的!只有我的尿里查出了问题!
这时候我才明白过来,他们给我的那盒烟里,是掺了毒品的!我没抽过那牌子的烟,也没吸过毒!所以也吸不出里面有什么问题!
而且,他们还从我的公文包里查出了8克毒品!也不知从哪叫来了我不认识的人,诬陷我贩毒给他们!直接给我定的贩毒的罪名!判了我一年!妈了bi的!后来我在京城的监狱,有人十分过分的挑衅我,我把那人打死了,所以又被关到了这里!”
卫康想了想,道:“你就那么确定,是火石在害你?”
“当然!只有他跟我很熟,知道我没抽过什么烟!也只有他有机会在我皮包里塞毒品!”
“8克毒品……为什么只给你放8克?”卫康狐疑的说道。
“就算放1克!也是他坑我不是吗?”耀扬道。
“不对……”卫康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法律的规定是贩卖50克以上要判刑十五年以上的,如果贩卖10克以下,似乎是判三年以下徒刑。如果他要害你,干嘛不直接给你弄个一千克以上,直接判了死刑!干嘛要弄少量的毒品,让你只判一年?”
听了卫康的话,耀扬若有所思,但还是捉摸不透怎么回事,不过脸上的怒气消了很多。
“也只有出狱的时候才能明白怎么回事了!”耀扬道。
“呵呵!两位老大,在探讨什么呢?”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抬眼看去,正看到两个人慢悠悠的走到这边,二人分别是东仓和南仓的天王,屠夫和棍儿。
棍儿的脑袋因为之前被卫康撞成了猪头皮,裹了厚厚的纱布。
“在探讨关于蠢猪撞树后的伤口处理问题呢!”卫康道。
棍儿即刻大怒,卫康这么说话,不正是在笑话他的脑袋被往柱子上撞的事情吗?
“哼!你别得意!”棍儿留了句狠话,突然两手抓住屠夫的胳膊,二人一并离开了,看二人的样子,俨然是一对情侣该有的造型。
他们谈恋爱了?卫康心道。
……
看着屠夫和棍儿亲密的样子,卫康和耀扬即可明白怎么回事了,都忍不住发笑。但是如果他们能听到屠夫和棍儿的对话,应该就笑不出来了。
“我得脑袋被王扁砸的,现在还疼呢!屠夫,我把屁股都卖给你了,你答应帮我杀了王扁,可不要反悔呀!”棍儿故作女声的说道。
“嘿嘿嘿!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得把你搞个十几次之后才行!”说着,屠夫狠拍一下棍儿的屁股,拍完后,手没有挪开,又狠劲的捏了起来。
……
卫康又和耀扬唠了许久,在回牢号声响起后,才各自回了牢房。
卫康已经在北仓站住了脚,行使他天王的特权,每天选择不同的牢房住宿,每天睡觉前,都要用异能看一番眼前是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