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一色一子见到了白兰,他们俩激情一刻了。
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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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密鲁菲奥雷总部顶楼。
一色一子躺在碎木屑和玻璃渣中,死死地盯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白兰。虽然他的提议很诱人,但这件事有可行性吗?
当然不可能。
虽然如今重逢后一色一子越发看不懂白兰,但她却很懂自己。进食和亲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有人主动让自己咬固然好,但送上门的接吻却格外无趣。更何况这种事只有两厢情愿才会觉得快乐,一色一子并没有感到快乐。
“我拒绝。”
红发少女忽然学着白兰的样子挑起嘴角,冷冷一笑,而后再一次用力,将措不及防的银发青年推开,转而跨坐在他身上。
一瞬间两人便交换了位置。
“虽然你的提议很不错……”她居高临下地望着银发青年,对两人此时的位置状态感到满意,“我就不信我乖乖的,你还吻得下去。”
白兰虽然再一次被压在下面,但几息间便镇定下来,气定神闲地望着红发少女,笑得很是荡漾,“还是色子了解我。”
如果刚才一色一子答应了,他反而没有想继续的意思了。
“我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所以,”一色一子抬手用力捏住白兰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露出白皙诱人的颈,“我来掌握主动权最好。”
白兰挑了挑眉,下一秒,一色一子的唇便压了下来,准确地吻上他。
如果说这些年一色一子最大的改变是彻底变成一个血族,那么如今影响她的除了血族的一切本能以外,就是被人捧在最高位而养成的为所欲为和掌控欲。
她是一色家唯一的家主,是超然于所有血族的存在,是比纯血种更高一等的王者,所有人都要看她脸色行事,每个人见到她都要顶礼膜拜,即便是站在血族金字塔顶端的玖兰枢都要乖乖地任她与求。尽管作为一个老古董,一色一子和大部分血族的生存方式有所不同,但这并不影响她被人仰视。
尤其是当自己从前的记忆被掀开,千万年来的过往一丝一缕回到她脑海里,那原本就深深扎根在灵魂里的高傲抬了头,不知不觉间,便改变了一色一子的性格,或者说,是苏醒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换句话说,她不需要去学习如何成为一个领导者,而是她本来就是,只是暂时忘记了而已。
这样的变化一色一子不是不知道,甚至在她知道笔记本对她有所企图时,把这一切的背后推手都归结于那个奇怪的笔记本,只可惜有些东西是她如何都改不了的,比如嗜血的欲/望,比如不愿受人胁迫,永远都想占据主动的强势性格。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但现在她不是她了。
突如其来的吻让白兰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惊诧,而后便明白了红发少女的意图。一色一子动作中的青涩他不是没有感觉到,甚至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他还有些开心,只不过这样的开心一闪而过,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想深究。他出乎意料地没有再试图反攻,抬手抱紧身上人,大手压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看来几年不见,他的色子变了。
被人吻和吻别人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虽然一色一子并不明白白兰杰索为什么会选择吻她而不是和她动手,但这不影响她想为自己讨回便宜。不是要接吻吗?好啊,正好她也想知道为什么要接吻,心存疑惑,干脆一试。
不同于刚才那混乱如打架般谁也尝不出什么滋味的接吻,这次的长吻总算让一色一子感受到了什么。
……好饿。
越吻越饿,越饿越忍不住索取,可再索取也无法填补空虚,只好犹如一个濒死之人一般不断地、疯狂地、无法停止地掠夺。
灵魂中的空虚简直宛若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越来越大,像是要占据她整个世界。令一色一子感到害怕并颤抖的是她发现,此时的空虚,并不是用血来填补就可以的。
他们互相撕咬,碾磨,挑逗,吮吸,像是要将对方口中的空气全部夺来占为己有。
很快,白兰便不满于两人的位置,手臂紧箍着一色一子一个转身压在身下,一色一子被迫仰头,越发地加深了这个吻。身下的玻璃渣硌得她生疼,于是她手臂一撑,身形微动,下一秒,便将白兰压在了墙壁上。
箍在她腰上的手臂忽然用力,白兰几乎把一色一子整个人托了起来,少女顺势一跃,双腿缠上青年劲瘦的腰身,原本因为个头差距而不得不踮脚仰头的姿势瞬间变成了居高临下的压迫。
两人身形再变,一色一子的后背贴上了冰凉的落地窗。她很快意识到这个体/位的微妙,这样一来,她在上他在下,由于身后的玻璃窗,她虽然占据了主动,却也无法低头咬上白兰的脖子。
到头来还不是和她有着一样的想法,不想主动送上门。
小心眼。
两人气息不稳,粗重的呼吸声夹杂着某些不能言说的*,在已经变成废墟的办公室里悄悄地弥散。白兰一手托着一色一子,另一只手却已经探进了她的衣服,入手一片柔软冰凉,光滑得让人爱不释手。成为血族后一色一子便和伤疤绝了缘,皮肤好得逆天,但相对的,由于长年贫血,她的体温比寻常人类要低,手脚冰冷更是常事。
白兰从前便知她体温异于常人,但还是很开心地感觉到自己手指所过之处,体温微微升高了些,尽管还达不到正常状态,却也表示她不是纯粹的冷血。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自两人唇齿间泄露出来,一色一子微微一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笑什么时,怒火腾地就起来了。
“白兰杰索!!把你的爪子给我移开!!”
少女的脸颊通红,气急败坏地瞪着眼前人。因为被吻得晕头转向,她并没有在意白兰的手,事实上因为他的掌心贴着自己的皮肤,灼人的热度传来,让她这个常年缺热的人舒服得几乎腿软……但这都不表示她允许他摸进自己内衣,还嘲笑她的身材!
“色子真是一点都没变呢。”白兰却完全无视了她的怒火,轻笑着开口。
……这种一语双关真是太让人讨厌了!
既然分开了唇,银发青年顺势一路吻下来,嘴角,下巴,脖子,锁骨……拉扯间一色一子的衣扣早就不翼而飞,露出大片光/裸莹白的皮肤,像是带着魔力般,让人一旦吻上便欲罢不能。
“你给我放开,我不玩了!”少女在他吻着自己脖子时身体猛颤,本能地嗅到危险,开始挣扎着分开两人距离。
“不放。”白兰懒得理她,一边吻着,一边抽空懒懒回她。
“那你先把手拿出来!”红发少女抓狂了。
“……”
这次对方直接没理她,手指上的戒指噗地点燃,一道透明的气劲直接撞上一色一子的手腕,压迫着黏上落地窗。
一色一子咬牙切齿,却因为被他托得高而咬不到人,两腿踢来踢去,却被很快地镇压下来。她不敢用力,生怕身后的落地窗承受不住碎裂,这里可是顶楼,摔下去绝逼死得不能再死,一色一子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天赋能力,能让人从几十层落下还能不死的。一来二去,居然摆脱不了白兰。
……她着了他的道了。
“你不要脸!”少女开始用激将法,“白兰杰索你是不是男人,用强算什么啊!”
“这不是色子你的理论吗?你不喜欢这样?”白兰的头从她颈窝离开,好看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笑容,看得一色一子一阵失神。
“……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啊!”少女回过神,恼怒。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开了。
一脸惊慌的桔梗冲了进来,“大人,您没事吧!”
一色一子:“……”
白兰:“……”
桔梗:“……”
时间就这么凝固了一秒,白兰危险地眯起眼,扭过头盯着桔梗。
桔梗头皮都麻了。
“什么时候我的办公室,能让人门都不敲就闯进来了?”他轻飘飘地开口,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白兰不高兴了。
桔梗动了动嘴皮子,想说自己敲过门了敲了好长时间门了……但迫于某人威压下,忠心的属下硬是一句都不敢说,低眉垂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默默地退了出去,还体贴地锁上门。
白兰回过头看一色一子。
少女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我进门的时候……嗯……随手搞了个隔音结界。习惯了……”
桔梗刚一出来,就被人拉住询问,“怎么了?里面发生了什么?一子没事吧?”
撤掉了结界,房间里耳力极好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一色一子觉得声音有些耳熟,顿了顿,脸色大变,“靠,父亲!”
白兰挑起了眉。
想到刚才在房间里看到的,密鲁菲奥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桔梗同志抽了抽嘴角,硬着头皮道,“没什么……一色小姐和白兰大人许久不见,在……联络感情。”
一色一子死鱼眼:“……”
白兰笑眯眯地越过一色一子,在落地窗上随意点了几下,接通了桔梗的通讯器,“自己领罚哦,桔梗。”
桔梗脸色难看地点点头。
“等等,我爸妈……”一色一子着急。
“安排两位休息,就说色子随后到。”白兰轻描淡写地堵回了她的话。
挂断通讯器,银发青年可惜地盯着自己身上少女裸/露在外的皮肤看了一眼,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冲动。他无趣地耸了耸肩,挥手扯掉了一色一子手腕上的束缚,抱着人坐到了房间仅存的老板椅上。
这一场激情来得突然,结束得无趣,两人都没什么可说的,就这么沉默了。白兰不放人,一色一子也没地方坐,就这么赖在他身上,趴在他肩头,开始肖想脖子脆弱的皮肤下跳动的血管。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好像没那么饿了,虽然还想吸血,却没有最初的难忍。
难道接吻还可以止饿?
不对啊,刚才她好像更饿了……
直觉地不去想自己之前是在“饿”什么,一色一子用手指一下一下地划着白兰的血管,呵气,“轮到我了吧?”
白兰没有理她。
什么轮不轮,一开始就是她主动的,要按顺序,也是他先开始。
一色一子当他默认了,獠牙一闪,轻微的呼吸声闪过,扑哧一声轻响,血液顺着牙尖流了出来。
直到血液流入她嘴里,两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一色一子是因为想起了以前逃亡时,她曾在咬白兰时遭到了莫名力量的抵抗,那时候因为自己还没有完全变成血族的缘故,又或者是笔记本捣的鬼,她几乎无法对白兰动用任何力量。
现在总算……这个障碍消除了。
至于白兰为什么松了口气,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色子,你这次回来想做什么?”白兰拥紧了怀里人,目光落在前方的废墟中。先前无论是愤怒、欲/望、眷恋,还是后来的轻松笑意,全都消失在他眼底。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冰凉一片。
一色一子没有回答。她只顾着进食,太久没有尝到白兰的血,好喝得简直让她忘乎所以。
似乎猜到她不会回答,白兰继续道,“以前的事按下不提,色子既然回来了,就不要走了。”
感觉到一色一子吸血的动作一停,白兰嘴角挑起一抹笑,语气依旧甜腻,“我发现,原来我很想你呢。”
一色一子喝不下去了。
她抬起头,嘴角还残留着鲜红的血迹,就这么仿佛看陌生人一般看着眼前的银发青年。
“白兰……骗小孩子的话就不用说了吧?”少女几乎失笑,“我身体生长停留在十六岁,不代表我就真是个孩子。”
白兰杰索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一色一子抬手将白兰脖子上多余的血抹下来送进嘴里,而后手一挥,深深的伤口便开始逐渐愈合,虽然速度比不上血族本身。她定定地和眼前人对视了一会,有些疲惫地笑了。
“和你打交道真的很累,我不知道你哪一句是真心话。”
少女跳下地,慢吞吞去捡落在角落的血液淀剂,暗红色的发披散在脑后,在她瘦弱的后背上斑驳纠结。她拾起血液淀剂装起来,回到白兰面前,背过身撩起头发,露出被玻璃渣划成惨不忍睹的后背,淡淡道,“有几个嵌进去了,帮我弄出来。不然我爸妈看见,不好解释。”
说着,便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衬衫。
白兰杰索沉默不语地等着她把衬衣脱掉,露出只穿着内衣的后辈,目光流连了几秒,找到了那几个扎进玻璃的伤口。
一色一子等着他动手,嘴上继续说道,“你之前说你把我忘记了,现在又说想我。你不生气我不告而别,却气我回来以后和彭格列家族混在一起。你不喜欢我,刚才却差点擦枪走火。你明明不想我吸你血,却也不阻止。”
银发青年听着她的话,抬手帮她清理伤口。
“我搞不懂你。”一色一子低着头,“我觉得我永远都搞不懂你。”
从前喜欢的心情不知何时悄然不见,一色一子不想追究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或许是分开得太久,又或者是得知自己父母在密鲁菲奥雷的时候,也许是刚刚,白兰说想她的时候。不是不喜欢了,是藏起来,躲起来,生怕被人发现,然后被践踏。
喜欢一个人不容易。最怕的不是对方不领情,而是利用这样的喜欢。
她从来都不是随意被践踏的人。
“白兰你对我说实话,你不让我走,是想单纯地让我呆在你身边,还是让我帮你?”一色一子转过头看他。
银发青年面色平静,坦然地接受她的注视,半晌,轻笑,“密鲁菲奥雷不养废物。”
一色一子点点头,重新背过身。她毫不意外这个答案。
“我还是会走的,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些事情要做,只是还没有找到方法。”少女说道,“我现在是不是密鲁菲奥雷的人?”
“你是哦。”白兰的声音飘过来,“密鲁菲奥雷的前身是杰索家族。”
背上一阵刺痛,少女倒吸了一口凉气,“那行,当初说好一起建家族,结果我走了,这次就当还债。你不用给我工资,给我提供吃喝就行。我找到走的方法之前留下来帮你。当然,我要回去,恐怕也要麻烦你帮忙。”
咣当一声,一小块玻璃被扔在地上,白兰敛下眼眸藏起那一丝不悦,开口,“色子这么说,真让人寒心。”
……最让人寒心的是谁啊。
一色一子没有再说话,而是沉默地等他处理完伤口,把沾了血的衬衫扔在一边,回过头,“找人给我送件衣服来。”
白兰定定地看了她一会,伸手拥她入怀。
一色一子犹豫了一下,也环上他的腰。
“白兰,我会留下来,你不要再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了。”一色一子把头埋在他颈窝里,闻着淡淡的血腥味,“我不是那种你说几句甜言蜜语就会死心塌地的人,而且你也不喜欢我,这一点我们大家心知肚明。”
只从他的角度来说,却绝口不提自己的立场。
白兰顿了顿,笑了一声,“真是不可爱。”
“你也彼此彼此。”一色一子阖上眼,“我们各取所需,互相合作,从前是这样,现在还这样。”
恐怕以后,也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是虐,不要殴我。
这真的不是虐!!!
感情需要循序渐进,可他们两个人连基本的感情基础都没有,当初色子喜欢白兰,是少女青春期的萌动,随着后来的沉淀,忘不掉忘不了全都是因为自己成为了血族,而白兰的血太好喝的缘故。
她还是喜欢白兰的,只可惜现在长大了学聪明了,所以藏起来了。
说不定藏着藏着就没了【喂
至于白兰,我从一开始就没写过他喜欢色子QAQ
不过当然也不排除他有一种独有的独占欲。
至于说到喜欢……应该是没有的。也许有,但是太少了,基本上只能等同于可笑的独占欲。
不过说到擦枪走火,这个太正常了,白兰是正常的男人,色子虽然是血族,也是有欲/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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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本子过生日,我要搞完《丝绒公路》的最后校对工作
然后12月1日,就会开丝绒的定制印刷。
大家记得去捧场,么么么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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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遥与魔法镜亲亲扔了一个手榴弹
还感谢没有马甲的一个亲亲扔了三个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