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氏只气得浑身发抖,用力一顿龙头拐杖:“到底是谁,想要害我的重孙?到底是谁?只要我老婆子有一口气在,就绝对不允许有人害我的重孙!”这话的语气已是极重。老太太虽然不是庾文泰的亲娘,不是袁王妃的嫡亲婆婆,可她是太后的嫡亲妹子,就冲着这重身份,也没有人敢对她不敬。
袁王妃和何氏本就心虚,忍不住就跪了下来。袁王妃道:“老太太息怒,气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沈沅钰见婆婆和妯娌全都跪下了,自己也不好站着,便也跪下了。
何氏连忙道:“老太太,这件事其实是七妹妹……”袁王妃见她要把庾彤供出来,不由一急,正要打断她的话,就听见郗氏用威严的声音道:“二郎媳妇,你来说。”
郗氏在府里住了这么久,袁王妃和何氏是个什么操行,她自然是知道的。她对这两个人的人品是不信任的,这才要沈沅钰来说。
沈沅钰便道:“回老太太,今儿天气大好,孙媳妇便带着丫头们去逛后花园……”就把经过说了一遍,至于是谁推阮氏入水的,沈沅钰道:“孙媳妇到的时候,三弟妹已经落水许久了,并未看见是谁推她下水的。”
郗氏听说是沈沅钰救的阮氏,又见沈沅钰把阮氏救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猜到了她的想法,“好孩子,你是个好孩子!今天多亏了有你在,要不老三媳妇……快起来起来吧!”就让一旁的嬷嬷扶了沈沅钰起来。
却让袁王妃和何氏继续跪着。袁王妃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就听见郗氏道:“我从前不愿意管这府里的事,是因为名不正言不顺,我并不是王爷的亲娘,琅琊王府只是我的一个栖身之所而已。可是这个栖身之所呆久了,我也不由自主地把这里当成了我的家,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我亲眼看着他们长大的,对于我来说,虽然他们身上没有流着我的血,可是就和我的亲孙子,亲孙女是一样的。”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再不能装聋作哑,闭口不言了。老三的身子是什么样的,咱们大家都知道,他们小两口结婚三年,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一胎,所以我决不能看着这个孩子眼睁睁地掉了,被旁人给害了!”
她顿着龙头拐杖,“王妃,你已贵为亲王正妃,这个家里的所有产业都在你的手里,你还有什么好争的?所谓家和万事兴,若是咱们在王府里就先自己打起来,日后在外头,谁还能看得起咱们琅琊王府的人?”
袁王妃虽然心里不爽,嘴上却道:“老太太教训的是!”
郗氏又教训了何氏几句,这才让两个人都起来。
沈沅钰心里暗想,郗氏别看平时不怎么出声,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根本就不需要多问,就知道这件事的问题出在谁的身上了。
说话间,太医来了。这位太医姓刘,已经七十多岁了,眉毛胡子全都白了,都老成这样了,女眷们也就没有回避。
刘太医见阮氏一身的水渍,头发还未完全擦干,他久在权贵家里行走,十分敏感,见了阮氏的样子,心里便已经有谱了,也不问她是怎么落入水里的,就直接给她把脉。
把完了脉,刘太医神色十分凝重,对众人道:“能否进一步说话?”
郗氏脸色微变,就把刘太医领到厢房旁边的稍间里,急急问道:“太医,我孙媳妇和她肚里的孩子怎么样?还能不能保住了?”
刘太医道:“大人还好说,只是这孩子?”
沈沅钰问道:“孩子到底怎样?太医直说不妨!”
刘太医道:“三奶奶像是浸了冰水,如今寒邪入体,影响了腹中的胎儿。似乎时间太久,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若是老太太同意,下官这就开一副方子,让三奶奶把这个孩子打掉了吧!”这老家伙到真会说话,明明知道阮氏是掉进了湖里,张口闭口又是“好像”又是“似乎”的。
郗氏身子一晃,差点就站不稳。还好沈沅钰站在一旁,一把扶住了她。郗氏的眼泪就下来了:“刘太医,我孙媳妇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一胎,太医您就开开恩,一定要帮着咱们把这个孩子保住啊!”
沈沅钰也觉得心中恻然:“刘太医,您再想想法子吧。”
刘太医叹息了一声:“不是老夫不肯尽力,实在是贵府三奶奶在冰水中泡了太久,下官也是无能为力啊!”
刘太医道:“若让这胎儿胎死腹中,难免会成为三奶奶的心腹大患,还请老太太早做决定!”
老太太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口气道:“刘太医,你写方子去吧!”
管嬷嬷就带着刘太医去了耳房写方子,老太太已经怒气盈胸,顿着龙头拐杖道:“查,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袁王妃就是脸色一变,从前老太太一直像是一尊笑面弥勒,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次看来是真的生了大气了。何氏心中也有些忐忑。
沈沅钰却觉得老太太的决策是对的,若不刹住这股歪风邪气,日后琅琊王府里头还有的乱呢。
屋里一时间就陷入了难堪的沉默之中。
不大一会儿,管嬷嬷就携了刘太医写好的方子回到屋中,将方子双手呈上给老太太。郗氏接过来只是看了一眼,“罢了,拿下去煎药吧!”
沈沅钰这个时候却忽然开口道:“慢着!”
众人全都回过头来看着她,沈沅钰对郗氏道:“要不要换个太医来,给三弟妹瞧瞧?”这就是还抱着一线希望的意思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刘太医进入太医院三十年,乃是妇科圣手,他说不成,那就是不成了。”
沈沅钰却想起玖婆婆来。当年她能让近四十岁的湖阳郡主老蚌生珠,难保她没有法子让阮氏保住这一胎。按道理她不该掺合这些事儿,本来阮氏是死是活和她没啥关系,她能把阮氏从荷花湖里救出来已经是“中国好嫂子”了,现在推荐玖婆婆给她,那样一个巫医,治好了还好说,治不好的话,将来岂不是落埋怨。
沈沅钰虽然不喜欢阮氏的小家子气,但终究不忍心让她落胎,便对郗氏道:“我娘家有位都掌蛮族的巫医,老太太若是信得过我,我便派人回娘家接她过来,或许能有些个与众不同的法子,保住三弟妹腹中的胎儿也说不定。”
袁王妃双眼一亮,“你说的,可是当日东宫那位玖婆婆?”她也是真心不希望阮氏落胎,否则郗氏那一关就不好过了。
沈沅钰点了点头。老太太连忙道:“不妨一试!”
沈沅钰就到小书房里,一挥而就写成一封书信,封好了交给蕊心:“你带着这信去找老爷,叫他派人把玖婆婆给送过来。”沈昀是何等样人,玖婆婆这样的“人才”他当然不能放她走,早就想法子软硬兼施将她收服为己用了,这件事也曾向沈沅钰提及。
蕊心不敢怠慢,立刻套车出门。
回到屋内,就见老太太和袁王妃、何氏三人还都坐在原地,屋里气氛十分沉重。沈沅钰向老太太禀报说已经派了蕊心回去请玖婆婆了,老太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叫你受累了!”
沈沅钰就道:“我进去瞧瞧三弟妹!”
进入内室,就看见阮氏的一个贴身丫头正在服侍她喝水。阮氏看见沈沅钰终于进来,叫了一声:“二嫂!”有些忐忑地问道:“二嫂,我肚子还是很疼,太医怎么说?”
沈沅钰安慰道:“太医说你没事的,你别担心!”
阮氏却偏偏刨根问底:“那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把保胎的药煎好了送进来?二嫂你告诉我,是不是我的孩儿要保不住了?”
沈沅钰只得道:“药要文火煎上几个时辰,还早哩。你若是累了就先睡一会儿。”
阮氏听了总算放下一点儿心事,“二嫂,我睡不着!能不能让煎药的丫鬟快点,我肚子疼。”沈沅钰只得再次出言安抚。
阮氏却絮絮叨叨地说:“我现在想想还后怕,七妹妹像是疯了一样……我究竟是哪里惹着她了?”沈沅钰见她一脸惊恐的样子,神色就是一动。
她可不愿意听阮氏说这些,真相如何,她也并不关心。就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将来自有老太太给你做主。你若是睡不着,也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阮氏道:“二嫂,你是个好人!这个王府里,除了老太太,只你是个好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听你的!”
沈沅钰有些哭笑不得。阮氏就真个闭上了眼睛,沈沅钰就坐在那里陪着她。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见外头传来丫头禀报的声音:“二爷回来了!”
沈沅钰心中一喜,转身就来到了外间。庾璟年也正好从外头进来,他听说老太太在厢房里,就进来拜见。见一屋子这么多人有些奇怪,夫妻两人就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庾璟年上前见过了众人,老太太就让沈沅钰服侍他回到上房去换衣裳。庾璟年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沈沅钰的手出了门。老太太见了,满是阴霾的脸上也禁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两人回到上房,庾璟年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把阮氏搬到咱们院子里来了?”
沈沅钰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最后道:“我怕三弟妹回到映雪阁,再遭了别人的暗算,就把她接到咱们院子里,有二爷在这里坐镇,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进来,您说是不是?”
庾璟年“嗤”笑一声:“你少给我脸上贴金。这么一个破落户,也就是你心肠软弱。我不待见她,若是换做平日,我早就派人将她扔出去了。”
沈沅钰不由假意惊呼一声,道:“王爷,不要那么残忍吧,三弟妹肚里可还怀着孩子呢!”又道:“其实我也不待见她呢,只是心疼她肚里的孩子!”
庾璟年就呵呵一笑:“那么喜欢孩子,自己给我生一个就是了。”又道:“等玖婆婆来了,看完了病就赶紧让她搬走,男女授受不亲的,何况她又是我的弟妹。”
这点沈沅钰当然明白。“你放心吧,我自会安排好的。”又问庾璟年:“皇上叫你去宫里,有什么事情吗?我听说益州一直不大安分,皇上不会又想派你去打仗吧?”
庾璟年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你放心就是了,益州虽然不安分,不过有大司马桓奇在荆州坐镇,短期之内应该还不至于造反。况且就是造反,皇伯父也未必就会派我出征,别忘了咱们可是新婚燕尔,皇伯父这个时候把咱们拆散,岂不是太残忍了?”他们可还没有做成真正的夫妻呢。
沈沅钰见不是要派他出征,放下了一桩心事,脸上明显轻松了起来。“那皇上叫你去是为了什么?”
“皇伯父是想跟我商量封王的事情呢!六月初二是皇伯父的圣寿之日,皇伯父打算在那天大赦天下,顺便把这个王爵封给我!”
沈沅钰就有些着急:“还要等到六月才能封王啊?”
庾璟年不由笑道:“就那么想当王妃?”
“谁想当王妃了?王妃就那么稀罕吗?还不是想早点从这个乱七八糟的王府里搬出去!”
庾璟年也叹了一口气道:“就算封了王爵,那王府也要盖上一两年,不是想搬就搬过去的!”
就站起身来从书架上拿出一张堪舆图,“皇伯父还问我,想把王府建在哪儿呢?给我圈了好几个地方,都不错,我一时拿不定主意,你也帮我来参详参详!”
沈沅钰道:“只要离王府远一点儿,哪儿都可以。”
两个人正在屋子里研究日后的王府盖在哪里好,彩鸾急急忙忙地进来,脸色发白地道:“二爷,奶奶,三奶奶见红了。”
沈沅钰大吃一惊,道:“玖婆婆还没到吗?”彩鸾摇了摇头。沈沅钰急忙起身:“我得过去看看!”
庾璟年虽然心里不痛快,却也只得放媳妇过去。沈沅钰来到厢房,见老太太、袁王妃和何氏都聚在屋子里。因为盖着厚厚的被子,看不见里头什么样,但是屋子里隐隐的有股血腥气。
阮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啊……”刘太医则坐在榻前的凳子上,皱着眉头给她把脉。沈沅钰走上前来,语气严峻地道:“别哭了!”
阮氏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她拉下脸来,语气强硬,哭声顿时小了不少,沈沅钰道:“你若是想让这个孩子马上就掉,你就可着劲儿的哭吧,到时候看三爷能不能饶了你?”
阮氏听到这里,终于止住了哭声。刘太医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阮氏哭得一抽一抽的,脉都把不好。过了一阵子,就见刘太医隐晦地摇了摇头,那意思就是不成了。哪知道那阮氏十分精明,竟然瞧见了,一时又哭了起来。
沈沅钰真是有些无奈了。正在此时,外头有人回报说蕊心回来了。沈沅钰大喜,转身出去,就见蕊心带着玖婆婆正好走进来。
玖婆婆看见沈沅钰,急忙上前给她见礼,“见过三小姐!”沈昀救了她的命,又给了她一家子很好的差事,她如今已经死心塌地为沈昀卖命了,对沈沅钰自然也是极为恭敬的。
沈沅钰对有本事的人一向是十分敬重的,就客气地道:“婆婆不必多礼,快进来看看病人吧。”一边引着她往里走,一边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刘太医见王府又请了一位大夫过来,本来是有些生气的。不过等他看见玖婆婆的时候,那点子气愤立刻云散烟消了,当日这位玖婆婆在东宫之中大显神威,震住了太医院的一票太医,当时刘太医也是其中之一的。
刘太医就立刻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了玖婆婆。玖婆婆一番望闻问切之后,神色也有几分凝重,刘太医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婆婆,还有救吗?”
玖婆婆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倒出三粒黑乎乎的药丸:“把这个用温水化开,给三奶奶服下。”
就有人拿了温水来,给阮氏服了药,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三奶奶忽然小声道:“我,我肚子没有那么疼了。”
众人见玖婆婆的药丸这么神奇,不由全都信心大增。玖婆婆非常淡定地道:“再检查一下,看看三奶奶的下红止住了没有。”
就有丫鬟掀开被子一瞧,大喜道:“果然止住了,婆婆真乃神医也!”
玖婆婆不为所动,看了沈沅钰一眼,就出去开方子。刘太医屁颠颠跟着过去,满脸的虔诚,像是小学生对待自己的班主任老师一般。沈沅钰不由看得想笑。
玖婆婆也不瞒着刘太医,刷刷刷写好了方子,刘太医一看,却看糊涂了。“这方子是怎么回事,这里头有几味药,老夫根本就不识的。这个生机丸是什么东西?”玖婆婆就从怀里又摸出一个瓶子来,倒出几粒黑乎乎的药丸,“这个就是生机丸!”
刘太医立刻就瘪茄子了。
他本来是想跟着玖婆婆偷师的,哪里知道这位开的药,主药不是这个丸就是那个丸,都是她事先配好的,其余的辅药都是些常见的药材,难怪玖婆婆不怕他在一旁看着呢。
玖婆婆不理会刘太医那哀怨的小眼神,直接吩咐一旁侍候的丫鬟下去煎药。半个时辰之后,药煎好了,阮氏服下去之后,状态好了很多。
玖婆婆就道:“照着这个方子,每天一服,连续服上四服,就没事儿了。”她抬头看了看阮氏,“不过若是下回再有类似的事情,比如说大冷天的再到水里泡半个时辰,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腹中的孩儿了。”
她说话倒是一针见血,十分的不客气。
郗氏见孩子保住了,十分的高兴。亲自把玖婆婆和刘太医送出门去,又给了两人每人一个大红封,沈沅钰自然也少不得赏赐给玖婆婆许多金银珠宝。
郗氏在蘅芜苑呆了这么久,加上担惊受怕,这时也是累了,沈沅钰便亲自把她送回了芷兰堂,袁王妃和何氏便也告辞离开。
阮氏在蘅芜苑又住了几天,眼看着胎相稳固,沈沅钰这才商量着让她搬回映雪堂去。哪知请神容易送神难,阮氏竟然不想走了!
沈沅钰真是哭笑不得。就来到东厢房和阮氏商量,阮氏却拉着沈沅钰的手道:“二嫂,我害怕。那天你都看到了,有人把我推进水里,她们是想害我,害我的孩子啊!整个王府里,只有这蘅芜苑最安全。有二哥坐镇,谁也不敢把手伸到这里来!你就救人救到底,让我在这把孩子生下来再搬走不成吗?”
沈沅钰无奈,一个兄弟媳妇住在大伯子院子里头,这算什么事儿吗?她明白,阮氏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更重要的原因,何尝不是阮氏觉得她这里吃穿用度比起映雪堂高出好几个档次,她这才不想走。
沈沅钰真是烦透了阮氏这个人,实在是眼皮子太浅,太过没有眼力见儿。她就淡淡地对阮氏道:“想保住你的孩子,也简单,我交给你一个法子。”
阮氏连忙问:“什么法子?”
“传消息出去,就说是玖婆婆说的,你的这一胎是个女孩儿,自然从此以后没有人会再打你肚子的主意!”有人嫉妒阮氏,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害怕她生下王府的长孙,若是一个女孩,何氏已经生了两个了,自然没人在意一个庶子生出的女儿,目标自然就会大大地降低。
阮氏也明白过来,“真是个好法子!”
沈沅钰道:“散播消息这件事,就由我代你做了。”
阮氏就打蛇随棍上,拉着沈沅钰的手道:“二嫂待我真好!”
沈沅钰却毫不客气地把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三弟妹今天下午就搬回映雪阁去,若是你自己不肯动,我就只好派人来帮你了!”她语气淡淡的却不容置疑,阮氏在后面一叠声地叫“二嫂”,她也只做不理。
她算是明白了一件事,这年头,好人难做啊!
没到下午,沈沅钰就派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进来,这些人可不比沈沅钰温柔,个个十分粗鲁,进来就先指桑骂槐地骂了一通,阮氏见再不搬走恐怕真就叫人给扔出去了,只好不情不愿地搬回映雪阁去了。
小书房内,沈沅钰和庾璟年正在对弈,沈沅钰听见东厢房那边的声音,无奈道:“这真叫恶人自有恶人磨,阮氏这种人,你根本就不能和她讲道理。”
庾璟年却对沈沅钰这样的处理手段感到十分满意。“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作好人了!”
沈沅钰抿着嘴一笑:“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乱作好人了。”说完啪地一声落下一子,将庾璟年的一条大龙给吃掉了。庾璟年连连叫道:“哎呀,不算不算,刚才我光顾着与你说话去了,没有注意到这边,让我悔棋一步!”
沈沅钰哈哈大笑:“我说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乱作好人了。所以也不能让你再悔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