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璟年道:“你要是实话实话告诉她们,指不定她们在背后怎么编排你呢!这样的事情,你越解释反而越解释不清楚。”沈沅钰一想也是,这元帕是她的体面,也是他的体面。这件事两人虽然光明磊落,但是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龌龊者见龌蹉,她真的实话实话告诉了袁王妃她们,她们信还是不信还两说呢。
说不定要传出什么不好听的。
庾璟年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促狭的笑意:“要是传出来,新婚第一天,咱们俩没能洞房,将来你还怎么在王府立足。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再睡会儿,等我把这个东西弄好了,就上来陪你。”
沈沅钰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考虑,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没有再加阻拦。
庾璟年说着就去了外间,不大一会儿功夫,他就又转了回来,手里拎着一条染血的帕子,看见沈沅钰目光炯炯地望着他,不由道:“怎么还不睡。这才刚寅时呢。”将军大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太晚了出去偷鸡,也很有可能被人发现,所以他起了个大早。
说着便伸手去摸她的脸。沈沅钰连忙躲了开去,“刚才抓了鸡呢,洗手没有?”
庾璟年顿时十分受伤:“我这一大早的,连觉也不睡地忙活,都是为了谁呀?竟然这样的嫌弃我。”看见沈沅钰仍是一副十分戒备的小眼神,无奈道:“放心吧,知道你爱干净,我洗了手的。”
沈沅钰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立刻甜甜叫了一声:“谢谢夫君大人!”主动把小脸伸过来求抚摸。
庾璟年这才转怒为喜。把那个假的元帕丢在一旁,快速地脱了衣裳,带着一股冷风钻进被窝里去。
想到昨天晚上虽说帮他解决了,但到底没有让他成事,今天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处处为了自己着想,元帕的事儿甚至想得比自己还要周到,沈沅钰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因此虽然十分怕冷,还是迎了上去,抱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一只小包子就毫不吝啬地压在庾璟年的胳膊上。庾璟年昨天晚上可是好好地感受了一下它的手感,一时间不由心头一荡,有些心猿意马起来。看沈沅钰的时候,发现她是一副霁月光风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庾璟年不由苦笑了一下,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咕哝了一声道:“快点长大吧,死丫头!”
沈沅钰压根没听清他说什么,她看了一眼扔在妆台上的假元帕,有些不放心地道:“这东西,不会被人发现是假的吧?”
庾璟年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夫君我做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沈沅钰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知道他为人靠谱,也就放下心来。
就缩在他的怀里打了个哈欠,道:“那就快点儿睡吧,还能再睡一个时辰!”庾璟年还想再和她邀功,沈沅钰顷刻间已经呼吸平稳,庾璟年再看时,发现她竟然秒睡了过去。
庾璟年不由哭笑不得,暗骂了一声:“小没良心的。”正想换一个姿势也补补觉,就听见沈沅钰翻了个身,咕咕哝哝地冒出了一句:“谢谢你,阿年!”
庾璟年眉梢眼角就蔓延了一层笑意,“还算你有点良心!”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等沈沅钰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窗外已经透进了些微的亮光,就知道到了该起来的时候了。
她小心地扭头去看,见庾璟年还在一旁睡着。晨曦的微光隔着纱帐照耀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他脸上少了几分平时的冷峻刚强,看起来竟有十二分的俊美,一时之间,沈沅钰竟然有些呆了。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原来她的夫君竟然是这样出色的美少年呢。
她看得入迷,忍不住伸手摸上她的脸颊,却被一只大手抓了个正着。沈沅钰唬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佯怒道:“原来你早就醒了?”
庾璟年对于自己能把媳妇迷得五迷三道的十分满意,笑意满满地道:“我要是不装睡,怎么知道你睡觉的时候喜欢偷偷地摸我呢?”
沈沅钰恨得直磋牙花子,“那,那是一个意外而已。我是瞧着一只苍蝇飞到了你的脸上,我好心地帮你赶苍蝇呢。”
庾璟年翻身坐了起来,先把她抱在怀里蜜意怜爱一番才笑道:“别撒谎了,现在才二月呢,哪里就有苍蝇呢?”
沈沅钰的脸立刻就红透了,无赖道:“我不管,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见庾璟年还要亲她,就推了他一把,“别闹,丫鬟们都等在外面呢。要是叫她们听见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呢?”说罢不等庾璟年反应过来,就从他的咯吱窝那里溜下床来,立刻扬声叫了丫鬟进来。这样庾璟年就不能再欺负她了。
庾璟年不由恨得牙痒痒。娶回一个聪明狡猾又娇气,还只能看不能吃的媳妇,这是要逼死他的节奏吗?
门推开之后,鱼贯走进来的是蕊心、彩鸾、彩凤、沁雪四个大丫鬟,抱着铜盆,提着热水,是来伺候沈沅钰洗漱上妆的。蕊心几个先抬头偷偷打量着庾璟年的神色,昨天她们就歇在隔间里,听得清清楚楚,知道昨天晚上两人没有真的“那个”,因此很怕庾璟年因此而恶了沈沅钰。却见庾璟年神色柔和,看向沈沅钰的目光中满是宠溺,不由就全都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蕊心等人麻利地上前侍候沈沅钰洗漱,穿上一身正红色纻丝通袖衫,今天是结婚的第一天,按照惯例是要穿正红的。
庾璟年那边也换了两个丫鬟进来,麻利地换了一身劲装短打,沈沅钰就奇怪地道:“阿……呃,二爷,”沈沅钰觉得两人之间的称呼都混乱了,不过庾璟年毕竟是一家之主,在没人的时候怎么没大没小都可以,可当着下人的面,还是要尽量维护他的尊严的。“您这是要去哪呢?”给长辈请安不用穿成这个样子吧。
庾璟年温和地笑笑,给他解释道:“前头有片演武场,每天不去松散松散,就全身难受。”
沈沅钰“喔”了一声。蕊心趁着庾璟年还没动身,就对沈沅钰说道:“王妃那边派了两个嬷嬷,一刻钟之前就到了,小姐……二奶奶您看是不是让她们进来呢!”
沈沅钰和庾璟年对望了一眼,就知道这是王妃派人来取元帕来了。庾璟年就站住了脚,淡淡吩咐道:“请她们两个进来吧。”
不一会儿屋里就来来两个婆子,都穿着大红色的衣裙,十分喜庆。两个婆子先过来给庾璟年和沈沅钰见礼,说了几句恭贺两人新婚之喜的话,就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不敢乱看,也不敢乱动。
沈沅钰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庾璟年在琅琊王府里似乎很有威慑力,昨天的三奶奶阮氏十分害怕他,这两个嬷嬷也明显十分惧怕他。真不知道他从前在王府里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
就听见一个嬷嬷陪着小心地说道:“二爷,咱们奉王妃之命,是来取二奶奶的元帕的。”
庾璟年站在那里半天没吭声,那两个嬷嬷额头上就开始冒汗了。沈沅钰一见,知道庾璟年这是把唱红脸的机会留给自己了,立刻给彩鸾使了一个眼色,彩鸾犹豫了一下,走到床前,就拿了那条假的元帕,好在她跟着沈沅钰也历练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将惊讶露在脸上,就这样交给了两位嬷嬷。
两位嬷嬷见差事了结,十分高兴。又说了几句恭贺的话,沈沅钰便叫彩鸾赏了两人一人一个红包,两人这才心满意足地下去,向王妃道喜去了。
庾璟年便去了演武场练武,太医说了让他卧床休息,可是他又怎么能闲得住,哪怕是在演武场上走两圈也是好的。
等他从演武场回来,洗漱过后,换了大红莽缎长袍,就见沈沅钰也已经收拾妥当了。沈沅钰就问他:“什么时候入宫去呢?”
一般人家成亲第一天,应该先去祠堂祭拜祖先,然后谒舅姑认亲,不过庾璟年是皇帝的侄子,太后的孙子,他和沈沅钰的婚事是皇帝亲口赐婚,婚礼上皇帝又亲自现身,理当先到宫里去谢恩的,沈沅钰所以有此一问。
庾璟年道:“我已叫马房备好了马车,吃了饭,咱们辞别了老太太就去宫里。皇伯父下朝要辰时呢,不着急。”
沈沅钰点了点头。两人到了用饭的西次间,就有一个嬷嬷带着一大群丫鬟鱼贯着走了进来,带着许多的食盒,给庾璟年和沈沅钰见礼之后,将食盒里的早餐一样样地摆到了餐桌上。
沈沅钰一直注意观察,发现带头的这个嬷嬷穿得格外不同些,不但衣裳料子十分罕见珍贵,领口和袖口更是绣了精致的花纹,给庾璟年行礼的时候,别人都是深深屈膝,她只是微微一福,便猜到这个是庾璟年屋里的管房嬷嬷了。
庾璟年见沈沅钰打量这个嬷嬷,便介绍道:“这个是管嬷嬷,从前是皇祖母身边的大嬷嬷,太后心疼我,就把她给了我,从小就跟着我的,情分与旁人不同。”
沈沅钰听说是太后给的人,心里就是一咯噔,对那个充满了恶意的老太太,她是不得不防。
那管嬷嬷就上前给沈沅钰行礼,口称:“二奶奶!日后奶奶就是这院子的主人了,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老奴!”态度恭敬,并没有因为是太后给的人就恃宠生骄的意思。
沈沅钰微微侧身受了她半礼,又还了半礼,最后道:“嬷嬷这些年伺候二爷,辛苦了!”
管嬷嬷道:“伺候二爷是奴才的分内事,不辛苦。”
两人一问一答,都是十二分的客气。庾璟年见两人相处颇为和谐,嘴角就露出了笑意。沈沅钰却是暗自警觉。管嬷嬷的为人如何,是不是对自己怀有恶意,她只能慢慢看了。
而且看现在这个样子,庾璟年和管嬷嬷感情颇佳,她总不能刚嫁过来就不问三七二十一,直接叫庾璟年把伺候她十几年的嬷嬷给撵走了吧。要知道在大家族,这样在身边侍候的嬷嬷,其实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主子的亲人差不多。
沈沅钰开始觉得有一点儿头痛了。
蕊心十分及时地递上一个红包交给管嬷嬷,管嬷嬷并没有推辞,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红包。庾璟年便在餐桌旁边坐了下来。就有两个长相颇为清秀可人的丫鬟走过来,准备给庾璟年布菜。
因为早上时间紧迫,没有时间给沈沅钰一一介绍蘅芜苑的丫鬟婆子,所以沈沅钰并不知道这个两个丫鬟叫什么名字,只是她发现刚才帮着庾璟年换衣裳的就是这两个,而通过庾璟年细微的动作,也能看得出来,他待这两个丫头颇为不同。
沈沅钰就暗暗留上了心。
她便不动声色地在餐桌的另一端坐了下来。
庾璟年看见这一屋子的人就挥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有我和你们奶奶在这里就行了。”不欲要人伺候的意思。
管嬷嬷答应一声,十分麻利地带着众丫鬟退了下去。可见庾璟年在这个家里令行禁止,权威不可动摇。
只不过蕊心几个,平日里习惯了只听沈沅钰一个人的话,就犹豫了一下,看向沈沅钰。庾璟年的性子,除了对自己还有些耐心,是容不得旁人忤逆他的。沈沅钰赶紧点了点头,四个丫鬟这才退了出去。
没想到等众人全都退了下去,庾璟年却笑了笑说道:“你的丫鬟调、教的不错!”
沈沅钰微汗,赶忙殷勤地盛了一碗粥递给庾璟年,同时讨好地道:“夫君请用膳!”同时心中暗想,找个机会得好好提醒提醒几个笨丫头,庾璟年那霸王性子,必须得顺毛捋,以后他说什么就要听什么,可不能再像今天这样子。
庾璟年不由暗笑。沈沅钰这点儿小心思他还看不透吗,只装作不知道。两人黏黏糊糊吃完了饭,都是乐在其中。
庾璟年便带着沈沅钰直奔芷兰堂去给郗老太太问安。郗老太太也是个明白人,早就猜到了庾璟年一早会到她这里来,早早就派了丫鬟在门外守着,丫鬟们见小两口来了,直接就领着他们进了正堂。
老太太早已打扮妥当,坐在高高的罗汉椅上。看见小两口手拉着手走了进来,脸上就带出了笑容来。显见她是真的希望庾璟年幸福快乐的。
按照正常的关系,庾璟年该叫郗老太太一声姨祖母,不过沈沅钰看出来了,庾璟年却是把她当成亲生奶奶看待的。
就有丫头拿了垫子过来,庾璟年就拉着沈沅钰跪了下去,朗声道:“孙儿携孙媳妇沈氏拜见老太太!”
郗氏眼角有隐隐的泪光闪过,含着笑道,“你们这样和睦,我老太婆就放心了。”又一叠声地吩咐丫鬟将两人扶起来。
因不是正式的认亲,沈沅钰就暂时没有向郗氏认亲。郗氏让两个人坐了,丫鬟端了好茶上来,郗氏又叫人准备点心。庾璟年忙道:“老太太不必张罗了,我和沈氏即刻就要进宫面见圣上,待下午回来再举行认亲的仪式,不过是和您打声招呼就走了。”
郗氏道:“你皇伯父那么宠爱你们,是要好生进宫谢谢他。”又道:“待见了太后,也代我向她问个好,就和她说,我老太婆这一把老骨头了,就暂时不去给她请安了。”庾璟年满口答应着。
又说了几句闲话,庾璟年就站起身来告辞,沈沅钰也跟着起了身。郗氏在小两口的脸上看了看,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二郎,我本是寄居在王府中的一介外人,这些年蒙你和你父亲的照顾才能颐养天年。有些话我本不该说,有些事我本不该管,但是我又实在是不吐不快!”
庾璟年便站住脚步,“老太太但凡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郗氏叹了一口气道:“我知你这么多年来,始终对你父王耿耿于怀,可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你父王当年就算确是有些对不住你,也毕竟将你养大。如今你在外头立下如此巨大的功业,又娶了心尖子上的人儿为妻。顺遂至此,我老太婆就厚着脸皮,代你父王向你说一声,从前的事,就一笔勾销了好不好?你便率先向他低一低头如何?”
庾璟年静静地听着,脸上浮现出一个凉凉的笑容。“老太太,我答应您,若是父王肯退一步,把我当成儿子看待,我必不会再向从前那样,再与他势若水火。”这话沈沅钰却是听明白了,前提得是庾文泰真的肯把庾璟年当做儿子看待。
郗氏听了这话,便点了点头:“如此便好,我自会去劝服你父王的。”
两人出了芷兰堂。沈沅钰明显地觉察到庾璟年的心情变得十分不美丽,对他的遭遇,她已经知道了不少,心里就是好一阵的心疼,忍不住就握紧了他的手。庾璟年也反应过来,反手握紧了她的手,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父王都如此,为人十分的不孝!”
沈沅钰只觉得一阵心疼,握紧了他的手道:“怎么会?不论你做什么,我总是信你是有苦衷的。”她笑得如春花初绽:“何况,你是我的夫君,不论发生了什么,我总要站在你的一旁的。”就是说要不问是非,不分黑白,帮亲不帮理了。
只这样的话却叫庾璟年听了万分的受用,哈哈大笑着点了点她的小脑袋,“你这张小嘴啊,就是会说话。”到底便把那些不愉快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庾璟年便带着沈沅钰径直向王府的大门行去。沈沅钰便问了一句:“不用和王爷王妃知会儿一声吗?”
庾璟年道:“我已经派人去了。”就这么一句话就完了。沈沅钰这下是看出来亲疏远近了。反正她打定了主意坚定地站在庾璟年的一边了,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议。
很快就到了王府的大门,见此处停着一辆分外豪华的大马车,拉车的马足有五匹,可见规格之高。沈沅钰昨天坐过的那辆翟车和这个一比,简直就是渣渣。马车旁边,两排高大健壮的侍卫森然林立,大将军的仪仗队拿着各色斧钺旌旗,站得整整齐齐。
沈沅钰顿时满眼的小星星:“这是……”
“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这自然是本将军的座驾。托你的福,我还是头回坐它呢。”庾璟年道:“上车吧。”
两人上了马车,侍卫们翻身上马,在前头开路,仪仗队摆布开来,浩浩荡荡地向前开去。一时间引得无数路人纷纷驻足围观。
沈沅钰在车内东瞅瞅,西瞧瞧,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庾璟年明知道她是故意耍宝逗自己开心,还是笑道:“这么喜欢?”
沈沅钰满足地在铺着厚厚毡毯的车厢内打一个滚,这才爬起来拉着庾璟年的胳膊道:“以后但凡我出门,你总陪着我,就坐这辆马车好不好?”
庾璟年对上她那充满期待的眸子,明知道自己做不到,还是点了点头:“我尽量吧!”
蕊心等几个丫头本来是要跟上来伺候的,新婚才头一天,沈沅钰不想让她们当电灯泡,打扰了她和庾璟年的二人世界,所以并未让她们登车。此时那阔大的足可以开茶话会的车厢内,就只有他们两人。
庾璟年就不客气地把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沈沅钰假意挣扎了一下,就靠在他的宽阔的胸膛上不动了。
庾璟年身上有一股淡淡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若有若无,非常的清淡,令人回味悠长。沈沅钰昨天就发现了,忍不住抬头问道:“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庾璟年道:“这是我的大丫头凌雪调制的清宁香,你若是喜欢,回头我叫她把方子给了你就是。”
“凌雪?”沈沅钰对庾璟年身边的大丫头还是充满了好奇心的,“可是今天伺候你更衣的那两个丫头中的一个?”
庾璟年点了点头,想到为了沐浴的一点儿事,她还莫名其妙地醋了一回就感觉到好笑。
没想到沈沅钰直接道:“是不是站在你左边那个,穿着淡紫色衣裳鹅蛋脸的那位姑娘?”
庾璟年不由大吃了一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沅钰得意洋洋地道:“本小姐乃是天上的神仙转世,能掐会算,自然一看便知。”却是故作神秘,不肯告诉庾璟年。庾璟年也拿她没有法子。
却不知沈沅钰前世乃是一个顶尖的律师,研究得不光是法律条文,更多的却是要猜度人心,常年累月地和各种各样的人物打交道,让她练就了一副好眼力。庾璟年和两个丫鬟的互动时间极为短暂,不过就是几个眼神的事儿,甚至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可是沈沅钰还是看出来,庾璟年对那个穿着淡紫色衣裳鹅蛋脸的丫鬟更看重一些,而他刚才说其中一个丫鬟是已经过世的母亲给的,自然就是这位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