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千道流没有生气，反而对孟夜的胆识和流露出的独特气质十分欣赏。
他看得出孟夜的心智超乎常人，看得出他的身份和实力，却依旧能保持这份从容，光是这份气魄便是当世罕见。
“弟子已有师承。”孟夜目光没有波动，解释道：“况且，大供奉也不是真心收我为徒，我即便拜您为师，想必也不是大供奉想看到的结果。”
“呵呵，你如何知我并非真心收你为徒？”千道流脸上流露出慈祥的笑容。
“因为大供奉背后之物。”
千道流一滞，面色也逐渐认真起来。
“你知我身后为何物？”继续问道，同时心中却是一阵翻涌，此子到底是什么妖孽！
“六翼天使、光明之神、天使之神，亦是……武魂殿之根基。”
孟夜一语道破了武魂殿传承万载的底蕴所在，同时也说出了千道流的信仰。
这一刻，千道流真的有种收孟夜为徒的想法，而不是以此为纽带将他绑在武魂殿，那是下下之策。
如今的供奉们，尤其是金鳄斗罗，他们不仅仅是武魂殿的支柱，更是六翼天使武魂的护道者！
他们是确保六翼天使传承不灭的保障之一，就如同海神七圣柱一般，守护着神只的传承。
千道流看重孟夜的天赋，所以想将他培养成供奉之一，而不是成为教皇。
“唉……”有些复杂的看了眼孟夜，千道流叹息一声，继续说道：“你当明白，教皇之位很难落在你的身上，而我这大供奉之位……你或可暂代。”
既然孟夜有着这份智慧，那自然能看的通透，所以千道流也没有浪费唇舌过多解释。
而是选择直接将事实告诉孟夜，这便是如今孟夜的处境。
教皇之位肯定是比比东为胡列娜留的，千道流可以让他当二供奉，如果千仞雪成神，那他便是大供奉！
权衡之下，表面确实是千道流的条件更加有吸引力，只可惜千道流忽略了一点。
“大供奉多虑了，弟子对教皇之位不感兴趣。”孟夜洒脱一笑，说道：“对大供奉之位更是不敢僭越。”
“那老夫如何相信你会忠于我武魂殿？”千道流突然面容一冷，孟夜甚至明显感觉周围的光明之力都带上了几分肃杀之气。
他听出了孟夜的意思，无欲无求，这种心态最大的问题便是不好掌控。
身居高位者，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这种下属，有潜力，有智谋，又无法掌控。
这种人一旦滋生野心，那就是灾难。
“大供奉何时产生了所有魂师都对武魂殿忠心耿耿的想法？”孟夜有些愕然的反问了一句。
就是这句话，让千道流的杀意瞬间消散，眼神中甚至带着几分明悟。
这武魂殿说到底只是一个巨大的利益团体，看似掌握庞大的魂师资源，然而魂师是什么？
拥有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尊贵地位，是最高贵的职业，骨子里刻下的就是四个字“弱肉强食”！
那所谓的信仰纯属扯淡，普通人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本身又无力改变才不得不相信神的存在，而魂师的终极目标就是成神。
“你说的不错，实力为尊。”
千道流恢复平静，这才看着孟夜继续道：“罢了，老夫也不强求，不过今日你需立下一个誓言。”
“未来不管你是否成为教皇，都不得与斗罗殿为敌，更不可难为我那孙女，如何？”
誓言？
说实话，一句话而已，实质性作用估计还不如一个屁，但孟夜对这种东西还是很抵触。
皱眉想要说点什么，但下一刻，一股恐怖的威压便将孟夜彻底笼罩，不仅是身体瞬间动弹不得，就连体内的气血和魂力也近乎凝固。
轰！
咔！咔咔咔！
窒息的痛苦袭来，孟夜双眼中浮现血丝，身躯微微一沉，全身青筋暴起，一片赤红！
千道流脸上此刻无悲无喜，但那股恐怖的威压却实实在在的散发了出来，连武魂都没有释放。
在这天使之神的传承面前，他有着半神的力量！
咔嚓！
嗤！
孟夜周身突然爆开一团带着丝丝血色的气浪，虽然依旧没能挣脱那股可怕的威压，却缓缓站直了身躯，抬起头，面露狰狞的看向千道流。
“敢问大供奉，少主如今年龄、修为如何？”
“24，六翼天使武魂，先天二十级魂力，已至魂帝之境，有望四十岁之前突破封号之境，一窥神境！”
千道流虽然惊讶于孟夜能在自己的领域之中开口，却也说出了千仞雪的天赋，甚至十分详尽。
他这么做自然也是想要打击压制孟夜，以此来让他认清现实，只可惜，他再次失算了。
“嘿嘿嘿……”一股浓重的金属味从口中散发出来，孟夜却狞笑着看向千道流继续说道：“不才，弟子今年快要13了，49级魂宗，本体武魂，先天满魂力，有望三十岁前突破绝世斗罗之境。”
“嗯！？”千道流全身气势一散，古井无波的双眼中瞳孔一缩，惊声道：“你说什么！？”
“噗！”
本就承受着几乎超越极限的压力，千道流突然一撤，孟夜顿时一口鲜血喷出，踉跄了几步差点跪倒在地。
鲜红的血迹染红了这片神圣殿堂的地面，让其不再那么神圣高贵。
“哈哈哈哈哈……”
狂妄肆意的大笑声在这片圣域之中响彻，这一幕只怕是千道流此生都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面前。
大笑过后，孟夜身上的气息并没有因为伤势减弱，精气神反而因为情绪波动而前所未有的凝结。
滋！
一股略显暗淡的屏障在孟夜身体周围若隐若现，带着微弱的电弧。
尽管显得微不足道，却将这片属于天使的神圣领域暂时隔绝开来。
这一幕让千道流的眉头都不禁微皱。
“看来大供奉很惊讶？”孟夜站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发丝无风自动，更添了几分狂放的霸道气息，说道：“其实应该是我惊讶才对，昊天宗，上一代昊天斗罗唐昊，以四十四岁进入封号斗罗之境，举世震惊。”
“然大供奉当听过另一人吧？”
千道流没有开口，而是平静的听着孟夜的话，眼中流露出几分复杂。
“唐晨，虽记载不多，加之世人愚昧无知，忽略了这位一手缔造出昊天宗天下第一宗门地位的昊天斗罗。”
“不知大供奉以为，这两位‘昊天斗罗’可能相提并论？”
“哼！可笑至极。”千道流一挥手，眼中满是不屑。
当年唐晨打败了他，而且是正面交手，毫无争议的战败，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他即便知道昊天宗所在，也依旧遵守了战败的诺言。
不得踏足昊天宗所在的那片山脉。
哪怕自己的亲儿子被唐晨的后代打成重伤，间接导致了陨落，他也忍了下来。
至于刚刚突破封号斗罗的唐昊从千道流手中全身而退，那并不是传言，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那大供奉还以为40岁的封号斗罗有望打破那百级天堑？”
孟夜脸上带着笑意，并非嘲笑，但此刻在千道流眼中却无比刺眼。
他引以为傲，视作信仰的六翼天使武魂，如今对比起来却好似被比得一文不值，偏偏这还都是事实，这让他如何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