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霖面露吃惊,若有所思。
“后人以梦醉为引,进入所造之梦,所见所听所感,皆似真实。”
娃娃脸的少年罕见地沉默了片刻,有些自言自语地开口道:“裴泽造梦,依托刀剑林之势,和高浓度封闭状态下的梦醉,如此可保梦百年而不散……”
少年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眼神中压抑着数不清的情绪,“同裴泽者,又有几人……”
四十八年过去,朝代更迭、江山易主,多少故人都已成为一捧黄土,消散于世间。
裴泽于大悲之下造梦。
一是,他的身体对梦醉之毒有抵抗性,未死。二就是他对顺华长公主死亡难以接受忘怀,以梦逃避。
裴泽虽是书生,武功却不差,要不怎会还在只剩一口气的情况下将顺华从百丈洞坑中带出。
世间同裴泽一样武功好的人不多,他算一个、屋里躺着的那位少年剑才也在其列。
“小朋友,如今这毒帮你解了,地方也帮你找好了,谎也帮你圆过去了,我就不多停留了。”魏霖微微一笑,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但元清却只看到了彻骨的寒凉。
蛊王心不死,难保不会再找活人试验。
元清静静地望着他身后的皎月,那明亮而孤寂的光芒独自挂在天空中。
宛如一颗孤星,独自闪耀,将周围的黑暗映照得若隐若现。月光洒在元清的脸上,映照出她微微的忧愁和思索。
在这寂静的夜晚,一种深沉的孤独,仿佛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秋中一片落叶凋零,未曾听见声音。
元清心底叹了一口气。
她顾不得旁人,终究是她能力太小,连身边人都无法保护,更何况其他她所未知的苍生呢?
“魏霖,宁宁在等你。”元清平淡的一句话,揉碎进西风,混杂入耳。
魏霖一动,并无他言。
魏霖走后,元清独自坐在亭中,脑内思绪万千。
推演事件,她大概捋清楚状况。
魏霖听闻滑县藏宝图一事后,不知出于什么缘故,费尽手段得到了。之后他伪装少年,跟随至阳派的镖队见到了严奉民。
严奉民早在滑县黄正出事时就得到了消息,利益链断,他无利可获甚至自身难保,手底下的富商官员都有了逆反之心,严奉民也怕朝廷追查福禄膏一事,到时他一样无法逃脱,在这时见到了魏霖。
魏霖给了他一种蛊——敦魔蛊。
此蛊杀人于无形,蛊虫会把人的肉里全部蚕食干净,只剩一张皮,且蚕食时皮下似有蛇在蠕动,看似为蛇妖杀人。
严奉民将钱全部拿了出来,雇佣了一帮刺客,一是保护他的安全,二是将敦魔蛊下到富商官员身上,伪造成蛇妖杀人,如此来日朝廷再想追查,也是死无对证。
另外严奉民打听出是元清一行人在滑县生事,得知内情,在釜城外安排了一次暗杀。
可他没有料到池云畅几人皆是江湖高手,所以在几人进城后,派严莜岚前去打探位置,再来了一招请君入瓮,用魏霖的毒导致他们几人武功尽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