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我命苦,五六岁上被人拐了去
……
元清的名字基本是个江湖中人都知道。
苏子昆挑眉,面上毫无波澜,一双丹凤眼勾着池云畅身后的元清。
元清不动,思考着来人的目的。
苏子昆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嵘熠楼原先给过她一份江湖名人册,苏子昆就在其列。
传闻他来历神秘,师从也只是挂名,但嵘熠楼查到他背后似乎有朝廷的势力,不容小觑,如今在滑县见到他,怕也是为了炀帝宝藏,恐怕朝廷也盯上了这块肥肉。
池云畅不动声色的挡住了他的视线,元清毕竟也算他名义上的妹妹,又要真的再次开口道:“兄台,我与舍妹还有事,就不叨扰了,告辞。”
苏子昆只是笑笑,折扇轻摇,没有回话。
池云畅也不过多逗留,拉着元清的手走了。
少女的手软软的,也很小,摸着滑滑的,温度透过手掌传来,带着些许凉意,待远离,手就自然的放开了。
在那跃动的掌心间,蕴藏着无限的柔情与温暖。年轻的少女垂下眼帘,眸子中流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她的双手如同纯洁的白玉,细腻而柔软,仿佛是一幅精致的艺术品。
触摸着她的手,感受着那滑过指尖的触感,仿佛自己被包裹在一片宁静的清风中。这温热的接触让人心生暖意,仿佛能够融化一切的寒冷和疲惫。
然而,当时刻逝去,当距离拉开,手自然地放开了。那种温度和柔软,只是短暂的瞬间,给予了他无尽的遐想和美好的回忆。
“哥,刚才那人长得真好看。”元清一脸傻笑,似在回忆刚才的男子。
“嗯。”池云畅只轻轻应了声,眉头紧锁,再无话。
两人一前一后的慢慢走在喧嚣的街道,相顾无言。
“听说了吗?昨天普航馆又死人了。”
“怎么死的?难道还和原先一样?是吸死的?”
“可不是吗,七窍流血。”
“咦。真是可怕,大白天都听得瘆得慌。”
“今年也不知损了什么阴鸷,自这龙神祭开始,每天都有死人的,也不知真是龙神发威了。”
“快别瞎想,这几年比前面不知道好过了多少,难道龙神还看不惯咱们过好日子不成?”
“……”
元清耳力佳,听了个全貌,看池云畅面色正常,就知道他没有听见,暂且按下不表。
这时有一套鲛纱裙吸引了她的目光。
蓝色鲛纱裙如同一片婉约的海洋,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它由轻盈的纱丝编织而成,蓝色的色调带着一丝淡淡的清新和宁静。
裙摆随着风的步伐舞动,仿佛水中的浪花在阳光下闪耀。蓝色的鲛纱裙透露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气息,宛若海洋的倩影,令人想起广袤无垠的大海和深邃的蓝色海底世界。
鲛纱裙腰间点缀着精致的珍珠和水晶,如璀璨的星辰点亮了夜空。光线穿过纱丝的缝隙,映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宛如天上的星星洒落到裙摆之上。
裙身的褶皱婉约而优雅,仿佛海浪轻拂沙滩,带来一阵阵阵凉意。当微风吹过,鲛纱裙轻轻拂过少女的腿部,带来一丝凉爽和舒适的感觉,仿佛与大海相拥。
“姑娘,可真是好眼光,这是我们滑县特产的鲛云纱,别的地方都没有,这纱细如蝉翼,几近透明,而且一根可长达千米而不断。”店家介绍着。
“那价格呢?”
店家嘿嘿一笑,“我们就剩这一套了,姑娘要能穿,就给个成本价吧。”随即伸出五个指头。
元清疑惑:“五两银子?”
“不不,五十两银子。”店家笑得一脸奸诈。
“五十两银子,你当我是冤大头吗。”说罢,就气呼呼地拉着池云畅走了。
不顾店老板在后面呼喊,“姑娘,价格好商量——”
五两银子都够一个穷苦人家吃半年的了。还五十两银子。
池云畅回头看了一眼那件鲛纱裙,蓝蓝的,确实挺好看的,又盯着元清,穿着着实太朴素了些。
虽是侠女,但据他所知,纯虚原先入世时,化为颍川付氏,可是正儿八经的名门贵族。
到元清这里,也该是有一定底蕴的。
老太在一家米店被二人找到,果真是被人为难了。店老板说前一段借住在她家的男子欠了店里十升米,拽着老太让她还,老太不依,让店老板拿出证据来,他却拿不出来,只拽着她不让她走。
“这米我一没见到,二没吃到,你怎么说我欠你了。”老太气愤道。
“就是你家里那个男的欠的,他住你家,你就是保人,现在我找不到他了,你就要赔我。”店老板蛮横道。
老太心绪不定,气的胸脯鼓鼓。
元池二人一进门,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赶忙上去松开二人,护住老太。
池云畅欲想掏出钱袋,拿钱了事,省的过分张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却不想被元清一手拦住了。
她安抚住老太,示意池云畅照顾好她,上前一步道:“店家,不知我乳母怎么了?”
店老板见她衣着不凡,不似寻常人家的小姐,一时有些拿不准。
“她是你乳母?”没听说张大娘给你做过乳母啊,若是做过大户人家的乳母,怎么没有人养老送终,还这么面黄肌瘦的。这人怕是在诓他。
元清眼瞧出店老板的疑惑,装出一副潸然泪下的样子,道:“原是我命苦,五六岁上被人拐了去,家父家母一怒之下,将人全部赶了出去,嬷嬷就是那个时候离得府,后来找了回来,父亲母亲更是当眼珠子疼着,我更是念着嬷嬷的好,特寻她来,只是京城于这路途遥远,这才晚了些时日。”
她过去按住老太的手,抚平她沧桑的皱纹,道:“如今我即是找来了,必不让她再受着些许苦,嬷嬷,你可愿意同我回京,我替您老安度晚年。”
老太知道元清这番话是替她解围,如果再顺杆子往上爬就太不是人了,便道:“姑娘说哪里的话,都是老太婆我应该做的,只是在这里生活惯了,乡民们平时待我也都亲近,去了京城怕是不习惯。”
最后一句既是打店老板的脸,也是给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个信号。
“既嬷嬷坚持,我就不强求了,只是有一点,若谁敢欺辱嬷嬷,我必不放过。”说罢,眼神递给池云畅一个眼色。
池云畅会意,将别在腰间的剑抽出一截,寒光凌凌,慌得人眼疼。
元清又复走到店老板跟前,装作无辜地问道:“店家,你说谁欠你十升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