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丽丽就是他年轻时的一个梦,不管这个女人对自己曾经做了什么,那一切都随着时光远去了,在他的内心激不起任何的波澜,但对于自己当时的行为,季乃文觉得还是要有所补偿,现在的他,在金钱上不需要做过多的考虑了,补偿了苏丽丽,自己这辈子可能也就心安了。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季乃文说了一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方便的话,我们见个面吧,你不是想知道很多事吗?我们见面谈。”
苏丽丽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对他的犹豫也表示理解,她说:“我要听的是真话,如果你用一大堆的谎言搪塞我,还不如不见。”
季乃文听她说话有些犀利,就警觉地问:“你想做什么?”
苏丽丽说:“什么也不做,就是想自己是怎么死的。”
“好,你说地方吧,最好离我单位远一点,没办法,家里有个醋坛子。”季乃文表明自己已经结婚的身份,并把老婆说成是一个爱嫉妒的女人,这样,自己的说法也就站住了脚。
苏丽丽并没有说出自己所住宾馆的地址,而是说了一个与自己相离不远的宾馆,而且她马上行动起来,说:“我现在在单位,马上去订个宾馆,吃饭就免了,我没胃口,如果你害怕就别过来。”
季乃文当然也不想去饭店,他到不是怕有人看见他们,他怕苏丽丽激动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表面看,苏丽丽是个温柔的女人,但这份温柔必须是她心甘情愿的,如果她不愿意的事,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苏丽丽赶紧下楼,并把事先准备好的一部手机也扔在了包里,这家酒店的保安她是认识的,她害怕一旦有什么事,会对自己不利,而且以季乃文现在的身份,自己住的宾馆也有些不够档次。
苏丽丽下楼找了一家规模很上讲的酒店,要了一个不错的房间,进屋后,她将自己新准备的新手机,放在卫生间的隐秘处,然后才用原来的号码给他发了定位和房间号码。
季乃文开车的时候就想,苏丽丽肯定是会兴师问罪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几年之后,前几年他一直害怕苏丽丽找上门来,而长时间的没有音信,让他有一种错觉,总觉得苏丽丽可能遇到了好的男人,早就成家了,甚至可能和自己一样,有了心爱的孩子。
但另一方面他又否定自己的猜测,苏丽丽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为什么没马上来找他,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当年苏丽丽就出现在他面前,他完全有可能会求胜于她,两个人还有个商量的余地。
苏丽丽这么多年了,突然又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或者说,她是不是到了穷困潦倒的地步?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伸出手去援助她,他倒是愿意的,在他生存环境的周围,除了她,还真没有一个如她那般没有任何的条件曾经与他共患难过。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以季乃文对苏丽丽的了解,爱有的时候能转化成恨,尤其是恨,有时能恨入骨髓。
有些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可苏丽丽却不行,她爱过自己,从未改变过,当时居高临下的爱恋能维持长久的时候,说明这个人的执着和固执。
季乃文想起从前岁月,再想着苏丽丽现在固执的心情,难道她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吗?报仇这个词从脑子里冒出来后再挥之不去。
那爱变成了一根刺,扎到他的身体里,也许不会要他性命,却也时时提醒着他犯下的罪过。
季乃文敲响1318房间的时候,苏丽丽早就把自己打扮得山清水秀,她开门看到的季乃文,就是电视上的样子,只是比电视上还瘦一些。
季乃文进了门,看到苏丽丽虽比几年前瘦了些,但精神状态和过去没有太大的变化。
季乃文在心里观察着苏丽丽,她深陷的眼窝依旧,突起的额头让他想起他们在一起打赌时,那里曾是自己弹手指的地方,每次苏丽丽都耍赖躲避,那时候,他们的生活贫瘠到了只能靠这些小的活动为自己添彩。
苏丽丽不算漂亮,但气质非常好,她有一种沉稳和高雅的常识吸引着很多人,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就是她这样的人。
其实,苏丽丽也在打量她的蒙小军,蒙小军是英俊帅气的,但也是刻板和沉寂的,他的不解风情也是他不招惹女人的法宝,苏丽丽以前常说他不解风情,他说会过日子就好。
两人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所有的活动都藏于内心。
尤其是季乃文,因为苏丽丽不知道叫他什么好。
“这里是不是能点餐?我们边吃边聊好吗?”季乃文打破僵局说。
苏丽丽摇了一下头说“这个我不知道,这么高级的酒店,我也是为你而定的。”
季乃文听她这么说,脸上有些挂不住,说:“没什么,都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什么样的地方都行。”
他拿起电话,打到前台,又回头问苏丽丽想吃什么,苏丽丽说随便,季乃文就自顾自地点了起来。
苏丽丽看着他的背景,很多的往事一一浮现在眼前,那时候,他们在北京的时候,蒙小军也就是眼前的季乃文,总是喜欢让苏丽丽点菜,虽然他们没钱,但他宁肯放弃自己喜欢吃的,也要让苏丽丽满意。
那时候吃的无非是一些豆浆、油条,但总要加一些小菜改善一下周末的生活,苏丽丽从来不吃辣的,而蒙小军则无辣不欢,但就是因为她,他也改了口味,苏丽丽心疼他,有时故意点些辣的,蒙小军反而说自己不喜欢了。
苏丽丽不知为什么,自从知道蒙小军就是季乃文后,很多时候都能回忆起他们在一起时的所有时光。
一首歌,一条熟悉的小路,一个习惯了的味道……总之,在她的心里,蒙小军始终占据着她的心,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她再没对任何一个男人感过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