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年轻人遥指李毅,从骨子里溢出一种睥睨一切的傲慢,不知道这种自行是从哪里来的,估计和装束有关,“敢和我一战?我是冰霜探索者佛朗索,冰的掌控者,我要让你在寒冷的窒息中绝望而死!”他跃入海中,但是没有掉进水里,脚下的海水反而结起厚厚的冰层,他就这么脚踏着白色冰霜向李毅走来,冰层向前方延展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冻结声响。
“这些奇怪的家伙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真让人难以理解,还特意穿了防滑的鞋子,就为了在别人面前显摆他能在冰面上行走,”李毅摇了摇头,有些人就是令人费解,不过他可不愿去弄清楚为什么,他懒洋洋的回答道:“有何不敢?不过呢,你想让我教训一顿是要付酬劳的,我可不会替别人免费干活,三百金灵晶,不二价
。”他一幅无赖的样子,半躺在椅子里,不屑一顾的看着白玫瑰号下面海面上的那个怪异年轻人。
“什么?”佛朗索没听明白,邀战什么时候又需要付钱了?对方的无赖行为让他手足无措起来。
“真是个势利小人,佛朗索,给他三百灵晶,让这个没用的家伙死的明白一些。”拉萨罗轻蔑的笑了笑,有这样的船员,整个团队的素质可见有多低劣,死到临头还想着钱,米歇尔估计是过于急切的想恢复实力,降低了门槛,连这样的人都招收进船队了来。
佛朗索从口袋里掏出一些散碎灵晶,取出三百的数额,用羊皮袋子装了,抛给李毅。
“嗯,你不错,既然有酬劳,我倒是愿意领教你的寒冰那个什么窒息而死!”李毅精神一振,接过三百灵晶,有报酬的事他都会尽力去做。否则遇见一个不认识的人,打一场无谓的战斗,没有任何意义。
米歇尔的脸抽搐了一下,李毅真让她束手无策。真不知道怎么对付才好,难道只能用利益收买?希望他在以后的航行中不要搞出事来。
“阿尔杰,你不要出手,费尔德直接崩了那个家伙,伊莎贝拉你掩护费尔德。”李毅三两句敲定了战策。这样的对手他还不放在眼里。
帽子男人和其他几个白玫瑰号上的探索者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场决斗,不是为了看胜负,而是要尽可能的了解李毅的灵,在他们的眼里,李毅就是一个怪物,变异三色蔷薇瞳和那只凶残的钢灵就不多说了,那个阿尔杰罩着黑袍,神秘无比,让人感到心悸,借助这场战斗正好可以看出他的实力如同。所以李毅才没让阿尔杰出手。尽量捂住底牌。
伊莎贝拉的幻境无声无息的扩散开来,费尔德也瞬间进入急速模式,他拔出腰间的火铳,压上子弹,突然发起冲锋!
佛朗索的三只冰灵在伊莎贝拉的干扰下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被费尔德轻易的撕开防线,突进到他们主人的面前,冰冷的枪管塞进了他的嘴里,倒霉的潮男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说出些什么,嘴里发出急促的呜咽声。费尔德知道。人临死前就喜欢说些什么,好像是对一生的总结,但是很不幸,他对这些唧唧歪歪不感兴趣。
“嗵!”一声巨大的震响结束了这场争斗。佛朗索的脑袋被金级火铳掀飞,炸开成了一团血雾。与此同时,在血契的作用下,他的三只冰灵纷纷溃散,消弭一空。
“这样的对手真让人提不起劲。”李毅掂了掂手里的钱袋,这三百金灵晶让他非常愉快。
“什么!”拉萨罗船长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只速度快的让人惊诧的钢灵,用金级火铳打烂了他手下的脑袋,然后那三只冰灵在幻象的干扰下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这简直像是一场闹剧,对方就出了两只绿级初阶的灵,这简直是**裸的侮辱了。
“喂,那个叫拉萨罗的,你的手下简直不堪一击,你何不下来陪我玩玩?我们打个友谊赛什么的,可以免费。”李毅故意把免费这两个字咬的很重。
目瞪口呆的不止拉萨罗,还有米歇尔等一众探索者,他们预料到李毅会赢,但绝对没想到赢的这么轻松随意,
“不愧是白玫瑰米歇尔,能如此轻易的招揽到这样的人才,后会有期,小子,我记住你了
!”拉萨罗面色阴沉,他的计划彻底破产了,只能狼狈的离开,走的时候还阴冷的看了李毅一眼。
李毅对这样的目光很熟悉了,他报以微笑,目送他们离去。
“说实话,你真是个危险人物,不知道你出身什么势力,把你留在船上,不知是福是祸。”米歇尔无奈的叹了口气,对李毅说。
“哦,原来你在担心这个问题,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把我当成朋友,就是福,当成敌人,自然是祸,就是这么简单,其实有些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一切都取决于你们。”李毅故意让这句回答所有人都听见了,不过不包括在船舱里养伤的布拉斯,他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们当然是朋友!”帽子男人摊了摊手,表态道,其他人虽然没有明说,李毅还是可以从他们的戒备眼神中看到一种和他成为同伴的期冀,毕竟,这比成为敌人好得多,况且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纠葛,至于布拉斯,众人早就抛弃了他,他太盛气凌人了,以为自己有家族的背景,这些普通探索者没有资格和他成为同伴,只有那些来自大势力的,所谓的天才有这个荣幸。
李毅惊退了对方,这件事可以算是圆满结束,除了和布拉斯的矛盾激化,其余一切还是老样子,他开始觉得,海上的航行其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冒险十足,还不如他在大陆上远足,这可能和运气有关,在海上过于的单调的环境,广阔的海面,除了目的性
海上的饮食也不尽如人意,每天都是新鲜的或是腌制的鱼肉。咸肉,以及补充维生素防止得坏血病的柑橘和苹果,说实话,他有些吃腻味了。
“以前我在密斯的时候。每天吃烤糊变质的面包,也没有觉的吃腻,反而期冀着更多,现在吃这些肉和水果竟然有了那样的感觉,人真是容易在物质中变得势利啊!”李毅感叹道。世道崩坏,看来也是必然的原因,人这种天生带着仇恨和**出现的生物从生下来开始就想着向外界索取,永无止境的贪婪,所谓的奉献精神都是拿来标榜自己的工具,其目的还不是让自己从道德的高度俯视别人?这是一种变相的**,对高尚名誉的**,丑恶无比!
“人生来就应该受苦,受到苦痛的折磨,然后在地狱一样的环境压制他们的**。这种肮脏无比的生物,早就应该在这个世界上抹除了!”李毅脑子里一团混乱,他竟然有了身为人类的羞耻,想要改变自己的********和种族。
“可惜我不是神灵,这个世界上也没有那种东西,只不过是强大的生命体罢了,那些神迹都是我们不理解的力量主导的。人类是进化产生的,某种动物拥有了灵智,集群成为社会,发明了语言。然后就妄图统治世间的一切,残杀别的动物,用畸形的方式圈养几十万前的同类,竟然是为了杀了吃肉。内部的残杀就无需多言了,如果人类站在世间万物的审判席上,连为他们辩护的生物都不会存在,集罪孽与一身,无法救赎,一生都在破坏和索取中度过。所谓的贡献和反馈不过是对人类集群的报答,是小的欲念向大的欲念妥协,人类出现不过几千年时间,在历史的长河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过客,却破坏了这个世界的延续和平衡,是该到他们落幕的时候了,会有新的物种代替人类统治世界,人类也会出现大面积的减员,不过本着物种延续的原则,一批真正善良和优秀的人类种子还是要保存下来的,不过他们已经丧失了对世界的主导地位。”李毅想到玛尼,想到图书馆的老者,为了儿子下跪的老肖恩...任何一个种族都不能全盘的否定或者肯定。
“这个时代造就了我这个怪胎,我就有存在的意义,我过去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人来看待,所以行事有了局限性,浑浑噩噩只知道变得强大不受欺凌,现在不同了,这个世界赋予我的使命,就是终结人类统治的历史,让更高尚的,更有秩序,更先进的物种存在,要想完成这样伟大的创举对我来说是艰难的,我必须拥有极其强大的实力,这是必要条件,以及丰富的知识,通观历史的能力,强大的想象力等等等等,一个人类的躯壳是无法完成这样的壮举的,我要换一幅身体,让自己突破人类的极限
。”李毅有了计划,不过还能模糊,自己的想法足够惊世骇俗,也可能是一种妄想症或者一时的臆断,不过总比没有目的,饱食终日的活着好。
天空阴沉下来,本来这是一个宁静的午后,再过几个钟头才会夕阳西下,绚烂的晚霞染红一片海水,但是瞬间暗淡下来的天穹,愈发寒冷的海风都显示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在海上暴风雨可不是一件容易度过的事情,巨大的风浪会掀翻小船,像白玫瑰号这样的大船也要小心行驶。
从玻璃舷窗里看见外面乌云层层叠叠的压下来,米歇尔命令水手们放水进底舱,增加船的吃水深度,放止被风浪打翻,船帆也纷纷放下,舱内点起灯火,李毅依旧坐在外面,他撑开连在面前桌子上的大伞,甚至的猞猁皮袍也有遮蔽雨水的能力。
不是他喜欢淋雨,而是这样的海上风暴让他感觉很新鲜,错过就可惜了,即使呆在船舱里也能通过舷窗向外看,但是气氛差了很多。面前热热的烧了汤,简单的胡萝卜,青豆和牛油一起煮的汤,放了一点盐。
风越来越大了,撕扯着甲板上的防水帆布,远处天边的乌云越积越多,翻滚着像是在咆哮一样,又如同一个腹痛的病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凉风灌进他的脖颈,捧着一杯让内心安定温暖的热汤,李毅不禁想起了过去的生活,人不只是在老的时候才会缅怀,一旦遭遇转变,风起云涌之际,那些往事都会一一浮现,好似一幅幅默片。
海浪越发汹涌,白玫瑰号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那是大海的强大的力量使得木头之间接洽的地方产生碰撞和摩擦,这样一艘坚固的大船,竟被普通的水和风的力量扭曲,自然永远值得敬畏,就像一个月前在多诺可城邦,地震伊始,天崩地裂,人们才明白,自己的存活离不开脚下最卑微的泥土。
雨水一**的刷下来的时候,李毅忽然察觉到一个身影在接近他,回过头来看时,却是慵懒老者弗兰,这个老头脸上的皱纹多的像鱼鳞一样,头发蜷曲灰白,看起来懒散无比,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室内,穿着那件洗的发白的灰色睡袍,上面甚至有两三个补丁,在外面的时候大多披着一件老羊皮夹袄,外面罩着大衣,更像是养老院里的那些整天无事可做的老者而不是一个探索者。不过,李毅却看不透他的想法,他可以轻易猜出拉米罗和布拉斯的念头,因为他们太年轻了,喜怒即便不形于色也有些微妙的表情变化,话语也能暴露一个人的内心。
而弗兰和老瞎子,李毅猜不透他们的想法,以及这两个老者的实力也不甚了解,果然人越老越精明,看起来懒散糊涂,其实对事实了解的更深入透彻。
“你也喜欢接触这样的冷雨吗?我年轻的时候也很喜欢雨水,潮气,带着泥土的腥味,会觉得内心无比安宁,让烦恼像是乌云中的雨水一样落下,然后云开雾散,露出明亮的天光。”弗兰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他坐在李毅身边,面色安详的说,语气倒像是自言自语。
“是吗?这样的暴风雨,洁净的水汽,都让我感受到一种来源于自然的意志,就是清洗这个世界,可是这样的雨水只能洁净表明上的污浊,还有一种更加隐蔽的肮脏,存在于这里。”李毅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唉,”弗兰叹息一声,说道:“确实是这样,很久之前,我就不再相信人了,虽然孤独而且可悲,但是我活到了现在,那些满怀着真挚和热诚的年轻人都成了茫茫大海里的枯骨,过去我也厌恶欺凌和残杀,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看到的无非就是这些,我才明白,这才是人们默认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