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林幻就被青梅和红叶唤起,开始梳妆打扮了。
要梳头,要化妆,要繁杂礼服,各种打扮都相当耗费时间。
林瑜也第一时间过来了,和青梅一起为林幻梳头,今日的发髻可不比寻常,异常郑重才行。
红叶去厨房拿早点,因为今日二姑娘要出嫁,家中仆人也都早早起来忙碌了,林宅里一片喜庆。
结果在厨房中,看到了夫人在为二姑娘熬如意粥。
最后把粥和各种点心都端到房内。
“姑娘多吃点,今儿礼数繁琐,过程漫长,可不能饿着了。”
林幻就稳坐梳妆镜前,一边由着别人梳妆打扮,一边拿起点心吃起来,虽然起得很早没什么胃口,但此刻不吃,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了。
红叶又给林幻喂了一口粥:“这是夫人亲自熬的,姑娘喝几口。”
这时林夫人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喜娘。
喜娘到林幻跟前,笑着行礼:“恭贺姑娘大喜!姑娘真是老身见过的,长得最标志的新娘。”
林幻不方便动,只从镜子倒影看到喜娘,随即道:“喜娘过奖了,今日还要劳烦喜娘帮衬一二。”
各种繁杂的规矩礼仪,都得喜娘带着。
说完就看了红叶一眼,红叶会意,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厚实的红封赏了喜娘。
喜娘笑得眼睛都弯了,热情恭维道:“姑娘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一切都有老身看着。”
这样一直忙着各种打扮,不知不觉就到了巳时末。
期间林幻一直被投喂,都怕她到时候会饿。
喜庆的唢呐声大老远从门口传来,又有几个丫鬟跑进来。
“侯府迎亲的人马已到门口了!老爷问好了没?”
屋里人急急忙忙取了凤冠霞帔来,热热闹闹地给林幻换上。
喜娘却不慌不忙道:“不急,这还得等上半炷香时间,到了吉时才可出门。”
有了喜娘提醒,大家才没那么慌。
林夫人见还有半炷香时间,忙把其余人都叫出去,只一人留下来。
这婚事匆忙,只三天时间,这三日她忙里忙外居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此时屋里没了旁人,林夫人才郑重异常道:“幻儿,今儿你就要嫁人了,娘有一些重要话要说与你听。”
林幻此时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盖头盖就可出门的地步,见林夫人表情凝重的样子,顿道:“娘说,女儿听着。”
只听林夫人说着说着,林幻脸颊就不由自主发热起来。
原来林夫人这是在教导出阁女儿关于“人事”方面的事情,这些闺房秘事原也该是母亲说与出嫁女儿听,只当初林夫人可没这个命,好在她遇到一个体贴的喜娘,把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说与她听,才不至于才洞房花烛出丑。
但喜娘再好,也比不上亲娘,所以林夫人没让方才的喜娘告知女儿这些事情,只自己来说。
林幻听着林夫人的教诲,脸颊越发滚烫起来。
纵然她两世为人,却也未经历过这些事情,也实在不懂,但女儿家谁听这样话题,不含羞带怯的?
林夫人见女儿这般,不知为何,眼眶慢慢发热起来,她的女儿终于要嫁人了。
“吉时到,请新娘出门——”
喜娘声音在门外响起,林夫人忙收起感慨的心情,拿起红盖头盖到女儿头上。
随即牵起女儿的手,走出了房门,把她交给喜娘,由喜娘带着出门。
今日的林宅门口,分外热闹。
几乎大半个晋京城的人都跑来看热闹了。
在这个权贵阶级分化眼中的时代,商户女能嫁入高门侯府,实在是让无数人为之惊叹,少不得要过来围观。
只把林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如此庞大的世面,确实也没有多少机会见过啊。
“林家二姑娘出嫁的排场真大啊,瞧瞧这车水马龙的,都是迎亲队伍,也唯有权贵高门才给得起如此排场,普通人家谁能给得起?”
“你们拿都赏钱了吗?方才侯府的人广发赏钱,大有见者有份的意思,侯爷真大方,我都得了不少赏钱呢。”
“我也是,还是碎银不是铜板,侯爷阔绰!”
“侯爷今日大婚,心情高兴,自然不吝啬打赏了,也由此可见,侯爷多么重视这场婚礼,啧啧,林家二姑娘有福了。”
“有福了,如此排场,也只有在太子大婚时才能见到呢,真叫别的姑娘羡慕得眼眶都红了,恨不得哭出来才好,只恨那要出嫁之人不是自己。”
“如此有福之人,谁能想到从前林家姑娘也有过声名狼藉之时呢?”
有人羡慕,也有人想挑事。
但可没人敢接这样的话。
“那可是侯爷夫人,可不能随意编排了。”
“就是啊,吴家大娘方才拿的赏银也不少,俗话说拿人手短,这怎么还编排起侯爷夫人来了?”
“侯爷夫人岂是我等能随意议论的?当心挨板子!”
那吴大娘子顿时表情讪讪的,再不敢胡言乱语了,她也五湖街出了名的泼妇嘴,素日里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今日有无名人士送上银子,让她当众说一些侯爷夫人的坏话,她经不住诱惑就收了。
谁知道她说得再逼真,也没人敢接她的话,原本就要说给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的,结果无人接茬,这还怎么聊下去?
“却说前段时间三皇子不也成亲吗,你们谁看到了?怎么感觉没个风声就过去了。”
三个女人一条街,何况如今这么多妇人,大家看到林家姑娘出嫁排场这样大,少不得要跟最近一场婚礼做对比了。
左右不是说侯爷夫人坏话就成了。
“我见了,相当寒碜,就不像个皇子成婚,哪里能拿来跟侯爷的大婚做比较?连根汗毛都比不上的。”
“哪里能跟侯爷做比较?就是跟普通大户人家比,都比不上的,当时你们没瞧见,我可是瞧得真切,一阵风吹过,露出了新娘的一张脸,要哭的表情,估计也是嫌弃婚礼寒酸吧。”
“那三皇妃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据说投靠在周家,估计是什么打秋千的穷亲戚,只不知为何与皇子勾搭上了,可见手段不一般,呵呵。”
“我生平最厌恶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自己出身不咋地,还好意思嫌弃婚礼寒酸,她有本事就嫁个受宠的皇子,嫁个不受宠的还什么都想要好的,简直做梦呢。”
道路边停着一辆马车,里边的夫妻二人,表情精彩极了。
不是三皇子和陆音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