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为什么不跟孙少爷说实话？”
孙祖荣走之后，慕容明月身边的小厮不解的问。
慕容明月瞥了小厮一眼，“不想死的话就管好你的嘴。”
“奴才明白了，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小厮颤声答话，头埋得极低，不敢去看少爷那张看起来温温无害的脸，说出口的话却能叫人腿打颤。
直到少爷脚步声远去，他才软软瘫坐在地上。
孙家。
“什么也没问出来？”孙老爷捋着胡子道。
孙祖荣道：“明月少爷为人处世极有原则，哪怕是我，也不能破坏规矩。”
商会的帖子都是按照规格档次发出去，至于都是些什么人拿到帖子，除非是到了商会当天人家出席了才知道，又或者拿到帖子的人不想去，给了别人也未可知。
这种情况从前也有过，拿了九等帖子的有威望的外来商户，因为有事离开，后来把帖子给了一个曾帮过他一个忙的普通商户。
总而言之，拿到九等帖子的人，不一定就是九等的人。
孙臻臻在一旁听了，脸上闪过嘲讽之色，并为说什么。
孙夫人道：“那日后咱们和林家……”
孙老爷沉吟片刻，道：“正常来往就行了。”
关于林家的话题，并没有讨论很久。
孙臻臻一直沉默吃饭，孙老爷想到了什么，就道：“你自个的事情也挺多，就忙自己的就可以了，旁的也不用费神，倒是应该和慕容小姐以及赵小姐之类多走动走动。”
慕容小姐就是慕容明月的妹妹，名叫慕容眀媛。
至于赵小姐，则是知县大人的千金，名叫赵云烟，其上还有一位哥哥，叫赵云岫。
孙臻臻道：“女儿明白。”迟疑了一下，才又道，“只是女儿有些担心，姑母一家的九等帖子来得不明不白，万一惹来什么麻烦事，就不好了。”
孙老爷道：“倘若他们知道轻重，就该知道拿帖子过来跟咱们交换，这样既全了两家情分，又可避免不必要祸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非要拽手里，如此不知轻重，不用管他们。”
孙祖荣没多说什么，虽说是亲戚，但素来没什么交情，正常走动不嫌弃林家落魄就已经是孙家最好的态度了，至于其他，不拖累孙家就罢了。
林家姊妹容貌虽好，倘若给达官贵人做妾，或许可给家族换来好处，但区区一个妾室，也比不得臻臻作用大。
臻臻如今既得明月少爷赏识，又有赵公子抬爱，分量自然不是徒有容貌的林家姊妹能比的。
在孙家有孙祖荣这样出息的子孙后，孙臻臻一女子还能成为家族关注重点，也是她的能耐。
有小厮过来传话，只是看着孙祖荣，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说。
孙祖荣起身出去了，不多时就沉着脸坐了回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孙老爷问。
孙祖荣也没瞒着：“有桩生意，花了大价钱，好不容易跟上面搭上关系，如今不知怎么的，钱被退了回来，生意成不了了。”
要么说孙祖荣有出息呢，除了读书厉害，家里的生意他也有插手的，并且在他打理之下，生意井井有条，孙老爷有时候都自叹不如。
“什么原因造成的知道吗？”孙老爷问。
孙祖荣摇头，沉默了片刻，看向了妹妹：“回头劳烦妹妹去问问赵姑娘，她应该会知道。”
孙臻臻吃完了嘴里的东西，细嚼慢咽下去之后，才慢吞吞道：“知道了，有机会我会问的。”
*
赵家。
“所有参加商会的拜帖都在这儿了，老爷请过目。”
小厮把收到的帖子送到赵老爷跟前。
赵老爷看都不看，就道：“除了九等帖子的人家，其他都放一边去。”
每年商会来临前，所有拿到邀请帖的商户都会登门拜访赵知县，经商者，不想办法跟官打点关系，生意很难做下去。
不管怎么说，拜帖都得送，但赵知县赏不赏脸见，那就另说了。
按照以往情况，赵知县就只见那些拥有九等帖子的人家。
小厮道：“回老爷，今年得九等帖子的有五家，但只有四家送来了拜帖，还有一家没送拜帖来。”
“林家？”赵老爷微微皱眉，“哪个林家，怎么从前从未听说过？”
小厮道：“听说是新来的商户，去年一家得了九等帖子的商户今年离开了，怕是离开之前，把帖子赠了林家也未可知。”
赵老爷道：“去打探打探这个林家什么来头。”
“是。”
小厮走了之后，赵云岫才道：“连基本的关系都不屑走动，怕不是有什么大后台？但再大的后台，也不该这样自大目中无人。”
赵老爷道：“不管别人如何，咱们打探清楚终归是好的。”
却说孙臻臻人已经在赵府里，和赵云烟吃茶聊天。
“我以及派人去请哥哥了，我可不是你的对手，你今日这局，摆明了要杀我个片甲不留，只怕也只有我哥才能镇得住你。”
孙臻臻脸颊红了红，道：“姐姐又拿我取笑。”
赵云烟笑道：“哪有取笑你呀，你棋艺这么厉害，连我哥有时候都不是你对手，我取笑谁也不敢取笑妹妹呀。”
说话间，赵云岫就到了，赵云烟忍不住道：“哥哥今日怎的到现在才来，我都托人去喊几次了。”
赵云岫道：“参加商会的商户送来了拜帖，唯有一个得了九等商会帖子的林家未送上拜帖，我与父亲商议了一会，才耽搁了。”
赵云烟道：“哦，居然还有这等事情，这林家怕不是有什么大来头？”
赵云岫也道：“我与父亲也是这样想，所以才派人去打探一番再说。”
随即看到孙臻臻给妹妹设置的难关，连他自己都被难住了，不由得朝孙臻臻拱手讨教：“孙姑娘棋艺高超，赵某解不开这局面，还望赐教。”
孙臻臻当即就解开了棋局，随后不经意道：“林家？我有个亲戚正好姓林，也恰好得了九等的商会帖子，你们口中的林家，怕不是我亲戚？”
赵云岫不由得好奇道：“那必然就是了，今年得了九等商会帖子的人家里，只有一户姓林的，既然是孙姑娘的亲戚，那姑娘可知其有什么来头？”
孙臻臻不动声色道：“是我姑母一家，原是在晋京城经商，后来落魄了就回到青塘镇，也是刚来不到一个月，若说有什么来头，但哥哥去明月山庄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来，所以具体如何，我们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