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的阳光暖暖照下,一阵微风飘过,墙外的高大枫树哗啦啦作响,枫叶飘落到庭院中,掉到水面上,波光粼粼。
秋菊上,几只蝴蝶在翩翩起舞,园内景象惬意美好。
身穿葱绿盘金彩绣裙的丫鬟穿过拱门,来到别院后花园。
“姑娘,青梅回来了。”红叶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由远及近的青梅。
林幻一袭淡粉色裙衫,坐在亭子里,把容器里的药材捣碎,没有假手他人。
一大早,林幻就就起来摆弄瓷瓷罐罐了,一直忙碌了一上午。
这些药都是昨天去蹚水镇拿的,还差一些药剂,青梅今日也去拿了。
圆桌上有很多小碟子,碟子里装的就是各类现有药材。
红叶看着姑娘摆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好奇的不行,但在青梅的教导下,也不会随便乱问了。
青梅外出了一趟,除了拿药,还打探了一些消息,此时正一一汇报于姑娘。
“今个派人去寺庙瞧了,已不见那人身影,看痕迹,应当是自行离开的,没有惊动到周边人。”
林幻道,“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往后不用再提。”
青梅又道:“我回城的时候四处听人说晋安侯从战场归来了,据说晋安侯的部队被敌军从后方围攻,背腹受敌,险险脱困,但还是损失了一名大将,晋安侯也受了轻伤。”
林幻动作顿了一下。
晋安侯,楚胤。
为女主护航的那个权臣。
这么快就出来了?
所以女主救人的情节已经发生。
一时间,林幻心中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这个晋安侯并不是原着男主,同林家姊妹一样,都没有好下场。
书中对他的描述并不多,每次提到的都是他的建功伟业,他是这个国家的战神,楚家子孙世代守卫大晋王朝,给国家带来了安宁与和平,故被封为晋安侯。
楚胤的父亲战死战场,他年纪轻轻立下功劳,当之无愧承袭了爵位。最主要的是,他手握兵权,位高权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可惜哪怕是这样的人物,结局也是不好的。
作者对这个人物的结局都不做正面描述,只从侧面描写他带着仅剩的人马,被围攻在山上,弹尽粮绝,最终为了扞卫尊严,跳下悬崖。
据说,敌人还下崖寻找,找到了尸体还去骨扒皮,据说所有士兵腹中没有一粒米饭,全是树皮,然后敌人砍下尸体头颅,悬挂城门。
林幻看到这部分时,内心很是难受,但那个时候晋安侯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纸片人,如今她跟他活在一个世界里,这心里感受自然就更复杂了。
混合的药材捣成了粉末,红叶拿来了事先准备好的香袋子,取出药粉,参合着一些物料,一起倒入香袋内,两根带子扎起来就能用了。
“姑娘怎的想起要制作香袋了?”红叶问。
晋京城里的姑娘大都自己制作香袋,只不过二姑娘从前不喜欢做这些,都是大姑娘做的。
“兴致来了就做了,这两个是给你们的。”
林幻拿起其中两个,丢给她们两人,她做了很多个香袋,每个香袋材质布料都不同。
之所以忙碌了一个早上,可不仅仅是制药,还缝制了香袋。
给林夫人的香袋是稳重大气的料子,给林瑜的香袋布料清雅淡然,给丫鬟的是大众布料款式,自己留的是铜镂雕寿字纹香袋。
是根据每个人不同身份制作而成,丫鬟香袋是不能同主子一样,否则就是主仆不分,传出去人家会说没规矩。
“谢姑娘。”
青梅红叶笑逐颜开,感激不尽。
不知想到了什么,青梅拍了一下脑袋。
“瞧我回城后听说了晋安侯的消息就激动忘事了,姑娘吩咐我拿大小姐药膏去给大夫瞧,大夫已经瞧好了,还列了一份成分清单给你,奴婢这就拿给你看。”
林幻接过来看,这大夫字迹跟现代医生有的一拼,估计也是为了防止别人拿了他的单子去别的药房拿药,所以字迹十分潦草,估计除了他自己旁人也难以看懂。
林幻自是看懂了,这种事情她在现代时也没少干。
那些成分,果然如她料想中的差不多,她也没说什么,只把单子收起来。
然后又道“小盒子买了吗?”
青梅边掏边道:“买了买了,姑娘交代的事情奴婢岂敢忘记?”
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就出现在林幻面前,她拿了起来,又拿过圆桌上的一个小碟子,用勺子把里面的药膏倒入精致小盒子里。
做完这一切,林瑜也过来了。
林瑜每天都有晨读的习惯,书画也有勤练。
晋京城里有学堂,但并不是人人都能进去,五品以下官宦之家都得自己请先生回家教学。普通大众的家庭经费不够,请一个私塾先生大家一起供养着,一个学堂里面也能有十几个学生。
林之进为了保护两个女儿,早年也请了私塾回家教学,直到今年才辞退,但林瑜还保留着良好学习习惯。
“真好看,妹妹的手艺越发精致了。”林瑜拿到了香袋,很是开心。
林幻道:“到时去周府,姐姐就系这个,味道清淡,很合你气质。”
林瑜自然点头同意。
林幻又拿起精致的小盒子递给她:“药膏已经给大夫看过,大夫说药材贵重,非常人能制作,但姐姐用完这盒,疤痕应该也能消除了。”
这个盒子跟林琼给的一模一样,就连里面的药膏色泽都类似,林瑜不疑有他。
林瑜对香袋很是喜欢,拿着左右的瞧:“好是好,就是差了一个字。”
原来古人都喜欢在手帕香袋等喜爱物品上绣上自己的名字,彰显自己的喜欢。
林幻却不以为然,古代对女子要求严格,私有物品一旦落入旁人手中,等同于失节,她是脑子进水才把名字绣上去。
“不绣为好,倘若掉了被外人捡到,有失明洁。”林幻如实说。
林瑜才想到这层,“是姐姐疏忽了。”
*
晋京城,某密室。
素衣男子手持黑子,“晋安侯已安全回府。”
对面男子一身华服,表情有点狰狞:“那么多杀手都杀不了一个晋安王,都是废物!错过良机,日后怕是难寻这样的机会了。”
密室内沉寂了半响。
素衣男子缓缓道:“不见得。”
华服男子表情一顿:“先生还有良策?”
“再好的计策也得等个好时机,为今之计,只有耐心等待,再做打算。”
华服男子缓缓叹了口气,放下白子:“本以为这次可以一举拿下,永绝后患,谁知……他可真是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