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倾雪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这种被心爱的男人搂在怀中,一脸温柔相待的感觉,或许,她在做梦,但身体的疼痛又强烈地提醒着她,她不是在做梦,她看着赫连均策,半晌,才讷讷呢喃一声,“皇上?”
赫连均策看着她发懵的脸,顿时失笑,“怎么?就睡了一觉,连朕都不认识了?”
慕容倾雪连忙道,“哪有,我……”
“那就好。”
赫连均策打断她,“睡了一下午,饿了没有?”
慕容倾雪不饿,其实下午的时候她有起来吃过东西,便摇头。
赫连均策也就不问了,松开拥住她的手,说,“睡吧。”
话落,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大概是累极困极,所以入睡的极快。
反倒是慕容倾雪,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龙凤盘旋的帐顶,身侧,是男人均匀的呼吸,而她,躺在皇上身边,睡在龙床上!
一夜承宠,就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这种滋味,真的难以言喻。
北欧。
在刑北跟步封钰返回之际,苏逸和东方琴的大婚之日也临近了。
因为这两个人的成亲日距离过年很近,所以,把过年的氛围炒的越发的热闹喜庆,把人迎进门之后。
晚上,洞房花烛夜的时候,苏逸惨了。
他被闹的很凶。
白天的时候,他就被灌了很多酒,几乎濒临失去意识的边缘,但他内心里是极度渴望着与东方琴的洞房花烛夜的,所以,努力保持清醒。
可等他好不容易送走了客人,迫不及待地推开喜房的门时,里面,却空空如也,他的新娘子不见了!
苏逸瞪着空无一人的房屋,踉跄的身子往门上一靠,缓了缓腹腔中的酒气,他扬声唤,“郭纯!”
“哎,少爷!”
郭纯立马从黑暗中现身,往他面前一站。
苏逸伸手指了指喜床,“人呢?
郭纯视线往里看了一眼,当看清苏逸所指的方向时,摸头笑了,“少爷,夫人说,你如果这次还能抓到她,那她就跟你回来,若是你抓不到他,那……”顿了顿,郭纯小心地看一眼喝的脸色发红的苏逸,道,“夫人说,你若是抓不到她,那你就自个洞房。”
自个洞房?
他自己怎么洞房?
抱枕头?
但他想抱她。
苏逸一想到东方琴在说这话时的古灵精怪的样子,忍不住的,就挑起眉头笑了,如果是平时,他当然很乐意跟她玩这种游戏,但现在,他醉的厉害,他自己很清楚,他连站都站不稳,如果不是有门倚靠,他大概会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种情况,他要去找她,是不可能的。
但不找又不行。
他岂能在新婚夜让自己的新娘子在别处睡?
不能!
他手臂撑靠在门上,勉强让自己站稳,然后迈步,往喜床走去,刚走出两步,身子一个趔趄,直直地往地上栽倒,眼看着他要跌个狗吃屎,郭纯立马飞快地跑过来,伸手把他一扶。
“少爷,你当心点。”
苏逸道,“把我扶到床上去。”
郭纯应是,然后把他扶到床上,苏逸一坐下去就打了个酒嗝,脸色发红,一双眼更是泛着醉意,明显的是醉的不轻。
郭纯看他这副样子,十分担忧道,“少爷,夫人那边怎么办?”
“派人去找。”
“可夫人说了,要你自己找,若是别人找的,她可是要跟别人洞房的。”
苏逸一听,酒气瞬间涌了上来,“她敢!”
郭纯心想,跟别人洞房大概是不敢的,但不跟你洞房,那绝对是有可能的。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
他只是提醒,“要不,少爷先睡一会儿,奴才先派人去打探,等探到了夫人落脚地,奴才再来通知少爷,少爷再亲自过去?”
苏逸虽然醉了,但头脑还算没废,听了郭纯的话,他半天没反应,就在郭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猛地开口,“此法甚好,但不要惊动了我爹,悄悄派人去,另外,让厨房煮碗醒酒汤过来。”
“是。”
郭纯离开,先去厨房通知人做醒酒汤,又去调遣人,去寻东方琴。
苏逸喝了醒酒汤,躺下就睡。
郭纯带着人,去找东方琴。
此刻。
皇朝酒楼里。
顶三楼的精致的厢房内。
东方琴,曲尚歌,还有苏清婉三个人,分别坐在三个方位,东方琴在把洒言歌,一边渴酒,一边唱歌,那歌声,实在称不上好,曲尚歌听的很痛苦,但没打断她,苏清婉也听的不舒服,也没打断她。
等好不容易,她停歇了,曲尚歌才提醒她,“天色很晚了。”
苏清婉跟着猛点头,确实很晚了,她哥哥现在恐怕已经回了喜房,知道了她不在房间内的事。
想到她哥哥可能会有的抓狂,她小心地侧头,看一眼红衣下的东方琴。
东方琴撇撇嘴,将酒杯一放,一副“天色很晚管我屁事”的嚣张样,“反正他今天若是找不到我,我是不会回去的。”
曲尚歌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嫁都嫁了,如果心中有气,那又为何要嫁呢?苏逸今天大婚,绝对喝了很多酒,他如今如果还能清醒,那就已经是万幸了,但是,要折腾着来找她,大概有点困难。
曲尚歌是过来人,她毕竟比东方琴经历的多,感情的事也比她看的深,就笑着问,“他若是找不到你,你就不回了?”
“不回!”
“那你能去哪儿?”
“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呆着。”
曲尚歌闻言一笑,她趁东方琴又低头倒酒的时候,给身边的冬晴使了个眼色,冬晴接收到她的眼光暗示,马上明白,悄声离开。
她一离开酒楼,就直奔苏府而去。
虽然大半夜了,但因为再过几天就到了新年,所以,每一处街道旁边的树上都挂满了灯笼,还有路边铺子,挨街道而建的房舍,檐下都挂着灯笼,灯笼的光虽然朦胧,却汇聚在一起,照亮了整个街道。
街道上,来往人很少,几乎没有。
虽然亮堂,但毕竟晚了,又加之很冷,所以,也没有人出门。
冬晴一出来,寒风一吹,冷的瑟瑟发抖,她裹紧了披风,埋头就往前走去,却在转过皇朝酒楼门前的那颗大槐树时,被人叫住了。
冬晴往后一看,看到大槐树旁边停了两辆马车。
一辆马车上刻着邪王府的标志,余襄窝在那里,似乎是在打坉。所以,喊她的人不是余襄,是另一辆马车里的人。
冬晴看着那个挑开车窗帘子,从微弱的窗口里印照出来的脸,笑着喊一声,“刑少爷。”
她喊少爷,那是因为习惯了。
刑北在定国公府生活的时候,冬晴都是这般喊他的。
刑北听着这个称呼,微微一笑,那张总是绷着冷漠气息的脸也有了一些人情味,他问,“歌儿呢,你怎么出来了?”
冬晴走过来,隔着一定的距离回复说,“我去通知苏少爷,让他来接东方小姐。”
“哦。”
刑北似乎是知道什么,淡淡应一声。
冬晴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刑北看她一眼,低声说,“我等清婉。”
四个字,虽说听不出喜怒,但不难发现,这个男人内心里的关怀之意,他是怕苏清婉太晚回家,不安全吧?
冬晴悠悠一笑,道,“东方小姐若是不回去,我家王妃跟苏小姐大概都没法离开,所以,我才去偷偷通知苏少爷的。”
刑北看了一眼天色,眉心一皱,半晌,道,“我送你过去。”
“咦?”
冬晴只来得及疑惑地“咦”一声,下一秒,眼前一闪,原本坐在马车内的男人就玉树临风地立在了面前。
冬晴道,“刑少爷的武功又长进了。”
刑北勾了一下唇,“跟歌儿比起来,应该还差了一些。”
说着,指了指前面,说,“走吧。”
“好。”
两个人往苏府而去。
三里外的地方,遇到了前来寻东方琴的郭纯,冬晴告知了郭纯东方琴的落脚地,让他赶快回去通知苏逸,让他来提人,郭纯一听,当然是片刻不再耽搁,立马掉头,回苏府。
苏逸喝了醒酒汤,又睡了一觉,等郭纯回来,把他喊醒,他觉得精神好多了,虽然还有点醉,但不影响他的行动。
他让郭纯去备马车,当下就坐了马车,去了皇朝酒楼。
遇到刑北,他打了声招呼,这才上楼。
楼上。
东方琴一个人喝了不少酒,曲尚歌怀孕,没办法陪她喝,所以,苏清婉陪她喝了一些,说是一些,其实很多。
苏清婉自小滴酒不沾,偶尔出来游玩,喝的也是参汤内,所以,这一次,被东方琴逼着陪喝,小脸通红,醉的不省人事。
她趴在桌子上,似乎是睡着了。
而东方琴,也醉了,也不闹腾了,趴在那里,也像是睡着了。
苏逸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曲尚歌平躺在榻上,一脸无语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两个女人,当看到苏逸推门进来,她连忙道,“赶快把人弄回去,再让她折腾下去,我都要动手把她打晕了。”
苏逸连忙拱手,替东方琴道歉。
曲尚歌摆手道,“道歉就不必了,你快些把她弄走。”
“是。”
苏逸走上前去,将东方琴搀扶起来,抱住,往楼下走,到了楼梯口处,与走上来的刑北撞了个正着。
苏逸道,“清婉也喝醉了。”
刑北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上楼。
他推开门,跟苏逸一样,他先是看到曲尚歌,后才看到苏清婉。曲尚歌看到他,笑道,“来接清婉?”
刑北看她一眼,眉心压了一抹责备,“你是怀有身孕的人了,怎么还跟她们一起胡闹?熬夜伤身体,对孩子也不好。”
曲尚歌摊摊手,“我也没办法啊。琴儿想玩,想用我当挡箭牌,我又不能不依,也就一夜,没事的,等她们都回去后,我也回了。”
刑北还想说什么,趴在桌子上的苏清婉可能是很不舒服,嘤咛一声,翻动了几下,双臂就从桌沿滑了下去,眼见着她整个人也要往桌底下拱去,刑北立马脚步一踏,身形如飞,转眼就来到苏清婉身边,伸手将她下滑的身子接住。
曲尚歌笑道,“武功有长进啊。”
刑北脸色一红,“我先带她回去了。”
“嗯,回去吧。”曲尚歌挥了一下手。
刑北又看她一眼,转身,抱着苏清婉离开了。
等人都走后,冬晴从门后现身,揉着眼道,“王妃,这人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王爷若是从宫里面回来,看到你不在,他会生气的。”
说着,她去扶曲尚歌。
曲尚歌身子臃肿的厉害,伸手搭着冬晴,站起身,边道,“他生什么气啊,这么晚了,他若还没回来,该生气的是我才对。”
冬晴闻言,噗嗤一笑,“倒是王妃也吃醋了。”
曲尚歌瞪眼,“我才没吃醋。”
冬晴立马附和,“好好好,王妃没吃醋,没吃醋,行了吧?”
曲尚歌笑嘻嘻地哼一声,扶着她的手,下了楼。
楼下。
刑府和苏府的马车都走了,大槐树下面只有邪王府的马车隐秘地停在那里,余襄出没打盹了,拿着马鞭子,坐在马架子上,双目有神地看着门口。
当曲尚歌跟冬晴的身影印入视线,他立马冲帘后说了一声,“王爷,王妃下来了。”
“把马车赶过去。”
“是。”
也就几步路的距离,余襄还是将马车赶到了近前。
冬晴扶着曲尚歌上去。
曲尚歌一手掀着帘子,一边对冬晴道,“你也上来,外面冷,而且我也确实好困了,在马车上我睡不舒坦,你来陪着我。”
冬晴点头,正要抬步。
马车内,一道低沉调侃的声音,透过掀开的帘子,传了过来,“你若想让人陪,本王陪就是,不必麻烦冬晴了。”
冬晴一听这声音,哪还敢往里钻,转身就坐在了余襄旁边。
曲尚歌笑着松开帘子,钻进马车内。
北欧炎弘背靠在车壁上,懒洋洋的神情,一见她进来,往前跨出两步,手臂一伸,将她揽进了怀里,他又往后,坐在了软榻上,垂眸,看着怀里的女人,问,“困了?”
“嗯。”
曲尚歌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
北欧炎弘十分喜爱她现在这个样子,依偎他,依赖他,对他是全心全意的接纳,他将身子放松下来,把枕垫放在后背,斜靠在那里,让她睡的更舒服。
一路上,曲尚歌感觉不到颠簸,迷迷糊糊中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