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竹冷笑,“爹难道也想像大哥一样,与莫讫勾结,杀了邪王?北欧正与莫讫交战,邪王一旦有个三长两短,这北欧,只怕就成了莫讫的天下了,爹莫不是也跟赫连均策有了私下的交易?”
萧坤怔怔,却是没有接话。
萧竹一见他这般,大怒,“爹!”
萧坤道,“我们本就是江湖之人,江湖人从来不管朝堂如何,不管是北欧统治也好,还是莫讫统治也罢,于我,都没有干系,谁能给我最大的乐趣和利益,我便为谁效力。”
萧竹愤然怒喝,“原来是你!”
萧坤眯眼问,“你这话何意?”
萧竹冷然道,“难怪舒靖风会往南江城跑,因为这里有爹接应,那舒靖风是不是被爹送走了?爹把他送去了哪里?潼关?”
萧坤道,“这事儿你管不着。”
萧竹哼一声,“儿子断不会让爹做下如此糊涂之事,这事儿,我还管定了!”
说罢,怒地挥出一剑。
萧坤闪身躲避,却给了萧竹离开的机会。
萧坤想去追,最终作罢。
他想,就算萧竹追上去,也怕是追不上了,而他若去了潼关,定然要留在那里参战,就让赫连均策自己去想办法吧。
他转身,走到萧临寒的尸体旁边,看着这个曾经一度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终究是低低地叹一声,唤来下人,去买棺,安葬。
萧竹去追舒靖风,一路追至潼关。
北欧炎弘跟曲尚歌在破败的客栈里吃了饭,买了一匹快马,两人同乘一骑,去了障山。
障山隘口,琉影扎营在那里。
看到北欧炎弘跟曲尚歌来了,他立马出营迎接,“王爷,王妃。”
北欧炎弘将马绳甩给一边的士兵,牵住曲尚歌的手,一边往营帐里进,一边问,“可有遇到舒靖风?”
“没有。”
“那就是已经过了障山,直奔潼关去了。”说罢,又问,“曲老将军呢?”
“在前方守战。”
“你去叫他回来,不用守了,让他一起来商议作战计划。”
“是!”
北欧炎弘坐在将帅的主位上,松开曲尚歌的手,曲尚歌揉了揉手心,这动作入了北欧炎弘眼里,他顿时就笑了,“怎么?难道是本王捏疼你了?”
他本来要抬起手去看地图的,这时却把手伸过来,拿住她的手,左右看看,见她手背上确实有一个很明显的拇指印,他嘴巴一抿,“本王刚刚是怕你掉下马,所以把你抱紧了些,也没想会……”
“王爷,曲老将军回来了。”
话没说完,掀起帘帐的琉影就喊了一句。
曲尚歌立马甩开北欧炎弘的手。
北欧炎弘轻咳一声,目光抬起来,往营帐门口的琉影看去一眼。
琉影微转眼眸,看向一边,他着实不知道王爷跟王妃正在……咳,他真的不是要故意坏王爷好事的啊!琉影很委屈。
北欧炎弘收起旖旎的心思,道,“过来商议吧。”
曲潭走过去,看着曲尚歌,问,“你刚去了哪里?”
曲尚歌说,“见了朋友。”
曲潭正要问什么朋友,北欧炎弘打断他,“先议事,你们父女俩有什么话,待议完事再说。”
曲潭只好不问了。
曲尚歌也坐在一边听战略分析和布局。
如今战争的胶合地点是潼关,原本是想引莫讫大军入障山的,但是舒靖风跟安少琛逃跑了,他们回去,定然会向赫连均策传达障山有异,所以,障山怕是要成为无用武之地了。
北欧炎弘对飞影说,“留一小部分军队守在此地,其他的士兵前往潼关。”说罢,又问,“曲老将军觉得,潼关一战,若我军胜利,可否一举攻入莫讫,拿下赫连均策?”
曲潭看着地图,说,“潼关过去,是连绵的林地,林地虽平坦,利于行军,但是若大军前往,必然战线拉长,若是粮草供应不足,兵马劳顿,再遇莫讫围困,必然危亦。”
北欧炎弘思索良久,道,“那就分兵前进。”
曲潭问,“何以分兵?”
北欧炎弘指着地图上的某一点,“这里驻兵十万,拦截莫讫西部的战力。”说罢,又指向另一点,“这里驻兵二十万,对抵莫讫主力兵。”又指向另一点,“这里与西域接壤,而西域是我北欧与莫讫共同的领地,必须得有精锐部队守着,本王会派出炎王府精锐黑骥兵,誓守此地。”说罢,他又挑眉,“而将军与本王,只需带兵,直奔莫讫皇城即可。”
曲潭看了看那几个地方,又全观了一下整个地图,点头道,“这种方法可行。”
“那就依此计行,琉影!”
“在。”
“你去分兵。另外,飞鸽传书给冷幽堡跟步封钰,让他们带兵前往指定地点。”
“是。”
琉影离开之后,北欧炎弘起身,“我们得尽快赶到潼关去,步封钰一走,潼关得有人守。”
曲潭问,“王爷将人都调走了,潼关谁守?”
北欧炎弘看了一眼曲尚歌。
曲尚歌顿时有股很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那个尊贵不凡的男人轻轻启唇,说,“本王去直捣皇龙,王妃就守在潼关,等本王凯旋归来。”
曲尚歌哑然。
曲潭一怔,怔后忽地一笑。
曲尚歌气道,“爹笑什么!王爷要把女儿放到炮火之中去,你还有心情笑!”
曲潭收住笑,道,“爹觉得王爷的决定极好。”
曲尚歌瞪眼,“爹,你!”
曲潭道,“你武功不弱,如果穿上战甲,定然不输于任何男儿,你虽然是女儿身,但你是我曲潭的女儿,都说虎父无犬女,你定然不会让爹失望的,当然。”曲潭看一眼北欧炎弘,又道,“你是邪王的王妃,理当与他,同甘共苦。”
北欧炎弘手一伸,将曲尚歌搂抱进怀里,他笑着低头,看着曲尚歌美丽的鼻尖,“同甘共苦这个词,本王喜欢。”
曲尚歌没理他。
因为有她爹在,她就算是知道他为什么把她放在潼关,也没当面拆穿他,等她爹一走,她就用手指狠狠地戳着他的心口窝,“你是故意的!”
北欧炎弘捏住她的小手指,放在唇间轻吮,语气漫不经心,“本王哪里就故意了?”
“你把我放在潼关,哪里是让我去抵抗敌军,分明是做给赫连均策看的,因为,不管他与你的战争是胜是败,都有我为你守着潼关。不管你是攻下了莫讫,还是他带兵擒住了你,他都没法越过潼关这一道城门。除非……他对我动手。”
而赫连均策,大概是没办法对她动手的。
当然,北欧炎弘输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他真正的目地,就是故意刺激赫连均策,这个坏心肠的男人!
曲尚歌不想理他了,她抽手。
北欧炎弘不放,不单不放开她的手,连她的腰都抱上了,他将她抱到榻上,身体压上去,疯狂吻着她的嘴唇。
曲尚歌被他强悍的进攻逼的节节溃败,嘴中不断地逸出扰人心肺的柔媚之音,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就咬了他一口。
北欧炎弘吃痛,松开了她。
他喘着气,红着眼,瞪着她,“你是本王的女人,自然是要与本王同进退。”
他捏住她的下巴,“至于赫连均策,本王会让他永远安息在莫讫国,与他的美梦,一起,长埋。”
说罢,他起身,步出营帐。
曲尚歌躺在榻上,长长地呼吸着,她盯着营账顶上圆圆的布包,默默地想,她与赫连均策认识了很多年,她们曾经一同把酒言欢,一起劫富济贫,一起笑傲江湖,那时的年月,无人可替代,那时的情义,也无人能懂,她视他为此生唯一的知己,他视她为什么呢?
若是真的敬她,重她,爱她,又岂会向北欧宣战?
所以,当时的那些时光,真的只是一场梦吧。
曲尚歌在营帐里躺了半个时辰,这才掀开帘帐出来,一出来就看到,北欧炎弘正站在前方等她,曲潭也在等她,还有一些没有撤离开的士兵,所有的人,都站在营帐前。
而在他们中间,还有几匹快马。
曲尚歌走过来。
北欧炎弘看她一眼,说,“先去潼关。”
他牵一匹马过来,在缰绳递给她之前,说一句,“你若不想骑,可以跟本王共乘一骑。”
曲尚歌想也不想的接过马缰,一脚蹬在马蹬上,稳稳地落在马背上,那动作,帅气又美丽,长裙在空中划出一道惊鸿,看的北欧炎弘的眼神又幽沉了。
等曲尚歌坐稳,他心有不甘地说,“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跟本王共骑呢,你还不愿!”
曲尚歌高坐在马背上,风姿绰丽,洋洋洒洒地笑了,“哦,那王爷就去找一个愿意与你共骑的人吧,我就先走了。”
说罢,一扬鞭,“驾!”
骏马飞驰而去。
看着那道美丽的倩影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样子,北欧炎弘眼中的爱慕怎么掩都掩不住。
曲潭适时地轻咳一声,“王爷,我们也该出发了。”
“嗯。”
北欧炎弘也翻身上马,扬鞭去追赶曲尚歌。
上一次的比赛,他因为想要诱拐她嫁给他,所以,并没有把那一场赛事看作是比赛,反倒是玩性居多,这一次,他恶作剧地想,就试试她的马上功夫如何,这般想着,他就连扬马鞭,将马赶的飞快,在快接近曲尚歌时,马鞭一扬,眼见着就要卷上曲尚歌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