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耍了他的女人,其实说到底也是耍了他,从那夜在客栈里遇到萧临寒开始,便一切都在萧坤的计划之中吧。萧临寒无缘无故从西域返回,这本身就很奇怪。
北欧炎弘不说十分了解萧临寒,但七八分的了解还是有的,当年誓言不再回到北欧的人突然间回来了,必定有着什么原因。
他是因为知道自己父亲的计划,所以才想请曲尚歌编织一段谎言来消弥自己父亲的恨意的吧?可惜的是,他低估了曲尚歌在百里烬辰心中的地位,也就酿成了今天的祸事。
萧坤看到北欧炎弘,脸上有一瞬间的方寸大乱,但很快又恢复镇定,笑着上前行礼,“草民参见王爷,王爷来府是?”
明知故问!
北欧炎弘冷哼一声,没有让他起身,眼光落在同样行礼的萧竹身上,“你跟本王来。”
萧竹怔了怔,看向自己的父亲。
萧坤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低叹一声,“去吧。”
因为萧临寒不顾家业,独走西域,这些年,他把萧竹拘在身边,限制了他的成长,如今,往事已罢,就让他自己去闯荡吧,该走的总会走,该来的也总会来。
萧坤背对着萧竹,转身走向书房深处,从里面取出一轴画卷交给他,“带上去京,会有一天用到。”
萧竹满眼疑问,萧坤却已经不打算说什么了,拂了袖便离开了书房。
北欧炎弘坐在马车内,低垂着眉目,陷入沉思之中,萧竹来到之后,琉影回禀一声,他只淡淡“嗯”了一声,便吩咐起程,马车内着盛京而去。
曲尚歌坐在宽大马车的一隅,透过方方正正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
七月的天,整个南江城都融入了艳阳里面,骄阳似火,城门如峦,花香四海里,攒动的人群熙攘在街头,曲尚歌看着热闹的街道,忽地就想到了东方琴,想到了盛京,想到了那三年与百里烬辰走过的大江南北。
想到百里烬辰,她微微眯了眯眼。
有时候,恨一个人也是可怕的,因为有恨,所以无法忘记,无法忘记,又何来释怀!
不能抛开往尘,便无法瞻望未来。
也许是她太过于专注,也许是她眉目间不期然而流露出来的冷绝,让陷入自己思绪里的北欧炎弘猛地一惊,抬头看来。
“在想什么?”他问。
随着声音响起,北欧炎弘微微动了动,把曲尚歌倚靠在一侧的身子拥进怀里,目光落下来,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想看清她此刻内心里的想法,带着几分炙热,几分深凝。
曲尚歌敛住心思,抬头笑了笑,指着窗口道:“这南江城的街市好热闹,不输于盛京的繁华呢。”
顺着她的目光,北欧炎弘也把视线落向窗外,人流如潮的街上,吆喝声嬉闹声此起彼伏,洋溢着一片盛世下的繁华之景,可是北欧炎弘越看眉头就皱的越深。
此刻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在大都的酒楼里,看到百里烬辰为曲尚歌挽发戴簪的一幕,非常刺心的一幕,哪怕百里烬辰已经不在了,但是他所留下的痕迹依然难以消除。
北欧炎弘收回视线,看着怀中女人嫩白如玉的脸颊,漆黑闪耀的眼睛,还有那张饱满诱人的红唇,他浅浅一笑。
不管往昔如何,不管她与百里烬辰经历过什么。只在此刻,她在他身边,在他怀里,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也会存在于他未来的年华里,所以,他有什么可在意的。
“如果你喜欢,等回京后,我可以天天带你去逛市街。”虽然他从来没逛过市街,不过能与她一起,应该也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曲尚歌也不是真的喜欢逛市街,听他这样一说,倒也想看看堂堂的北欧邪王真去了市街会是个什么样子,便笑道:“好啊,王爷可不能食言。”
“本王对你,从来不食言。”北欧炎弘看着她的笑,也勾唇缓缓地笑了,低垂的目光深情缱绻地落在她的唇上,暗色魅生。
曲尚歌脸颊微微泛红,被他这略带压迫性的目光逼的眼光躲闪,无处安放,而被他拥住的腰间,此刻也感觉滚烫无比,那只缓缓收紧的手似乎带了一丝电流,让她酥麻难耐。
她伸出手推开他的钳制,想逃离他的桎梏,北欧炎弘哪能让她逃脱,手指微微用力,她便完全落入他的怀中,眼前一暗,唇上便袭来一抹柔软。
北欧炎弘吻住她,眸中笑意盈盈,温热的手掌顺着她的曲线缓缓游曳,他很清楚她的身体,对她身体的各个地方十分的了解,所以不出片刻,曲尚歌已经软在了他的身下。
“尚歌,喊我阿炎。”北欧炎弘吻着她的脖颈,声音浓情带着沉暗的欲。
曲尚歌气息微喘,软糯开口,“阿炎……”
这一声阿炎是失而复得,是久闭心灵的突破,是她敞开心扉的第一步,北欧炎弘听着这骄软的声音,内心也是一片柔软。
“三个月。”他突然开口,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头埋在她的胸前,微微喘息。
对北欧炎弘来说,隐忍了三年,到今天只能索吻,不能做,根本就不能止渴,反而因为尝到她的滋味,让自己浑身的火气无法释放。
他吸了吸气,把曲尚歌凌乱的衣服穿好,然后头转向帘外,“停车。”
马车停住,他掀帘就走了下去。
之后马车又重新起动,但北欧炎弘没上马车,曲尚歌掀帘去看,正看到他骑在马上,一脸冷俊的样子。放下车帘,她掩面窝进榻里,心里苦笑,他果然还是在意的。
这一路上,曲尚歌一直窝在马车里没出来,而除了吃饭的时候北欧炎弘会上马车与她呆一段时间,其它的时候他都不曾再进马车。
曲尚歌以为他在意自己失身之事,不愿意再碰自己,心头便有着难以排解的涩意层层氤开,不会痛,但却令她呼吸沉闷。
北欧炎弘一向对自己的自制力非常有信心,但是那天在车上吻了她之后,他竟然想不管不顾地就在马车上要了她,那种感觉太强烈,强烈的他害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做下伤害她的事情,所以,他只好弃了马车,一路驾马而回。
萧临寒在帮她解完毒的时候说过,三个月不能同房。不管萧临寒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他都不敢冒险,他宁可再忍三个月,也不会让她再承受任何可疑的风险。
两个人,各自心思,却又各自自我折磨地回到了盛京。萧竹被北欧炎弘带回了邪王府,曲尚歌回了定国公府。
冬晴看到她后,立马就扑上去抱住了她,眼泪横流,“小姐,你可回来了。”
曲尚歌伸手擦掉她的眼泪,笑道:“怎么了?哭的像只小花猫,我又不是……”
“歌儿。”
曲尚歌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声音就打断了她,接着她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刑北依旧是锦衣玉色,面若寒玉,气息如丝竹般沉香微冷,眸光清润中有着痛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也有着其它一丝复杂的情绪。
“刑哥哥。”曲尚歌微微仰头看他。
刑北温柔的目光罩住她,“歌儿,你能安全回来真好。”
三年前是他带她出去游玩,没有保护好她,让她被歹人掳了去,而三年后她回归,他却领兵在外,没能第一时间去接他,这一次,他的歌儿总算是回来了。
曲尚歌被他抱在怀里,眼眶微微泛红,却极力扬起笑容,“我没事,刑哥哥不用担心。”
“好。”刑北低头应声,手掌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没事就好。”
“嗯,我去看看母亲,你要不要一起?”曲尚歌从他怀里退出来,向冬晴招了招手,提步向东院走去。
刑北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曲潭见她回来,内心也是诸多激动,上次曲尚歌回来他也是领兵在外,不在府上,如今看到自己消失了三年又安然回来的女儿,风霜磨砺的脸上也掩不住的泛着喜悦的光。
“见过你母亲了?”他问。
曲尚歌摇头,“母亲好像不在府上。”
“嗯,莫讫使者来访,她应该去了皇宫。”曲潭想了想,突然想到莫讫使者点名让自己夫人去皇宫一事,就转头问曲尚歌,“你可识得莫讫国西北王赫连西容?”
赫连西容?
曲尚歌皱眉,莫讫国有西北王吗?
“不认识。”她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自然是不认识的。
看她回答的如此肯定,曲潭也就没做多想,挥挥手让她下去好好休息,把刑北留了下来,讨论事情。
而另一边,北欧炎弘刚踏入王府就被一道圣旨给宣进了宫。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袍服,不急不缓地去了皇宫,见到了莫讫使者。
赫连西容看到他,无限风情地笑了笑,“北欧邪王,久仰。”
北欧炎弘淡沉的视线从他脸上扫过,视线中的男子,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风光潋滟,一样的红衣,一样的绝色,却是不一样的身份,他缓缓勾唇,笑了,“本王从来没听过莫讫有个西北王,倒是有个爱穿红衣的世子,本王觉得你与那世子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