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赫连御舜自然将她的话听进耳朵里,"咣"地一声将茶杯重重放在一边,英俊的脸跃过明显的不悦——
"真是胡闹,禁楼那边哪有百花伊稚斜,你应该知道禁楼是府中的禁地,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坞佳委屈地站住伊稚斜的身边。
伊稚斜哪管这些,扬了扬手哈哈一笑,"赫连御舜,你要尊重老人家的心愿才好,坞佳,现在就带我去看看。"说着,他主动拉过坞佳的小手,二话没说走出书房。
坞佳胆怯地回头看了一眼赫连御舜,再转回头时,唇边泛起一丝得逞的笑
见伊稚斜直接改成了硬闯,赫连御舜彻底变了脸色,奈何这伊稚斜的腿脚功夫也算不错,拖着坞佳窜得倒也挺快,蹙着眉头也二话不说跟了出去
辛扎看着眼前刚刚发生的莫名一幕,抬手挠了挠头,发生了什么事不就是赏个花吗王府里从来都没有春花这是左谷蠡王知道的,再说了,这个左谷蠡王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赏花了
禁楼那边有花吗
只有楚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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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花园,伊稚斜和坞佳的身影被阳光拉的很长,身后便是紧追上来的赫连御舜,伊稚斜是武将不假,但赫连御舜的轻功绝对是在他之上,见他马上要冲着禁楼方向走过去,干脆不管不顾直接施展轻功窜到了两人面前
"伊稚斜,你不能进去。"他伸手一拦,挡住伊稚斜的方向
"为何"伊稚斜含笑盯着他,阳光下,他的黑眸深邃光亮,却有着跟赫连御舜同样的坚持。
"这是府中禁地,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赫连御舜蹙着眉头,脸色极为凝重。
伊稚斜想了想,若有所思点头,"这么说,禁楼里如今空无一人"
"没错,已经荒废了多年的老宅子有何可看别听坞佳乱讲。"赫连御舜说着又看了一眼坞佳,眼神极为不悦,吓得她连忙缩了缩身子。
伊稚斜早就知道他心中有猫腻,既然是个荒废很久的宅子,进去看看又如何而且,赫连御舜什么时候这么紧张过真的只是个宅子还是那个战犯就是关在里面连单于想要这个战犯进宫都无法得偿夙愿,想必一定是有原因。
硬闯肯定是不可能了,赫连御舜就挡在他的面前,他只是借口要看风景而已,完全没有足够的理由再冲进去,正想着要如何解决眼下的问题时,却突闻一串隐约的琴声氤绕传来,仔细听真的便是丝竹之音,琴声悠扬,丝丝入耳,如同天籁之音,再细听方向,正是从院落深处的禁楼处传来。
伊稚斜面色大悦,与突然脸色铁青的赫连御舜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哈哈大笑,伸手用力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御舜,你这就不对了,还说禁楼没人没人的话琴声何来啊"说着,拉过坞佳,"走,带我去见见这位琴中人。"
坞佳点头,连忙拉着他离开。
赫连御舜站在原地,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映的脸部线条忽明忽暗,一丝怒气流转在他琥珀色的瞳仁中,大手蓦地紧紧攥起——楚凌裳,你是纯心同本王作对是不是
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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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楼院内,清风徐过,树上嫩叶吐着清香,巡逻的侍卫们全都聚在了这里,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听着美妙琴声,琴声是从禁楼内传出,楚凌裳倚窗而坐,长袍轻抚,素手苒苒,抬指扫动琴弦,扬出一串清润之音。
她对面坐着冬荷,冬荷和春梅一样,都是南华公主带来的贴身丫鬟,因为南华公主怕楚凌裳没人伺候,便命冬荷先照看着禁楼这边。
冬荷在汉宫之中也见过楚凌裳,虽从未接触过,但也听闻她的本事,原本对她就是崇拜难当,如今能够服侍在她左右更是高兴,看着琴座旁的楚凌裳,冬荷支着下巴一脸地着迷,她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在女子装扮的时候会倾国倾城,女扮男装时又如此俊逸非凡,窗棱上的阳光洒落在素袍之上,如同仙人般,全身散发着与世无争的淡雅之气。
这阵子冬荷听过府中不少的流言蜚语,说什么王上有断袖之嫌,她倒是嗤之以鼻,如果真有男子长得这般俊俏,男人不想断袖都难吧
琴,原本是南华公主的,尽早刚刚送过来,听说是楚凌裳亲自请求侍卫跟南华公主借琴,冬荷理解,这禁楼远在院落的最深处,平日也只能靠弹琴来打发时日了。
琴声好听,歌声亦好听。
楚凌裳只是微微压低了嗓音,却更是有着一番独特韵味。
伊稚斜在坞佳的领路下刚刚闯进来了院落,耳边的琴声就越来越清晰,连同刚刚没有听到过的歌声。
院落侍卫们沉浸其中,竟然没见到有人闯入,连动都不动。
"你们——"
"嘘!"坞佳刚要呵斥侍卫,伊稚斜连忙拉住她,示意她不要出声,循声抬头看去,只见二楼倚窗而坐一位公子,抬手扶琴,轻吟歌声。
他万万没想到,只消一眼,将那白衣胜雪之人映入眼底之时,他的实现便再也无法离开了。眼神变得征楞而惊奇,心底却有一种难言情愫在滋生,伊稚斜从没想过自己会在短短时间内便能爱上一个人,短到只需要一眼!
就好像,今生今世再也没人能够入他的眼,进他的心,可今天,他却一眼便倾了心,动了情
颀长的身子立在院中,他痴痴看着二楼窗前唇含浅笑的白衣"男子",心开始第一次不受控制般地狂跳,失去了节奏。
阳光和琴声的交织,在"他"凝玉般的镀上一层金色光晕,举手投足尽是惊心动魄的清贵高雅之态,清艳而清冷,似沾染了皎洁银华的仙人,令人无法难忘。
伊稚斜身边的坞佳见了,心"咯噔"一下,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嫉妒起一个男人来,这个人怎么会比女人还要美再看身边人的模样,不会连左谷蠡王都被"他"给迷惑了吧最好是迷惑了,如此一来左谷蠡王说不准就提出将"他"带走的请求,他是王上的长辈,王上就算再不愿意也应该不会拒绝吧。
她才不管他是不是战犯,只要王上别再总往禁楼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