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军攻了昌邑一阵,见攻克无望,又调头攻击睢阳。
一来二去的折腾下,吴王已成了无头的苍蝇,楚凌裳坐镇于军营之中,一个挥笔下了命令,命周亚夫亲率大军在下邑设伏,成攻的伏袭了企图从西北方向攻击汉军的吴楚联军主力。
吴楚联军溃败,吴王刘濞仅率数千骑逃往东越。
夜崖迹这时也亲率一支军队,与周亚夫一起率军随后追击,东越王为求自保,割下了吴王刘濞的脑袋亲自交到了夜崖迹和周亚夫的手中,以示效忠于汉室。
一切,均在楚凌裳的计划之内。
从长安城到坚守昌邑,再到吴王终于被割了脑袋,历经恰恰就是三个月的时间,楚凌裳和夜崖迹只用了九十多天便将屯积财富兵马二十年最大的地方王国诸候一并铲除,为大汉平定了稳固江山。
但吴王虽除,可匈奴威胁还在,楚凌裳和夜崖迹又赶赴窦婴驻扎的军营之内前去支援,北赵虽然没了底气,但左贤王亲率的是十万大军仍旧气势汹汹。
号角响起,楚凌裳派军五万与左贤王的十万大军交战,她虽未走出军营,却也知道外面的情形。
战士的长矛指向敌人的身躯,长剑指向敌人的头颅,弓箭手们的箭如下雨般从天空中飞下。战场上的士兵们随着箭雨一片片的倒下,都被箭头刺中。一时间,战士们的鲜血都流了出来,汇聚成了血河,流淌在战场之上。大地上全是勇士们的尸体,尸体交错纵横。
她是幕后策划者,李广和窦婴是战场上的主力,这一次她利用奇门遁甲所学,谋策飞翼阵于战场之上,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这种阵形曾经被孙膑用过,战无不胜。
战场之上,汉军在两位军师的指挥下更是提升了战斗力,两翼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大将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
一时间,匈奴大军死伤无数,在短短几日内,楚凌裳只是于军营之中便横扫左贤王的十万大军,令他溃不成军!
这一夜成了决胜之夜,楚凌裳早已经听说左贤王有心生擒与她,却也只是淡然处之,坐在军营之中,她将玉佩轻轻拿在手上,手指拂过上面的图腾,快了,只要明日一过,这场维持了三个多月的战乱就会结束,到时候她便会和师兄师父远离汉宫,重新回到隐世无忧的日子。
夜崖迹和周亚夫等人已经提前回长安城复命,而她坐镇这里,明日将会继续围劫匈奴大军,应该在午后就可以撤营回宫。
业专网网情小小小。正想着,窦婴将军走了进来,原本是打了胜仗的他,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发生了什么事?”她轻声问道。
窦婴欲言又止,走到案前坐下,迟疑着将一封快报交到了楚凌裳的手中。这些时日全军上下都已经对楚凌裳誓死效忠,她的冷静和绝妙的布阵令朝中大将们无一不交口称赞,所以窦婴对她自然也恭敬万分。
“楚寰妤,长安城来报,您……看一下吧。”
她接过快报,手触的瞬间心中却陡然腾起一丝不安来,连忙将快报展开,只消看了几行便全身颤抖了起来……
快报,从她指尖滑落下来……
她的眸光不再平静,是深深的震撼,渐渐地形成了巨大的悲伤!
是师兄的亲笔书函,上面也有景帝的劝慰之语,内容则是——寒蝉子中毒身亡!
不……
不可能!
她的师父精通岐黄之术,怎么可能中毒身亡?再度将快报拿在手中,逐一看去,夜崖迹在上面写明师父中了奇毒,当他赶到长安的时候师父已经中毒身亡,这种奇毒他只在一个地方见过,那便是匈奴之地!
夜崖迹在书函中写明要她不要轻举妄动,待他重新返回军营共同查明这件事。
接下来写了什么她已经无心再看下去了,她的脑子里只有师父中毒身亡这几个字在环绕,见她脸色苍白,窦婴也倍感担心,轻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宫中一向敬重寒老夫子必然会保护森严,但下毒之人竟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寰妤,如果你真的有所怀疑,末将今晚便亲自护送你回长安查明此事。”
烛光之下,她的手指在轻轻颤抖着,心中的悲凉在瞬间已经抹杀了所有的希望,窦婴的话落在她的耳畔像是飘渺之音,她满脑子都是师父笑容满面的样子,耳畔似乎还在荡漾着临行前师父的叮嘱。
师父为她改了命,她的劫难是不是真的落在了师父的身上?
“寰妤?”窦婴见她全身都在颤抖,更是担心不已,轻声唤着她。
楚凌裳好久才缓过神来,如鲠在喉,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不停涌上的悲痛,强行将眼中的雾气遮散,轻轻摇头,“这件事,与匈奴左贤王脱不了干系。”
她虽然悲愤,虽然伤心,但仔细想过这件事也绝非那么简单,首先毒死师父的人绝对是汉宫中的人,太后虽然拿师父做人质,实际上只是为了防止她和师兄在战场上有什么差池,太后绝对不会是杀死师父的凶手,她和师兄屡立奇功,师父在宫中自然会受到尊重,那么,唯一能够将他视为眼中钉的就只有——匈奴!
匈奴不同于吴王叛军,尤其是左贤王赫连御舜,他野心勃勃打的是持久战,他想得到的岂会是一座城池那么简单?这次她挥师击退他的十万大军,鬼谷之人必将是他的心腹大患,汉宫之内有他的细作这是必然之事,在这个时候令她的师父遭难,他们自然就少了一个劲敌!
冰冷的玉佩被她死死攥在手中,沁骨的寒一直刺进内心深处!
“寰妤?”窦婴见她的脸色越来越冰冷,更是担忧。
“窦婴,明日一举攻破匈奴,切断他们的后路,命李广围堵左贤王赫连御舜,绝对不许他有逃脱的机会!”她收紧了拳头,声音清冷得如同腊月寒霜。
她的师父何错之有?
窦婴闻言后立刻接命,又迟疑地问了句,“寰妤,左贤王的大军已经溃不成军,我们是不是要等到夜崖迹军师——”
“来不及了,错过时机再想击退匈奴大军便是难上加难,依照我说的做吧。”楚凌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累,见窦婴起身领命后,又补上了一句,“记住,带领所有的将士,军营之中无需留人。”
“什么?那寰妤你怎么办?这样太危险了。”窦婴一惊。
“明日匈奴大军只会想着一路向北逃亡,你们沿途围堵就可,他们绝对不会转头回来,我们的粮草又不在这里,他们怎么可能来攻打一个空壳军营?”
“末将领命,寰妤明日一切小心为妙!”
待窦婴退去后,她独坐烛火旁,泪水终于滑落脸颊,一颗颗滴落衣衫……师父请放心,既然你为凌裳改了命,凌裳定当好好珍惜,查明一切……
玉佩攥着手中越来越紧,泪眼中她的眸光闪烁着,赫连御舜,你是如何聪明的人,那么明日是不是也该做个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