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旁放有黄铜镜,映出楚凌裳太过苍白的脸颊。她着实也被自己的脸色吓了一跳,下意识抬手轻抚脸庞,只觉得指尖也泛着冰凉。
“小姐,你的脸色很不好,哪里不舒服啊?”青袖连忙打来热水,又锓湿了锦帕为她擦拭着脸颊,感到她的肌肤一片冰冷后,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楚凌裳半晌后才开口说话,却感到喉咙也痛痛的,心知肚明应该受了风寒。
“可是小姐,你看上去很不好——”
“只是受了风寒而已,不用担心。”她轻声打断了青袖的话,拿过锦帕贴在脸颊上,感觉到恢复了一点点热乎气后,才感觉到全身的血是在流动的。
青袖一听急了,“小姐,我马上去叫御医,哦不,应该先通知师父。”
“青袖——”楚凌裳抽了抽鼻子,她果然不是铁打的身子,这的确是吹了一夜风的教训,轻轻咳嗽了一声,看向她,“不用叫御医了,你去御药房抓防风、紫苏、陈皮、柴胡、葛根和白芍药各10克,甘草6克,上药加水共煎熬拿给我就行。”
这剂药可以解表宣肺,主治风寒头疼,只是小毛病罢了,稍微注意调节就好。
青袖一拍脑袋,“哎呀,我急的都忘了小姐是懂歧黄之术的,哪还用得着看御医呢?好好好,小姐你在这等着,不要到处走哦,我现在就去御药房抓药煎药。”
楚凌裳再度咳了咳,摆摆手示意她去吧。
青袖刚刚转身,便惊喜叫了一声,“崖迹师兄。”
淡淡草药味袭来,楚凌裳转头一看,竟是夜崖迹端来了一碗药汁,轻放在她面前,勾唇一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楚凌裳拿过药碗轻轻一闻,“师兄怎么会知道我受了风寒?”这碗药汁里的成分全都是她刚刚说的那些。
夜崖迹在她对面的木椅上坐了下来,清晨第一缕阳光映在他的白袍上,将他的脸颊笼罩地更加美轮美奂,“是鹤儿告诉我你吹了一夜的风,我这位师妹虽然深谙歧黄之术,可惜自小就身子骨弱,只要夜风来袭就会风寒。”
“谢谢师兄。”她拿过药碗,轻轻蹙着眉头喝了下去。
看样子昨晚鹤儿出来嬉戏玩耍看见她了,那两只鹤儿一直跟随着他们,尤其是跟大师兄的感情甚好,大师兄也精通鹤语,总会清楚它们每叫一声的含义。
“还和小时候一样。”夜崖迹见她喝完,拿过锦帕轻轻为她擦拭了唇角的药汁,唇畔绽放一抹煦风般温柔的笑容。
一直以来,他的笑都能带给人温暖,就好像是圣山之上最纯净的水滴,让人忍不住将心托付。凝着他的笑,她再度感觉到这份温暖,轻轻勾唇与他相视笑着,将心底最深处的那抹异样酸楚渐渐遣散……
“时间到了,我们该去见师父了,我想太后和皇上也在等着我们呢。”一丝阳光流转在夜崖迹绝美飘逸的脸部轮廓上,蜿蜒流淌,为他如仙的俊颜添了一丝独有魅力。
上画面花化花下面。楚凌裳心底微微一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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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殿,晨光点亮了内室的一切光景,鎏金香炉中的熏香早已经冷却,只剩下灰烬…….92txt就*爱*网床榻之上,南华公主缓缓睁开双眼,眸光幽幽转动着,最后却在落到一双冰冷如同寒刃般的鹰眸时倏然清醒,吓得惊喘一声,锦被从她香滑的双肩斜落了下来,微凉的空气席卷她的肌肤,她又连忙将被子扯住,遮住一丝不挂的娇躯。
昨夜缠绵的男人不知在何时早已经醒了过来,他早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死死盯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仿似让她看到了狼!
南华下意识朝后缩了缩身子,却还没等有太多动作,只觉得下颚生疼一片,赫连御舜抬手箍住了她的脸——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本王的寝宫?”嗓音如同令人跌入了寒窟之中,不寒而栗。
南华早就听闻这个左贤王杀戮无数,双手早已经沾满了不知多少人的鲜血,与昨晚深情霸道的他不同,今天的他更像是战场上的枭鹰,举手投足都令人深深畏惧。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何皇上和太后都会忌他三分,这个男人是一般人不敢去招惹的,光是他不悦的眼神就足以令人全身颤抖。
“我……我是……”她很想冷静,声音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在他冰冷的凝视下,只觉得像是被两把刀子似的狠狠凌迟着。
赫连御舜放置另一侧的大手慢慢收紧,她看到他的指关节都在泛白,青筋突出,如同狰狞的蜈蚣,冷汗差点都要流下来了,如果他一拳打下来的话……
“说,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他微微眯眼,彻骨寒光迸射出来,拳头捏的咯咯直响。
该死,他记得昨晚明明就是楚凌裳!
他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也绝对不是幻觉,他怀中的女子绝美无双,一笑一颦地足以令他倾心**,为什么今早上却不是她?
“王上,我是南华公主,没有任何人指使我,是我不甘于再留在宫中而已。”南华冷静了下来,这么多年来在宫中她早已经渐渐学会了冷静,人只有在冷静的时候才能想到办法。
赫连御舜死死盯着她,良久后终于放开她,锋利的眼眸扫过了内室一圈后,突然冷涔涔地问了句,“公主昨天见过楚凌裳吧?”
南华一愣,小脸倏然变得苍白,不好,他似乎已经猜到了……
赫连御舜见状后,心中也明白个七八分,冷冷一笑后突然站起身来,高大伟岸的身姿如同神只,透着一股冷淡疏离的气质。
她以为,他会直接抽剑杀了她!
她以为,他会狠狠地羞辱她!
可是,他只是冷冷地笑了几下后,渐渐地竟然敛去了眸中的那抹杀气和怒火,可周身骇人气息更加浓烈了……
她眼睁睁看着他大踏步离开了内室,眼睁睁感觉到他的气息在这个内室中渐渐冷却,突然蓦地一下子清醒过来,强忍着酸痛不堪的身子连忙穿好了裙衫,踉踉跄跄地跟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