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东方莘醉的话,霄月如梦惊醒。一身冷寒将后背凉了个透,有种心被人捏在手心里的感觉,害怕但是又不敢暴露出来,只能用不安眼神看向楚逸寒。
而楚逸寒此刻如所有人一样,都含着无谓的神情看戏一样的看着舞台。完全没有在意霄月的恐惧,面对这样的情形,霄月的心中蒙生出绝望的悲凉,转眼就见东方莘醉向自己走来。
东方莘醉优雅的走到霄月的身边。倾国倾城的脸离霄月仅半尺的距离。明明是芳香的味道,但是霄月宽袖下的手却止不住的紧握成拳。他笑吟吟的看着霄月,围着她走了一围,像盯着猎物一样,霄月被他盯的发毛。突然他抬起左手,接着四周瞬间响起一阵恢宏的乐器声,东方莘醉优雅的伸出右手。接着就从舞台的四周走上来好几个侍从。
霄月强装镇定的站在那,心里安慰着自己,大变活人的原理大多玩的都是玩障眼法。想必东方莘醉应该也是一样,如果是这样,他肯定玩不出什么幺蛾子。又庆幸好在被他这样惊一下,比起刚才,她的脑子此刻清醒了许多,也明白这里是皇宫,大庭广众之下,东方莘醉是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霄月就更大胆了,冷冷的看着他。想知道他想玩什么把戏。
见霄月恢复如常,东方莘醉的表情却依旧不变,只是看着她,嘴角透出一个笑,一转身,朝所有人行了一礼,接着以极快的速度转过身,在凑近霄月的耳边时,轻轻的道:“怎么,不怕了?”
他魅惑至极的声音非常小,小到在霄月的耳边也只是一闪而过,霄月被他痒的一颤,瓢了他一眼,极其淡定的一笑道:“须要本宫的配合吗?”
同样的蔑视,高傲的睥睨着他。东方莘醉讪讪一笑,带着几分的嘲讽。
“太子妃这是在羞辱莘醉吗?”
说罢,东方莘醉一抬手,上台的侍从开始在舞台上挂起幕布来,四四方方比人还高的灰色厚布将霄月和东方莘醉围在了正中间。四周的音乐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轻轻淡淡,霄月拧了下眉头,总感觉在哪里听过,但是又想不起来。只觉心跳的异常快。
也不知是为掩饰心里的燥动还是别的,霄月道:“须要我配合吗?”
霄月依旧看着东方莘醉,东方莘醉轻轻一笑,摇了摇头,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小声的说:“太子妃,你逃不掉。”
身边的音乐开始快速的变化起来,就在东方莘醉抬手间,宽大的袖子在霄月的眼前划过。
一阵黑暗瞬间袭来。
世界都安静了。等到霄月清醒过来时。只闻得四周一大片的喧哗声和掌声。她茫然的眼神看向四周,却发现自己并不是站在舞台上,而是在大殿的右则后方。
傻了,在看向舞台前,她先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的衣服。就连防止东方莘醉玩花样,特意将腰间的细绳束在手腕上,都没有任何的变化!怎么可能?
抬首,舞台上是一身华袍的东方莘醉依旧倾国倾城的站在那,优雅的向四周的众人行着礼。转完整个圈时,将视线投向了霄月,隔着不近的距离,霄月看到他特意露出了一个极其明目的笑。
霄月脸色苍白的怔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十分震惊,脑中回响着晕迷前东方莘醉说的那句话:“太子妃,你逃不掉。”
这种感觉觉就像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绝不只是一双两双,而是很多双!
霄月的头开始有些晕,她不知道原因,也许是酒喝多了吧,站在原地的霄月身子开始晃动起来。
即便如此,她的目光依旧紧紧的锁定在不远处的东方莘醉身上。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不,霄月否决掉这个怀疑,确实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人。是青鸾!
楚逸寒感觉到霄月的异常,从容的从左边的台子走到了右边,就在霄月倒下前,及时的扶住了她。霄月无力的靠着楚逸寒。
扶着她瘫软的身子,楚逸寒拧了下眉头,懒的牵着,直接打横将她抱起。
“禀父皇,太子妃不胜酒力,容儿臣送她先去内偏休息。”
皇帝还没发话,倒是边上的宣皇贵妃发了言:“等等,本宫也有些醉了,殿下继续在这陪陪皇上,太子妃就交给本宫吧,小月,扶着太子妃,随本宫到内殿。”
说罢,小月接过楚逸寒怀中的霄月。
霄月很瘦,而小月是西凉人,西凉的女子本就高且壮实过北燕的女子,霄月虽个头高,但是十分纤瘦,小月抱着她也不觉吃力。
就在一行人的注视下,宣皇贵妃带着太子妃离席了。
宴会继续。
偏殿里,小月将霄月安放在小榻上。霄月因为生理期,又加上喝了些小酒,这一睡就是一柱香。
醒来时,宣妃就坐在她的身边,把玩着她松散的发丝,静静的看着她。
“娘娘。”
霄月本是要起来行礼的,却被宣妃阻止了。
于是霄月也没有坚持,只是坐了起来,宣妃不露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霄月看了看空荡荡的内殿,拧着眉头对宣妃道:“娘娘,这次祭祀,您能推则推。不要参加!”
她已经不能帮她出宫,但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宣妃看着她淡淡一笑道:“怕是推不掉了,怎么?事情查清楚了?”
霄月整个小脸都暗淡了下来,点了点头,不敢看她。
“看样子,比想像中的要严重是吧。”
霄月点头,然然细细的将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了宣妃,但是有关自己的危险部分全部隐藏避而不谈,避不开的则以自己是和楚逸寒同进退的样子。
宣妃也并未生疑,想了许久,然后道:“行了,这事,本宫知道了。本宫的安危,本宫会处置好,你只管保住自己的命就好。知道了吗?”
霄月看着宣妃淡定的样子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脑中又想了想,她若是能管好自己的安危是最好,反正话已经说到了。她坚持,她也办法,只能这样了。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看霄月的样子,宣妃似猜到了什么,想了下说:“太子妃,你记得,不管遇事有多么的危险,选择去做就认认真真的去做,并勇敢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赢的本钱。况且,说不定,这次度过危险后,皇后就会倒台。”
宣妃也猜不准霄月的沮丧从何而来,所以话说的极为轻淡,但是这些话听到霄月耳中是另一翻感觉。她惘然的看着宣妃淡定的样子。脑中回想着她话中的意思,她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霄月却觉得她这话中隐含了另一层意思。那层意思里的信息极有可能是,她掌握了皇后参与此事的证据!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倒台的就不止是皇后了!凡王也许也能一并根除。只要除了凡王,楚逸寒大权在握的日子就不远了。
可是,自己却。霄月越想越难过,不,如果自己能保住性命呢?对,她也许是不该在此时死的!她还没有帮他完成在这个世界的心愿,怎么有资格离开呢?不是说好了,要无所私心的爱他吗?就因为他的冷酷,自己就退缩?霄月打消心头的沮丧,再次燃起了活下去的信念,以及对太子府的希望。
“儿臣谨记娘娘的教诲。”
宣妃满意的看着霄月。
两人坐在内殿里聊了些不冷不热的话题,回到前殿的小月在三更时回到内偏,表示宴会已经到了尾声。霄月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扶着宣皇贵妃就往着宴会的偏殿走去。这会清醒了,霄月才感觉这宴会总好像少了点什么。
一路走着,一路想。跨过殿门槛时。霄月这才记起来,楚晨熠没来。发现这个事情后,霄月的心情竟然有点失落,想着他为什么没来,是因为脚不方便还是有别的事呢?
她忧心憧憧的进到殿中,直到看到楚逸寒时,整个人才回过神来。
果然,霄月回来大殿没多久,宴会就散了。
边上的楚逸寒一宣喝了很多酒的,就这样站在他身边她就能感觉的到。虽然他在和大臣临别时,装的很好,站的很稳,表情很正,连吐词都清晰的像正常人一样。
但是霄月知道,他醉了,就是醉了。
果然一上马车,宽大的身子直接就倒在了马车里。那阵势一点都不夸张,霄月站在马车门口,发现自己连个窝着的地方都没有。
最后在三七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挤到了最里边,马车这才往着太子府走。
夜里的燕京城异常的寒冷,马车里没有暖气,所以也特别的冷。霄月怕楚逸寒感冒,从马车里翻出两人的披风,一股脑的全盖在了他的身上。
又怕他歪着脖子不舒服,最后挪到他的身后,将他的头,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他的脸很烫很烫,霄月的手很凉,想了想,就伸出手一遍一遍将自己的手贴着他冰凉的脸颊。希望帮他降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