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太的部队行动的过于仓促了,没有攻城武器是他的硬伤。并且因为之前听了启辰的倒霉主意,还从大部队中分出了一支偏师支援石关,兵源早已不满五千之数,实际只有三千多人。
恽太虽说下了死命令,要求务必在一柱香之内攻下城池。但他内心里也很清楚,实际上根本不可能…
全军上下连一架简陋之极的木梯都没有,攀城只能用人扛手抓。效率低下到令人发指不说,还非常的消耗士兵体力,战斗力连往日的两成都发挥不出来。加之又是在夜间攻城,士兵根本就看不到城墙的具体情况,期间摔死摔伤无数,很多伤兵根本就不是与敌人争斗期间所伤,而是从城上不小心掉下来的。
眼看着伤亡越来越大,恽太与诸将简直心急如焚,若是死伤再这么继续下去,即便最后能夺下城池,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守住他了。
“要不咱们分兵到其他城门去试试?”
一名将军小心地提问道。
“你傻了,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吗!?”
另一人没好气的反驳道。
“而且咱们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分兵了…你们别忘了,伯老将军(伯鼎近)之前可是跟着三王子直接带走了两千精锐啊!”
“……”
“……”
另一名老将神色哀悼的补充道:“唉…伯鼎近死的冤呐~稀里糊涂的就被敌军给围歼了…要是他那两千精锐还在,咱们也不至于这么缩手缩脚,这会儿没准早就进城了…唉…”
恽太默不作声的听着众将之间的议论,心里很清楚,现在众将斗志已失,士兵士气已渐衰竭。再这么打下去,很可能就要徒劳无功了,看着眼前城头上那些依旧还在攀爬的士兵们,恽太在内心里渐渐生出了撤军的想法…
…………
县衙的后院里,此刻一众道士围绕着跪在地上的申鼎,全都默不作声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总督大人…启昱从芸城撤退时,的确带了一箱金子,此刻就在他的大帐里…”
申鼎本想着继续对启昱用尊称,但考虑到自己现在是在卖他,便索性直接用上了本名,他接着说道:“启昱这人疑心很重,一些重要的东西,他一定要放在自己跟前,不然他不放心…”
女道士接着问道:“那箱金子里面是不是有一面铜镜?”
“铜镜!?”
申鼎神色显得很诧异,随即便自嘲般的笑了笑,说道:“也许有吧,我不是很清楚…毕竟这些金子…有的来路并不是很正,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一般都是比较回避的…”
申鼎的话令在场的道士们再次陷入了沉默。听着前院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思灵知道这里的事该结束了,她心里一直记挂着此刻正在城北浴血奋战的吴醒言,见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便向一众属下挥了挥手,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道士们明白思灵的意思,随即慢慢向跪在地上的申鼎靠近。
“且慢,我还有话要说!”
申鼎知道自己这会儿再不说些什么,便永远也没机会了。索性不再卖关子,直接开口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我真的知道一个大秘密,是有关于东夷和应国之间的…他们现在正在策划一场大行动!”
正准备下手的道士们明显停顿了一下,纷纷看向正要离开的思灵。但思灵这回却连头都没回,继续往后院大门方向走…
“逢魔之日!”
申鼎急得跪在地上大喊大叫,双手不停的向女道士的方向虚握着,似乎这样就能阻止她离开似的,嘴上一刻不停的继续说道:“北方十国已经暗中投靠了东夷,他们打算在逢魔之日行动!你们饶我一命吧,我能给你们做内应!”
思灵的脚步终于停下了,她慢慢回过身来看向地上的申鼎,脸上依旧是毫无表情,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但最终还是轻叹一声,朝一旁的道士使了个眼色…
一旁的道士立刻从袖中拿出了纸笔,随即扔到了申鼎的面前。语气冷峻的朝他说道:“投诚信…”
“好,好,我写…”
申鼎忙不迭的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就开始写了起来…
“等会儿带申鼎出去时,记得从东门走…”
趁着申鼎写降信的空档,思灵带着几名手下来到前院,一边检查着是否还留有活口,一边向手下的道士们吩咐着接下来的行动,过了一会儿又向身旁的凡全问道:“凡掌司,现在城中的居民已经疏散完了吗?”
“百姓都散的差不多了,之前靠着丑锋的命令,城里的士兵也跟着都出城了…”
凡全神色中隐隐带着一股担忧,他望向北面的城门方向,语气中有些迟疑的问道:“醒言道友…他…能守得住吗?”
“请凡观主放心,他肯定守得住!”
思灵似乎对吴醒言充满了信心,语气中隐隐透出了一股自豪,毫不怀疑的说道:“只要是右威护大人亲自下令,那他就一定能有办法保证城池不失!”
“哈哈…还是右威护大人教…会教徒弟啊!”
凡全言语间有些含糊,但还是借着笑声很好的遮掩过去了。随即他看着地上成片的死尸,无不感慨的说道:“现在城内已经没有应国的势力了,咱们终于不用在束手束脚的…”
‘哒哒、哒哒、哒哒哒…’
县衙外的街道上,一阵突如其来的马蹄声粗鲁的将凡全的感慨打断,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快到附近的道士还没来得及向县衙里的思灵做出警示,马蹄声便在门口处停了下来。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此时全都惊诧的看向了县衙门口处的那扇大门,有些搞不清门外的人到底是敌是友。
‘咚、咚、咚咚…’
“快开门,快让申鼎和丑锋出来迎接!”
一阵粗鲁而又急促的敲门声,传进了众人的耳朵。伴随着门外马匹发出的‘嘶嘶’声,思灵等人不由得全都看向凡全,全都对凡全的乌鸦嘴都感到郁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