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宫内部用来折磨犯错道士的刑罚非常多,而且大多数都是在穴位上做文章。有令人奇痒无比的,疼痛无比的,还有令人又疼又麻的…
体肤上的痛苦与难受,同时内部还要接受药水的辅助。一些药在服用之后,在短时间内会让你皮肤的敏感度增加好几倍,这时再加上体罚,简直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而且上清宫还有一些药物会让人产生严重的幻觉,大多适用于拷问。在服用之后,审问者只要加以适当的引导,受刑者基本上可以说是有问必答。所以在种种刑罚面前,马庚只撑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说了…
当马庚被像一头死猪似的拖到静慈面前时,马庚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般嘴硬,浑身抖似筛糠,哆哆嗦嗦的答道:“玉佩…就在院后面…那棵大树上的…鸟窝里…”
静慈此刻就坐在之前马庚所做的位置上,单手撑在桌子上轻抵着额头,似乎像是睡着了一般。扫了一眼面前的正跪在地上,不停的朝她磕头请罪的马庚,疑惑的向身边道士问道:“你们给他用的什么刑?”
“回真人,是嗔邢…”
‘嗔’,也可以读作‘怒’。当然,也有人叫怒刑的。这是指将人逼到愤怒的边缘,所感到恐惧的一种刑罚。整个过程用银针折磨受刑者身上的诸多穴位,使人又痒又痛,愤怒无比。就好比身上有一处特别痒,但就是挠不着,就算挠到了,你也会发现没有任何解痒的感觉,令你感到出奇的愤怒,心里躁动不安,恨不得找人打一顿。
“听人说你也是一位师爷,想必责罚过的犯人也不少了,想不到你只撑了这么短的时间。”
静慈用手轻按着眉心,毫不在意的说道:“当年我替师受过,也是被人用嗔邢责罚,那次我可是撑了整整三天的…”
听对方这么说,马庚浑身都是一抖,似乎又回想起了刚刚那求生不能的一幕,脸都有些白了。
“静莲,偷盗上清宫的东西,按照叫教律应该怎么判?”
刚刚在门外施刑女道士听到静慈的问话,赶紧躬身答道:“回真人,按照教律应受火刑…”说着,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赶紧补充道:“而且这次丢的还是我上清宫的传世之宝,按律还要再加一道抽筋之刑…”
“我把这个东西给你…只求你能给我个痛快…”
马庚从怀中拿出了那个黑色的小物件,转手扔给了一旁的道士。
一旁的静莲把它接了过来,在仔细查看了一番后,恭敬的对静慈说道:“是真品!”
“怪不得当年在那名太监身上怎么找都没找到!搞了半天是你给拿走了!”
静慈在听到对方的确认后,眼睛直视着瘫软在地上的马庚,说道:“你得逞了!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小东西,在上清宫死了很多人…”
这时,在得到马庚的指点后,成功从鸟窝里取回玉佩的一名属下,此时也赶了回来,也将玉佩也交到了静莲手中。
静慈此时正在气头上,这会儿看到玉佩已经成功找了回来,转身便要离去。但跪倒在一旁的马庚此时却抓住了他道袍的衣角。
“你刚刚自己也说了,你是来给我答疑解惑的…难道在我死之前,你就不能告诉我一些实情吗?”
马庚的话无异于是在拱火,静慈恼怒的低头看着他,眼中尽是杀气。
但马庚这把却是赌对了。因为静慈却实是属于那种言出必行的人,即便是面对的是一名将死之人,她也依旧不愿违背自己的说过的话。
一旁的静莲飞快的拔出剑来,准备一剑结果了他,但刚迈出一步,就被静慈给制止了。
“三个问题…”
静慈强压着心中怒火,面色冷峻的对地上的人说道:“只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三个问题!”
马庚此刻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但他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赶忙强打起精神问道:“葵卯年,乙卯月,丙辰日,这个日期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日期乃是上清宫辖下的观星阁,所推算出来的日食之日。”
静慈飞快的解释道:“世间万物都有预兆,天上的星辰与世间万物一直都有某种联系,你所说的这个时日到时很可能会有异变;从那日起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将昼无赤日,夜无繁星,江水倒流,万物不生,世间灰暗一片,从此人鬼不分…”
马庚听的有些傻了,日食他在书里读到过,知道如果真的发生,那将会有多么可怕。
他抿了抿嘴,强行定了一下心神后,只得继续问第二个问题:“崇纹钮是干什么用的?”
“第一代崇王其实是当时天子的一个私生子,而且还是天子年纪很大之后才有的他,当时各位王子为了争位斗的厉害,他有心控制,却已无能为力,只得托付给当时一位正准备封地的大将军,同时将证明他身份的撰刻藏在一面古镜之中,崇纹钮就是打开这面铜镜的钥匙…”
静慈显然不想在这么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在粗略的讲解了这个问题之后,便不再继续作答了。
马庚被这个解答搞得有些糊涂,在犹豫片刻之后,终于把第三个问题继续套在了第二个问题上,问道:“那你们上清宫的道士为什么想要得到这枚钮?”
这是一个很要命的问题,现场除了马庚,其他人也都看向静慈。站在她身边的静莲更是对静慈频频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静慈难得的咬了咬嘴唇,内心里也很是犹豫。刚准备要开口,就听旁边的净莲说道:“一盏茶的时间到了!”说着,就提剑走了过来。
马庚急了,赶忙大声为自己辩驳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第三个问题!而且一盏茶的时间哪有这么快…”
可惜这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了,一旁的静莲飞快的击出一剑,正中他的咽喉,马庚眼睛里满是不甘的神色,喉咙里最后发出了几声呜咽,随即便结束了他复杂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