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你们怎么回来了?”
绳城下,丑锋面露吃惊的看着眼前何老大所率领的这一众县兵,心中不安的感觉,顿时越来越强烈。情急之下,赶忙几步走上前来,地抓着他的胳膊吼道:“难道石关丢了!?你们干什么吃的!?我不是说了,要让你们坚守…”
何云赶紧伸手去打断县令的话,然后对他解释道:“石关没丢!是我军从芸城上撤退下来的援兵赶到了,我们是被替换下来的,现在准备回到城里休整。”
“援军!”
何云的话,在城门口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喧哗。所有人在这一瞬间脸上都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确定是援军赶到了?快跟我说说,详细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丑锋这一惊吃的不小,赶紧继续问道。
“县令大人…我和弟兄们已经在石关上奋战了两天两夜了…能不能先让我们进城喘口气?弟兄们实在撑不住了…”何云此时拿拐杖的手都有些发抖,显然已经体力不支到了极限。
“对…”
丑锋一拍脑门,赶紧对手下众人吩咐道:“马上带他们到城里去休息,杀鸡宰鹅,给他们好好的改善一下伙食。”
“多谢县尊…”
然而回应丑锋的却是守关县兵们有气无力的声音,毕竟现在比起吃肉,他们更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大家实在累的受不了了。
县衙里,在安顿好了从石关上撤下来的士兵后。丑锋还有另外两名哨长一起给何云开了一个不大的宴会,算是给他庆功。
席间,何云拼了命的把食物狂塞到自己嘴里。就连丑锋这期间对他的敬酒,他也都只是端起酒来一点头了事,嘴巴一刻都没有闲下来,全都在疯狂地咀嚼着食物。
众人也知道他是饿狠了,也就没有在乎他的失礼。其余两名哨长便和丑锋相互推杯换盏,聊天打发时间。就等他彻底吃饱了再说。
“吨…吨…吨…”
再喝完一大碗酒后,何云终于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气,随即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吃饱了?”
一名哨长对他问道。
“嗝…饱了…”
何云满足的点了点头。
县衙里一时间寂静的落针可闻,丑锋与其他二人全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其意思非常明白;‘吃饱了就赶紧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
何云一边打着嗝,一边慢条斯理的对丑锋说道:“嗝…丑大人…这桌酒席…等会儿…您还得再备一桌…”
“怎么?你没吃饱?”
丑锋惊讶地看着桌子上那干干净净的十几个盘子,心中顿时诽腹不已。
何云微笑着摇头说道:“不是,下官吃的很饱,只是等会儿还有一个人要来,他的肚子可是比下官还要饿呢!”
“那人是谁?丑大人为何要请他?”
说话的是旁边的一位哨长,此刻神情有些别扭的看了何云一眼。发现这家伙自打从石关回来后,脾气变了很多。他何云不过区区一个哨长,连芝麻官都算不上,竟敢张口闭口的自称下官,听的让人直掉鸡皮疙瘩。
“嘿嘿…”
何云那黑瘦的大脸上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似乎很是得意般的说道:“我那个小兄弟,本事可是大的不得了,这次要是没他,咱们怕是早就已经完蛋了…”说罢,便将这两天的遭遇,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对众人说了一遍…
“吴醒言…”
丑锋轻捻着自己的胡须,一边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随即便发现这名字自己很是陌生,不仅之前从没听说过。更想不起自己是在何时审问过这名囚犯。
“丑大人,这位名叫醒言的少年,他之前犯了什么罪?是什么时候关进咱们县大狱的?”一位哨长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似乎大家都对这个少年不太清楚。
丑锋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说:“奇怪…本官怎么对这名少年一点印象都没有?县牢里什么时候有他这么一位…”
“要不找马师爷过来问问吧!?”
丑锋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即命人去把马庚叫来。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马庚便来到了众人面前。自从那一日他在书房里被丑锋痛骂了一顿后,明显老实了许多。手里的核桃也不玩了,平日里走路抬首挺胸的他,现在无论走到哪都耷拉着个脑袋,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师爷马庚,见过县尊大人与各位哨官军爷…”
几位哨长被他这副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些人自打第一天认识马庚起,就没见他这么客气过。还称他们为;‘哨官军爷’,真不知他从哪想出来这么一个词…
这几位哨官赶紧起身还礼,口称不敢,随即赶紧请他落座。
“马师爷,向您打听个人…”
“不敢…不敢…小老儿不过是一花甲老翁而已,哪敢当得诸位军爷当面请教…”
“……”
“……”
“马师爷,你…”
“不敢,军爷称小老儿;马庚即可…”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被他给搞得一头雾水,心说这老头是不是被什么给吓到了?怎么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的?
此时丑锋坐在主位上,脸都气黑了。自己当日的确是把他给臭骂了一顿,但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天,他竟然还在给自己甩脸子。看着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丑锋在心中是一忍再忍,终归还是没忍住。起身拍案,厉声对他怒喝道:“马庚!你少在这给我摆这副德行,要是不想干就立刻给我滚蛋!别根本县来这一套。”
众人见丑锋发了真火,纷纷赶来劝解。好说歹说才有把县令又请回了主位上坐下。
“马师爷,我们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位名叫吴醒言的少年囚犯,不知您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谁知刚刚还摇头晃脑一副没睡醒的马庚,在听到吴醒言这个名字时,立刻就来了精神。随机一把抓住那名哨官的胳膊,惊诧的说道:“吴醒言!?他还活着?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