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关下,渊国的军队已经整装完毕。新一轮的攻防战马上就要开始了,在日落之前,两边将彻底分出胜负来,谁输谁赢,就看这最后一战了。
“全军听令!日落之前,务必攻下石关,进攻!”
“杀!”
随着夫姚一声令下,渊国全军将士齐头并进,一边喊着响亮的口号,脚下的步伐随着鼓声由慢渐快,从最开始的慢走到快走,由快走变成了小跑,直到最后彻底变成狂奔。
与上一次不同,这次士兵们是由将军带头冲锋,所有人都疯狂呐喊着,拼了命的再一次杀向石关,誓要一鼓作气拿下整个城头。
“将士们,冲啊!”
一名将军手提着宝剑,第一个率先登上了石关城墙,还没见他挥舞两下,便很快被应国士兵乱刀砍死。
但很快,又一名将军率领着士兵攻上了城头,虽说又一次被打了下来。但总归占领城头的次数和频率开始变的越来越多,战事很快就变得焦灼起来。
“报~”
渊国大营里,不断有传令兵来回的奔走,不停的向夫姚汇报最新的战况。
“启禀姚帅,刚刚攻打城关时,韩将军不幸战死,现在由程将军负责攻城事宜。”
“知道了…”
夫姚眼皮跳了一下,强忍住内心的悲痛,面无表情地回复道。
“启禀姚帅,敌军死战不退,前锋营伤亡很大,已经接连战死两名哨长了。”
“从近卫营再掉一个把总的兵力上去,记住,攻不下城头,谁都不准撤下来!”
“遵命!”
“启禀姚帅,程将军被敌军的长戈击中,出血过多,现在已然昏迷了。”
“现在前面是由谁来指挥?”
“是程将军的副手,贺把总。”
“以后只需抱我是谁在指挥就行,伤亡就不要提了。”
“是…”
随着战事愈演愈烈,大营里不断有传令兵来回的奔走。其实说是大营,也只不过就几顶帐篷而已,渊国在今天凌晨赶到石关下的时候,就没打算在这里驻扎。只是在后来发现应国守军后,才不得已做出了调整。
但这一天下来一直都在不停的攻城,士兵们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安心扎帐,仅有的几个帐篷也是备用了安置伤兵时用的,就连夫姚这样的统帅也只是简单的找了一块平地,把自己的大纛旗一插了事。营地周围连栅栏都没有安插。最多就是时不时的放出几名哨兵斥候探查一下周围了事。
“启禀姚帅,西北面的山道上突然发现我军士卒,大约三四十人左右。”
“我军士卒?”
夫姚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狐疑的问道:“西北面的山道上怎么会出现我军的士兵?”
“启禀姚帅,据哨兵回报说,他们是之前在石关后被围的我军士兵,说是在后山有个岔道他们这伙人是从那里跑出来的。”传令兵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据领头的那名士兵说,他们在后山发现了重要情报,他们找到了一条通往石关背后的山路。”
夫姚一听,立刻大喜过望,对传令兵说道:“那还等愣着干什么?让那个小兵上来,我要见他!”
传令兵犹豫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道:“姚帅,那人没对上口令…”
“怎么会没对上口令呢!?”夫姚满脸疑惑,璇儿问道:“他是哪个营的士兵?”
“据他说是前锋营的…”
“确定吗?”
“姚帅,咱们这支部队不是前两天刚组建的吗?哪能查的这么细?”
听到士兵这话,夫姚懊恼的一拍脑袋,显得有些失落…
就像前文所交代的那样,夫姚这次统领的这三千精锐,是从渊国五万大军主力里抽调出来的,原本就互不同属。只是为了提前策应主力临时编凑而成。自打组建开始,就不停的赶路,为的就是抢在应国败军之前占领石关,一路上根本就没什么机会交流。直到今天早晨赶到后,又立马开始准备打仗事宜,所以现在军队内部的协调很成问题。
加之今天一天下来连续打了三场仗,败兵回营或早或晚的,甚至有的受了伤再包扎,所以也有口令对不上的情况发生。
正是明白这样的情况,夫姚一开始就没往诈兵那边想,只当是手下的士兵互不相识,彼此之间产生了误会。所以在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问道:“那些士兵被安置在哪了?”
“他们现在还在营外接受治疗,他们里边伤兵很多…”
“哦…把领头的叫过来,让我见见他吧。”夫姚说道。
“姚帅…这不大合规矩吧…”传令兵有些迟疑。
“没事,让他过来吧。”
“是…”
过了没多久,几名身穿渊国服饰的年轻士兵,就走了上来。
几人见到夫姚后,领头的那位立马跪下,随即其余几人也跟着跪下。然后便见那名小兵说道:“小的吴醒言,见过将军。”
“醒言…”
夫姚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叫醒言…这不像是寻常农户家能起的名字吧?你读过书?”
听到将军问话,小兵不吭不亢的回答道:“回禀将军,小的在家里务农的时候,有幸伺候过地主家小少爷,跟着他做过两年书童,小的这名字就是教书先生一时兴起给起的。”
夫姚一听就来了兴致,立刻问道:“这么说你识字?那你会不会看地图?”
醒言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小的之前跟随自家官长行军的时候,听他说起过地图应该怎么看…”
“你过来…”夫姚立刻拿把手中的地图展开,对他说道:“你仔细看看,你们走的那条山路,大体在什么位置?”
夫姚身边有大量的卫士保护,醒言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只得膝行着慢慢的挪到他跟前,之后才敢把目光放到眼前的地图上,在地图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有些迟疑的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点到;“应该是在这个位置…”
“你确定?”
夫姚看着醒言在地图上指出的方位,有些不敢相信。
“大体上没错…对了,小的在山上的时候还画了一张草图…”说着话,醒言就准备伸手往自己的怀里套。
“哈…你还挺有心…”
夫姚一听他画了草图,心里有些高兴。正寻思着在打完仗后准备记他一功时,就见这名叫醒言的少年,突然从怀里掏出了一根枪头,随即以闪电般的速度就朝自己的脖颈处扎来。
之前两人正靠在一起看地图,距离本就挨得非常的近。此时醒言掏出枪头向他刺来时,夫姚情急之下本能的把手伸到了腰间,那里是他常年挂宝剑的位置。只是没成想,这次一抓之下却抓了个空,腰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而就在他这一愣神的功夫,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噗…”
众人只听得一声闷响,随后鲜血便像喷泉一样从夫姚的脖颈处喷了出来。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夫姚才想起来,他的佩剑早已经在之前的暴怒下,被自己劈在岩石上断成了两截…